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了他,只有殺了他,你才可以重立你們聖族的威嚴,不再被這些宵小看不起!」
一個聲音。
在心月的腦海之中,不斷的響起。
那似乎是她的心聲,又似乎是在引誘她墜落的惡魔之音。
「不,此子雖然可惡,但是我聖族從不因為自己的喜惡殺人,我不能殺他!」
而除了這惡魔之音,心月的腦海之中,依舊有抵擋的聲音,乃是出自對聖族規矩的信念,只是此時此刻,這信念,有些薄弱了。
「聖族已經只剩你一人,你若不勝,聖族就完了,此時此刻,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魔音一出。
心月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是啊。
聖族到現在,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若是自己再懷這樣的心思,豈不是要讓整個聖族滅絕?
不行。
我寧願意墮落成魔,也不要讓聖族就此絕滅!
心月的心念之中,突然湧出一縷執念。
她體內散發出來的心力,已經布滿了漆黑之色。
而這一切的發生。
不過是動念之間。
這些心力,尤其是上面的漆黑,也只有同樣擁有聖力的韻兒和楊逍才看得出來,其餘人,包括被心力包裹的那個靈族靈子。
只感覺到那些束縛自己的力量,似乎變得越來越可怕。
彷彿下一刻,就可以將自己的一切吞噬了一樣。
便再也沒有感應到別的變化了。
而這個時候。
他已經有些後悔了。
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激怒這個聖族的聖女,同時,也開始埋怨,埋怨那些古老的典籍,上面說什麼,聖族之人,向來道貌岸然,寧願自己受辱,也不會輕易殺人,看起來很是聖潔仁愛,實際上無比的愚蠢懦弱。
對這一點,他之前是很認同的。
修鍊於世,連仇人都不殺,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樣的成就?
可現在。
卻是氣得想要罵娘。
覺得自己真是信了個鬼了,這樣的無稽之談也會相信,現在落到這樣的下場,簡直就是活該了。
「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裡了?」
靈族的這個靈子,一臉的絕望。
他雖然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死在這裡,這出手殺了自己的那個聖族的聖女,也一樣不會好過。
就算能活下來,恐怕也會被所有種族所排斥。
畢竟,聖族已經沒落了。
而靈族,卻依舊強盛。
他們絕對會為自己報仇的。
可一旦自己真的死在了這裡,就算自己的父親,爺爺,他們出手為自己報仇,又有什麼用處?
根本就無法挽回自己的性命。
又有什麼用?
所以。
靈族的靈子,心中很是不爽。
如果再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的話,他絕對不會再出手挑釁這個瘋子了。
至於其餘種子學員。
他卻是知道,這些傢伙,根本不可能會出手救自己的。
而事實上。
也確實如此。
就在靈族靈子感覺自己即將身死之時。
那心月聖女也即將入魔的時候。
突然。
楊逍卻是動了。
他輕輕的出現在心月的身後,抬手,一掌印在她的後背。
體內的聖心跳動。
大量的聖力,屬於聖族至尊的聖力,就這樣一下子全都貫入了心月的體內。
剎那間。
原本已經深陷魔音,心神失守,被心魔所侵的心月,此時此刻,突然一下子心神大放光明。
所有的陰暗,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憤怒,所有的負面情緒,似乎都在這一刻,統統被掃得一乾二淨。
心力之上的邪惡之氣,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恢復了過來。
雙眸盡復清明。
「謝謝你,楊逍,謝謝你救了我。」
第一時間。
心月就知道了自己之前的種種變化,也明白了是楊逍出手相助,自己才能恢復清明,不僅如此。
她還能感應得到,因為大量的聖心力量貫入自己的體內,再加上這一次的入魔經歷,原本一直都沒有打破的皇境屏障,在這一刻,已經動搖了。
只要用點心思,接下來就可以一舉攻破,踏入不朽皇境。
而隨著這境界被打破,露出一絲痕迹,她的實力,也有了一種突飛猛的感覺。
原本對於心月來說,她的實力雖強,但是戰鬥經驗很淺薄,所以,哪怕比那靈族的靈子高出一個層次,但真正的戰鬥力,也高明不了多少。
就像剛才一樣。
若不是突然入魔,她的心力,恐怕束縛不了這個傢伙多久。
很容易就會被掙脫開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
那心魔,才有可趁之機。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心月的實力突飛猛進,再加上經歷過入魔之後,她的心態也有了一些變化,對於未來聖族的路,也有了一絲明悟。
再對付起這靈子來,自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只是淡淡一個眼色。
這靈族的靈子,就感覺到體內所有的靈力,都不受自己的控制起來。
開始將他束縛,這種感覺,讓他神情頓時就是一變。
雖然同樣都是束縛,但是之前,是心月的力量在束縛他。
那個時候。
他並不覺得什麼。
只感覺到有一股被殺的危機。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束縛他的是自己的力量,就好像,自己的手不聽自己的控制,要殺一把刀殺了自己。
這跟別人殺刀殺自己的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
有一種無言的恐懼。
再加上之前,他就已經後悔了,現在又遭遇了這樣可怕的手段。
靈族的靈子。
再沒有一點高傲和自負。
他害怕了。
內心之中,對心月開始臣服起來。
「求,求求你,放過我,我之前的冒犯,不是出於真心,還請聖女殿下諒解!」
這番話一出。
峰頂之上,其餘的種子學員,一個個都是大吃一驚。
雖然靈族的靈子的實力,在他們當中,並不算頂尖,但也是一個層次上的,他們平日里,也不怎麼看得起靈族的靈子。
覺得這個傢伙,沒有什麼智商,雖然實力不錯,卻只是適合當一柄槍的作用,經常會被人愚弄。
就像剛才。
為什麼其餘的種子學員沒有動,偏偏就是他動了?
便是因為這個傢伙,心機太過淺薄了。
可正是因為如此。
這個傢伙也一向都不會正面向人低頭。
可現在。
他低頭了。
這,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個聖族的聖女,還有什麼不一般的手段不成?」
一時間。
所有種子學員的眸子之中,都閃爍出了異樣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