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起誰你自己心裡清楚。以前我們家裡的人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自己心裡不知道嗎？你現在要變成韓家的大小姐了，媽拉著我來酒店裡跟你說幾句話你就開始不耐煩了，還有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媽只是要錢對嗎？我告訴你，我們根本稀罕那些！」

沈月是氣得不行，因為兩人命運的不公讓她覺得自己被老天爺冷落了，沈母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她哄好的，可是誰知道她現居然又脾氣發作了，

「月月，不要亂說話。」沈母趕緊抓住她的手臂往旁邊走去，「你來之前答應過媽什麼？」

「可是媽，你看她囂張的樣子，現在還沒有住進韓家呢，等她住進韓家，那她不是得騎到我們頭頂上去嗎？」

一旁的沈翹聽著有些無奈，剛睡醒的她也實在沒有什麼精神。

她不想對她們黑臉，可是她也不喜歡沈母每天都在她的面前提及那些過往，其實大家親人這麼多年，沈翹怎麼會不清楚她要的是什麼。

沈母，要的不過就是錢而已。

從她那裡拿了三十萬以後，她就一直還想從自己這裡拿錢，包括她幾萬塊錢積蓄，都是被沈母拿走的。

「翹翹啊，你剛才說……不該虧待我的，韓家都不會虧待我是真的嗎？」沈母哪裡會在意沈翹說的話難不難聽，她心裡眼裡只有錢，這都過去四五天了，原本說好的五百萬她居然連一個字都沒有見過，沈母這心裡頭著急得要命。

她不是不想要那五百萬，她只是覺得不止五百萬，韓家那麼有錢，可以再多要一點。

「媽！」沈月氣死了，嘟起唇：「你別跟她要錢了，你看她那個樣子，我們不要那些錢了！」

「月月，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麼？」

沈母將沈月拉到一邊，然後自己走上前來：「翹翹啊，不是媽虛榮，只是養育你這麼多年的確是有功勞的。當初韓先生說要給我五百萬，可是你想想啊……我除了養育你這麼大以外，是不是還給了你各種條件讓你學習？還有啊，如果不是月月，你也不能成為夜家的少奶奶，你看這些都是一些無形的幫助，是不是？」

沈翹聽出來了，她是在嫌錢少，在向她討錢。

「那沈夫人覺得……韓家應該給你多少？」

沈母一聽，眼睛立即一亮：「其實也不用那麼多，就給個五千萬就行，而且……月月是你的妹妹，希望以後韓家可以多多照顧她。」

五千萬……

沈翹眼眸深了幾分，淡淡地笑開：「你也太高估我的身價了，要不你把我賣給韓家，看能不能拿到五千萬？當初母親把我賣到夜家的時候，拿的可沒有這個價格吧？」

「這……」

沈母一下子就愣住了，當初跟沈家聯姻，她的確是收了錢的，也的確沒有五千萬。

想到這裡，沈母便趕緊道：「今時不比往日，當時你是二婚知道嘛？可現在不一樣，你是韓家的親生女兒，可以再要多點的。」

沈翹：「……」

一旁的沈月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咬住下唇瞪大眼睛了：「媽，你的意思是……當初她嫁進夜家是賣進去的？那如果當時沒有她，嫁的人是我是不是也賣進去啊？」

聽言，沈母臉色一變，「月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什麼叫賣啊？你們這說話說的……那是聘金，嫁人要收聘金的好嗎？夜家是大家庭，給的聘金高，哪有嫁女兒不收聘金的道理？」

沈翹一直靠著牆，沒有多餘的反應。

「聘金么？嫁女兒要天價聘金，現在賣女兒要收高價格了，是吧？沈夫人請放心，您今天先回去吧，具體事宜，我到時候會再通知你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沈翹的唇角和眼底都布著嘲諷的笑。

只不過她不是在嘲諷別人，而是在嘲笑自己。

大概是她沒有當好一個女兒吧，她這個女兒當得太失敗了，所以才會讓沈母多次想把自己通金錢運輸出去，而不顧她的想法或者死活。

沈母聽到她說會通知自己的，本來心底因為她的語氣而不高興這會兒煙消雲散，她點了點頭：「哎，那你記得通知我啊，我回去等消息了，不要太晚了哈。你也知道那幫追債的人很可怕的，再晚幾天你可能就要見不到我了。」

沈翹沒說話，只是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沈母像是感覺到了尷尬，只能輕咳一聲道：「那我先回去了，對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很無聊吧，我讓月月在這裡陪你吧。」

沈翹本想說不用，可是目光在觸及到沈月的時候，她的心裡又有些心軟。

不管怎麼樣，那樣對她的是沈氏夫婦而已，跟她又沒關係。

沈月從來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姐姐。

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親的姐姐在任性。

想到這裡，沈翹沒有再說話，沈母離開以後，沈月獨自站在原地，她看著沈翹半晌，突然出聲道：「你又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讓我留下來？」

聽言，沈翹莫名地嘆了口氣：「月月，我問你，我不是沈家親生女兒這件事情，你從小就知道嗎？」

沈月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她們也瞞著我啊，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哼！」說到這裡，沈月的心裡可不平衡了，「真是氣死我了，明明你是千金大小姐，她們卻把你抱回來養著，這些年得在你身上多花多少錢啊，而且……為什麼那個人不是我？」

後面那些話是她自己嘀咕著說的，沈翹聽得不真切，但隱約也可以聽到她說氣死了之類的，她有些無奈地朝沈月走過去。

「我知道這些年你是真的把我當姐姐，可是她們不一樣，她們從來都知道我不是親生的，所以……總是讓我代替你去做很多事情。」

「我當然知道，姐姐心裡不平衡，可是……身為姐姐就是要照顧妹妹的啊，就算是真的親生的也都是這樣的！」

「月月，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必然的，包括親人在內，我對你好……不是因為我是姐姐，而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我的妹妹，所以我才願意去遷就你，包容你，而不是我覺得我必須這麼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