隔日,容格格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曹婉婷才離開醫院回到了葉宅。她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見曹如雪坐上車,老趙師傅將她的行李裝進後面的後備箱里。
曹婉婷這才知道曹如雪這是要回B市了。
今日曹如雪的妝容不再像以往那樣蒼白,撲了些腮紅,只是簡單的妝容,看起來像是一個清新的鄰家姑娘。
曹婉婷迎過去,激動地撲向曹如雪:「如雪,你要回去了嗎?」
「嗯,我也該回去了。」曹如雪張開手臂抱著她,兩個人像兩個抱在一起的小孩告別一樣,戀戀不捨。
葉婉露從宅子里走出來,說道:「我就說讓如雪留下來,反正大年初六,就是婉婷和容燁結婚的日子,她正好留下來可以幫幫你的忙。可她不肯,硬是要趕回B市去。」
「等等!媽,你說什麼?我和容燁大年初六結婚?我怎麼不知道?」曹婉婷愣住了。她沒聽錯吧?老媽說大年初六就是她和容燁結婚的日子?她怎麼從未聽容燁說起過結婚這件事?
「是我和容燁的母親才談好不久的事情,這不正好遇上施……」葉婉露話到一半忽地戛然而止,想起施兆霆好歹是曹如雪同母異父的兄長呢。
她急忙改了口:「我跟容燁的母親商量好了,都覺得這喜事還是儘早辦妥最好。反正你和容燁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該結婚了。」
「我才二十一呢,怎麼就……」
「總之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葉婉露擺擺手,打斷曹婉婷,「現在我們不說這個事,婉婷,你先去機場送送如雪吧。」
「嗯。」
曹如雪婉言拒絕,但曹婉婷一再堅持,兩個人便同坐一輛車去了機場。臨別前,兩人又像孩子一般擁抱在一起,尤其是曹婉婷,眼眶裡竟然不自覺地湧上眼淚來。
「如雪,我真捨不得你走。」
曹如雪笑了,挑眉說:「這麼捨不得我,那要不要結婚的時候,我來給你當伴娘?」
「耶,對哦,這倒是個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呢?!」曹婉婷眼前一亮,覺得曹如雪這個提議真是好得不得了。
「不是吧,我只是隨口說一說,你還當真啊?」
兩人嘻嘻哈哈說了一陣話,終於到了曹如雪登機的時間了,曹婉婷依依不捨地擁了擁她,說:「就這樣說定了,我的伴娘團里必須有你。快點進去安檢吧,不然晚點了。」
曹如雪無奈地笑笑,卻也欣然接受,最後在曹婉婷依依不捨的目光下,她轉身朝安檢通道走去。
曹婉婷心裡想著她這個堂姐終於脫離了苦海,以後一定能有個陽光燦爛的好日子了。思及此,她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朝停車場走去時,腳步格外輕盈。
身後,曹如雪走到安檢通道口時忽然轉過身來,她看著曹婉婷已經走遠的輕盈步伐,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來。
雖然最初和曹婉婷的關係並不好,但現在總算是冰釋前嫌,她和曹婉婷的關係變得親近了,她的身邊多了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經歷了這麼多,這也算是個收穫吧。
思及此,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機票和身份證等證件朝安檢口走去。轉身一剎那,一個頭戴鴨舌帽身穿深褐色衛衣的男子忽然撞過來,將她手裡的東西全都撞到了地上。
「對不起。」那人彎身去撿拾地上的證件,然後遞給曹如雪。
不知怎的,曹如雪覺得那人的聲音聽著有些眼熟,她下意識地抬睫看向他,可惜寬寬的鴨舌帽將他整張臉全都遮住了,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輪廓。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她又想不出來你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只說了一聲「謝謝」,便接過東西朝安檢口走去。
等到曹如雪安檢的時候,卻出事了。
她找不到自己的身份證!
怎麼找都找不到,她忽然想起剛才那個撞到她的可疑男人,下意識地抬頭四處尋找那人的蹤影,沒想到一眼就掃到角落裡的一道高大身影。
同樣是身穿深褐色衛衣,同樣是頭戴鴨舌帽,同樣的高大身形,一眼撞入她的眼底,但真正令她感到驚悚的,卻是那個人的那張臉。
曹如雪看清那人的臉,手裡的東西全掉在了地上,她嚇得差點叫出來,雙腳同一時間幾乎站不住。
那是……施兆霆!他怎麼會在機場?!
