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不好？

沈翹完全不知道怎麼形容。

說她過得不好，夜莫深有時候待她卻是極好的，雖然他表面上看著惡里惡氣的，可他卻是實實在在地在幫她。

說她過得好，可她卻身無分文，很多事情寸步難行。

「姐姐？」

沈翹回過神來，笑道：「你別問這麼多了，你朋友不是還在等你嗎？你先去忙吧。」

沈月這才眨著眼睛：「嗯，那姐姐……我先去找我朋友了。」沈月將剩下的一千塊錢收進自己的錢包里，小心翼翼地說道。

「去吧，姐姐也回去了。」

之後二人分開，沈月等她離開以後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望著她的背影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真是蠢得不行。」

她夾著銀行卡放到嘴邊親了一口，然後露出笑容。

「兩千塊錢就讓你感動了，果然是蠢貨！」

之後沈月收起銀行卡，然後也跟著轉身離開。

沈翹拿了一千塊錢回了家，依舊愁眉不展。對方是一個集團的總裁，她訂的那家總裁，起步價格一千塊根本就不夠付，她哪有錢請人家吃飯啊？

可夜莫深交給她的任務……

沈翹脫掉鞋子趴在自己的被子上，情緒非常低落。

想了想，最後她還是忍不住給韓雪幽發簡訊，可是編輯好簡訊以後，沈翹到了手邊的動作又停下了。

雪幽為了替她找人就已經特別忙了，這會兒如果再找她借錢的話……那不是更麻煩她么？

就算是好朋友，她也不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請別人幫忙。

想到這裡，沈翹將手機鎖上屏，臉埋進枕頭裡。

「任務失敗了？」

沉靜的男聲冷不防地在背後響了起來，沈翹身體一僵，猛地回頭。

夜莫深又一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後面，沈翹臉色微微產生變化：「你……你怎麼總是這樣不出聲就出現了？」

夜莫深敲了敲自己的輪椅：「不出聲？」

沈翹：「……」

的確，他的輪椅滾動的時候有聲音的，是她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你剛問我什麼？」

「交給你的任務，進行得怎麼樣？」

沈翹一頓，他是指跟韓氏合作的事情吧？沈翹探究地看了夜莫深一眼，要不……跟他說說這次先報銷？然後在她的工資裡面扣？

「那個……我想先跟你借點錢！」

沈翹突然道。

夜莫深眯起眼睛，挑了挑眉：「借錢？」

他緩緩地勾起唇，眼底有譏諷閃現。

潛伏這麼久，終於要露出本來面目了嗎？

「對。」沈翹重重地點頭，大概是因為難堪，所以她說話的時候有些猶豫：「我跟韓氏那邊的人聯繫上了，對方說後天中午願意給時間談一下，但是……我得請對方吃飯，可我身上，已經沒有錢了……」

說到這裡，沈翹怯生生地抬眸看進夜莫深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就借五千，等我發了工資就還你，可以么？？」

夜莫深：「……」

這個女人……總是那麼出乎他的意料。

總是不按他的想法走。

他以為她會獅子大開口，誰知道她居然只是借五千，而且那眼神和表情是什麼意思？似乎是害怕他不會借一樣。

大概是長時間的沉默給沈翹造成夜莫深不想借的錯覺，沈翹著急地道：「對不起，我知道這次合作搞砸了是我的鍋，我知道我不應該找你借錢，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錢了……」

說到最後，沈翹無比難堪地低下頭。

「你不想借的話，我就再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沈翹又趴回自己的枕頭上，整張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沒了聲響。

莫名的，夜莫深覺得這樣的沈翹讓人心疼。

明明已經走投無路，她小心翼翼地向他開了口，可又怕他會生氣不答應，在他還沒有開口之前自己先拒絕了自己。

真是個蠢到無可救藥的女人。

夜莫深眼眸漸沉了幾分，聲音清冷的地開口：「這是公賬，你不會去財務處申報嗎？」

聽言，沈翹倏地坐起身：「你，你說什麼？我可以去財務處申報嗎？我可以提前去嗎？」

她還以為要消費以後拿到賬單才可以去報銷，沒想到可以提前去申請的。

夜莫深本來想說沒有的，但看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和表情，突然又覺得給她開一次特例也不是不可以，要不然……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當然可以。」他嗓音低沉地開口。

下一秒，夜莫深瞧見沈翹那一雙眸子整個亮了起來，就好像原本暗無星月的天空，驟然間雲開見月一般，然後連著旁邊的星辰也大放光彩。

夜莫深感覺心口被撞了一下。

沈翹突然起身，「那我明天就去申請，夜莫深，你公司的這個福利真的太好了，我以前呆的那個小公司只能報銷。」

大概是解決了難題，所以沈翹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她突然伸手抓住夜莫深的衣袖，「我這次會好好表現的，一定不給你再添麻煩。」

她的小手軟軟的，夜莫深低頭看了一眼，明明只是抓著她的廨，可是夜莫深卻有一種她的手在抓住他的心口一樣的感覺，讓他的呼吸有些不能自主。

良久，夜莫深重新開口，聲音已經變得嘶啞低沉起來。

「放手。」

聽言，沈翹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抓住他的衣角，這才猛地將手收了回來，嘴唇卻是微微嘟起。

小氣鬼，只不過拉一下衣角而已都不行。

「明天上班，記得自己去申報。」夜莫深甩下這句話，轉動著輪椅緩緩轉手。

「喔，知道了~」沈翹開心呀，難題解決了，她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會搞砸了。

「不要得意得太早，韓清不好搞定。」

夜莫深的聲音丟了過來，砸在了沈翹的頭頂，避免她得意忘形。

沈翹聽言，覺得也有道理。

不過她還是開心，至少她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說服韓清跟夜氏合作就可以了。

韓清那個人，古板正經，這次去談合作，應該可以算是她進夜氏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項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