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一直都沒有聽到夜莫深的回答。

韓沐紫想了下，難道是她的問題一次性問得太多了？所以他不願意回答？

思及此，韓沐紫便開口道：「如果你覺得我的問題太多了不知道回答哪一個，那你就按部就班來，我問一個你答一個，怎麼樣？」

夜莫深抿著薄唇，眼裡含著視死如歸的情緒。

「你就這麼想知道？關於其他女人的細節？」

說完他又開始苦笑：「等我答完了，我還能呆在這個張床上么？」

「為什麼不能？」韓沐紫極其自然地回了一句，這不甚在意的樣子讓夜莫深精神有些恍惚。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可是又說不上哪兒不對。

「聽到沒有呀？我問一個你答一個，不許說謊，不許騙我，也不許沉默。」

夜莫深：「……」

他可以選擇死亡么？

「夜莫深？」

她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夜莫深唇角抽了抽，艱難地從喉嚨里發出一個字來。

「好。」

得到他的應允，韓沐紫有些雀躍，感覺自己離確定真相就只差那麼幾步了。

「好，那你先回答第一個問題，當時你是去了哪兒？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私人酒會，商戰。」其實當初是誰給他下的葯，夜莫深很清楚，無非就是想試探他是不是真的殘廢。而那麼在意他是否殘廢的人，這個世界上估計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回答得還挺精簡的嘛，韓沐紫暗暗想道，然後又問：「那……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當時你在哪？」

夜莫深沉默了許久，突然伸手抱緊她，直接告訴了她。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那個女人突然衝上來，我當時被下藥了，意識很混亂。」

韓沐紫點了點頭：「那你還記得那天是什麼時候嗎？」

這個日子實在太重要了。

身後的人突然不答了，用力地抱緊她。

「別再問了好不好？」

韓沐紫：「為什麼？」

她不問，怎麼確認？雖然心裡的答案已經十有八九，但她還是想親耳聽到他說出跟自己心裡對應的答案。

就像是一個人突然說了不該說的話，然後就告誡著他人不要把這些話說出去。因為說錯了話，所以格外擔心在意，總要反覆地詢問叮囑，才能放心。

她雖然沒有說錯話，但她此刻的心態也差不多了。

「為什麼？問這些，你不難受？」

「不難受啊。」韓沐紫搖了搖頭，她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恨不得他趕緊一個一個答。

不難受……

雖說只要她願意呆在自己的身邊，不管她是出乎什麼樣的原因，不喜歡他也好，只要她願意跟自己複合就行。

可是真的看到她對自己這麼不甚在意的樣子，夜莫深的心裡還真的怪難受起來。

先前身體湧上來的熱潮在這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夜莫深自嘲地笑了笑：「你不難受，我難受。」

韓沐紫：「……」

「就算是真的不在乎，也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吧？」夜莫深越說，手上的力道越重。「裝一下都不可以么？就假裝一下你是因為喜歡我才跟我在一起，你……」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韓沐紫突然轉了個身，直接跟他面對面。

兩人溫熱的呼吸終於縈繞在了一起，夜莫深看著眼前這個突然轉過身的女人，借著淡淡的月光可以看清楚她臉上的輪廓，還有那潤澤的嘴唇在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他眼眸深了深，緩緩地壓過去。

「幹什麼呢？」韓沐紫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阻止了他的動作，一邊道：「你在想什麼？我會問你這些問題，是因為我想確認一些事情，並不是因為我不在乎你。」

手掌心裡的嘴唇動了動，似要說些什麼。

韓沐紫也沒有將手收回來，而是緩聲道：「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你，那我也不會問這些問題，更不會任你把我帶出國，畢竟……我是可以報警告你的，但是我都沒有……」

某人的呼吸似乎粗重了幾分。

韓沐紫清楚地感覺到了，秀眉皺了起來。

這個人怎麼回事？

她在這邊解釋著，他那邊著急什麼？

「你有話要說？」

韓沐紫疑惑地問了一句，然後收回手。

才剛將手收回來，夜莫深的動作便有些急切地吻了上來。

「唔。」

唇被堵住的那一瞬間，韓沐紫嚶嚀了一聲，伸手想推開，可是雙手卻被夜莫深抓住，義地反顧地逮著她親。

不過親歸親，他的手倒是沒有亂動，吻越來越深，韓沐紫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的時候，夜莫深終於退了開去。

他抵著她的額頭輕輕喘息著。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我這輩子就記死了，不許你再反悔。」

韓沐紫：「……我剛剛……說什麼了？」

夜莫深低笑，笑聲如同大提琴緩緩拉動的聲音，既磁性又暗沉，帶著魅惑人心的性感。

「說你在乎我。」

「我在乎……」韓沐紫話語一頓，好像她剛才的確是說了……

可是當時是看他似乎情緒不太對了，所以她急著給他解釋。黑夜中韓沐紫的臉紅了紅。

「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

「你耍詐，你是不是故意的？」韓沐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還耍心機，我懶得理你了。」

說完她直接背過身道：「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剛才提問的，那你就不要跟我說話了。」

這副樣子，還真的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以往夜莫深覺得這種女人作，可是放到了韓沐紫的身上，他卻又覺得滿心滿眼的喜愛。

「我告訴你日期，但這也是我最後回答的一個問題了，我答了以後……關於其他細節，你不許再問。」

有日期的話……大概就可以肯定了吧？

韓沐紫猶豫了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好，那你說。」

夜莫深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韓沐紫清楚地聽到了一個日期，然後回想了一下，腦海中頓時如電閃雷鳴一般。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夜莫深說的日期，跟她離婚的那天晚上的時間是對得上的！

儘管心中已經確認了很多遍，可如今聽到夜莫深親口告訴她，韓沐紫還是被驚得有些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