她掩嘴,整個人都傻住了,雙肩微微顫抖著,被這一幕驚怔得全身哆嗦。顯然施兆霆是專門等著她的,見她看見了自己,嘴角逸出一抹陰笑來,他抬手朝另一側指了指。
曹如雪臉色一白,下意識地看向他手指的位置。
那是一個暗巷,不知道是通往何處,但她知道,施兆霆是在暗示她:想要拿回身份證,就要跟著他去那條暗巷。
冷汗一下子從毛細孔里冒出來,心臟開始劇烈跳動,曹如雪的臉色嚇得一片慘白。
「請出示身份證。」安檢人員抬起頭來,看見曹如雪臉色不對勁,又問,「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曹如雪回過神來,搖搖頭:「我沒事。」
沒有身份證,她根本就過不了安檢,只好退了出來。她一邊拉著行李箱朝施兆霆手指的暗巷走去,一邊看向四周,想要尋找機會報警。
但施兆霆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用極快的速度將她拉扯進了那條暗巷,她只來得及呼出一聲「啊——」,就被施兆霆蒙住了嘴。
曹如雪嚇壞了,拚命掙扎著想要掏出施兆霆的魔爪,可一股刺鼻的氣味躥進鼻息里,很快她感到一股天旋地轉,繼而便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曹如雪發現自己趴在一塊冰冷的水泥地上,四周是圍起來的鐵籠子,她下意識地爬起來,發現自己的衣服褲子都還在又鬆了口氣。
但同時,她的四肢都被鐵鏈牢牢綁住,動彈不得,這樣的情形令曹如雪一陣膽寒。
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乾裂的下唇,刺痛傳來,她的心跳得很快,神經也一跳一跳的,這是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視線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模糊,她想撐坐起來,但全是都沒有力氣。
「醒了?」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垮了出來,口吻陰森森的。
她抬頭看過去,是施兆霆!
曹如雪下意識地往後退,可身處鐵籠子里,又能退後到哪裡去?她只能把身體蜷縮起來,讓自己窩在最安全的地方。
「你,你怎麼在這裡?!」她盯著他。
「當然是捨不得你,我親愛的妹妹。」黑暗中,施兆霆陰森森的言語傳來,並一步步靠近曹如雪,「你幫了容家和曹家,你自己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曹如雪感覺到施兆霆就站在自己身前,他的臉近在眼前,她怕極了,下意識地抬手去揮,「不,不要,別碰我!」
可她揮過去,手裡卻只抓到一片空氣。而她眼前的景象變得更加扭曲,淚水夾雜著汗水,從頭上、身上、眼眶裡一滴滴冒出來,她根本控制不住這股感覺,就好像全身都要爆炸了似的。
「呵……我知道你從來沒接觸過這種藥物,感覺一定不好受對不對?反應竟然這麼快這麼激烈,我早該對你用這一招的。」施兆霆輕捏住了她的下巴。
下頜處一片冰涼,她覺得不舒服,搖頭想要拂開,卻什麼都摸不到。
忍了忍,她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呵呵,」施兆霆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葯,一種讓你欲罷不能的葯。」
曹如雪聞言,心口一驚。她一直都知道施兆霆在悄悄使用一種精神藥劑,這種東西在國外是一種精神藥劑,在國內就是毒品,沾上一丁點都能成癮。
他竟然對她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施兆霆!你,你……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
「很簡單,乖乖告訴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只要你肯說,並且肯照著我說的去做,我保證給你解藥。」施兆霆笑著說。
「什麼?有解藥?」曹如雪眨了眨眼,腦子裡似乎有些清醒了,「你騙我!毒品怎麼可能有解藥?」
「我說有就是有,信不信隨你。」施兆霆的口吻不咸不淡,分明是在耍著她玩。
曹如雪皺了皺眉,但很快,一股更嚴重的暈眩感襲了上來。
她下意識地用力緊咬下唇,一種腥甜的劇痛傳來,乍眼就遍布整個口腔,隨即意識又被那沉重的、濃霧般的海洋吞沒。
施兆霆似乎低笑了一聲:「血都咬出來了,真是不可愛……但我知道,你很快就會相信我的話。」
他說完便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后,一道震耳欲聾的「哐當」聲傳來,曹如雪知道,他又把她關了起來。
施兆霆不在身邊,就意味著自己暫時安全了,她輕舒了一口氣,腦子裡那股暈眩感幾乎立刻湮滅了她。
她極力忍住那股墮//落感,牙齒深深地咬住下唇,繼而又大口大口地喘息,好不容易覺得好些了,她這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