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坐下來開始吃飯。

昨晚我戰勝了杉江，挺進比武的總決賽，即將和西川競爭東帝，大家都很為我開心，頻頻向我舉杯慶祝。當然，我不能喝太多了，晚上還要和西川打，必須養好精神、儲存體力。

至於昨晚還被西川毆打，我就沒有說了，報喜不報憂，也一向是我的風格。

大家推杯換盞，氣氛很是熱烈，直到酒足飯飽之後，才紛紛散去了。

最後只留下萬啟山還沒走，他問我說：「今晚和西川的戰鬥，有把握嗎？」

我說：「有一半的把握。」

「那就是只有50%的勝率嘍？」

「是的。」

在我看來，50%已經很不錯了，沒有爆氣丸之前，可是一點勝率都沒有的。

萬啟山沉沉地道：「只有50%不行啊，你得保證百分之百才行。」

我哭笑不得地說：「我還希望百分之一千吶，但沒用啊，實力就在這了。」

萬啟山沉吟了下，道：「你跟我來！」

說完，萬啟山便朝門外走去。

我不知道萬啟山要幹什麼，只能跟著他出去了。

萬啟山領我出了村子，來到一條小河邊上，河的兩邊都栽著樹，不過樹葉都掉光了，只有光禿禿的枝椏，小河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萬啟山說：「我看一下你現在的實力。」

「就是天階上品第一檔。」

我隨口說了一聲，接著拔出飲血刀來，當著萬啟山的面耍了一陣子刀。

萬啟山看完了，便說：「會御氣嗎？」

我疑惑地問：「御氣？」

「是的，御氣。」

萬啟山說著，突然兩根指頭一點，就聽「颼」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從他指間竄出，接著又是「叮」的一聲脆響，身前四五米外的一棵大樹，樹榦之上竟然憑空多出了一個洞，就好像被子彈打穿了一樣。

「我知道了！」我立刻說：「我見過的！」

春少爺就會這一手，他的長劍一點，就能射出一道劍氣，有一次還把我背後的牆打了一個骷髏。更誇張的，是有一次我眼睜睜看著他單憑劍氣就斬開一輛麵包車！

南王告訴過我，這叫源力外放，源力通過毛細血孔釋放出去，再附著於武器之上，就會形成很強的殺傷力，也就是俗稱的拳風、劍氣、刀芒一類的了。

紅花娘娘的暗器，也是玩的這種把戲，將源力附著在紅花上，否則軟塌塌的花朵，憑什麼堅硬似鐵？

普通人尚且能憑拳風推動一朵花，更何況我們這些身負源力的人！

原來萬啟山將這叫做御氣。

萬啟山問我：「那你會這手嗎？」

「當然會了。」

我握緊了飲血刀，接著聚了一股源力到手腕上，接著猛地甩了下刀，一股看不見卻極其凌厲的刀芒，「颼」的一下斬了出去，當然威力肯定沒萬啟山那麼強，只是將身前的一截樹枝斬斷了。

萬啟山看著搖搖頭道：「這怎麼行，沒有殺傷力啊！」

我也哭笑不得：「肯定不行，源力就不夠啊！」

我一直覺得，這種東西是南王、春少爺他們這種人玩的。就是紅花娘娘，她是從小就學這個，所以比一般人御氣更強一些，但對應的，她的近戰功夫就不大行，幾乎跟何紅裳是一個水平的，所謂有所得必有所失嘛。

萬啟山又問我說：「那你在哪見過這種手法？」

我便給他舉了幾個例子，大部分都是春少爺的例子，其他人沒怎麼展示過。

萬啟山點點頭說：「要想達到這種效果，非得天玄境不可。」

「天玄境？」我疑惑地問。

「是啊。」萬啟山說：「你不會以為天階上品之上，就沒有其他的境界了吧？」

我當然不會這麼認為！

天階上品之上的高手，我又不是沒有見過，身邊多少S級的通緝犯，更何況還有劍神這樣的泰山之巔。

我說：「我知道有，但具體不知道怎麼回事。」

萬啟山搖搖頭說：「你也沒必要知道，一般人的巔峰就是天階上品了，不可能突破天玄境的。能到天玄境的，根本就是萬中無一，所以沒必要費那個功夫。」

萬中無一？

我覺得萬啟山還是說的輕了，能到南王、春少爺他們這個境界的能有幾個？

偌大一個華夏，又有幾個？

說是千萬分之一、億萬分之一都沒問題吧。

我能到天階上品，已經是狗屎運中的狗屎運了，確實不能再奢望什麼天玄境，更沒必要去仔細打聽了。

我只能苦笑著問：「那你和我說御氣又有什麼意義？」

萬啟山淡淡地道：「我就是希望你靠御氣擊敗西川！」

看萬啟山說的這麼自然，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您剛才不是還說，想要達到『御氣傷人』的效果，非得天玄境不可嗎？」

「別人或許是這樣的，但是咱們不用……」萬啟山神秘的一笑，說道：「我們萬家還有一門絕學，叫『凝氣決』，就是能在源力還不充足的時候，達到『凝氣外放、御氣傷人』的效果！」

「！！！」

還有這種絕學！

我當然無比激動，立刻說道：「萬村長，拜託你教給我！」

我要是能在這個狀態下就御氣傷人，還不所向披靡、無往不利？再不濟，也能當殺手鐧，暗殺、偷襲都很好使，別人絕想不到我一個天階上品還能御氣傷人，趙虎有海市蜃樓，我則會凝氣決，簡直完美。

萬啟山笑呵呵道：「當然要教給你，否則我把你叫來這裡幹嘛？」

「謝謝萬村長！」

我都忍不住想給萬啟山跪下，叫他聲師父了。

但萬啟山攔住了我，對我說道：「孩子，我教給你，是因為你是萬國豪的接班人，是當今洪社東洋分會的老大！我希望你變得更強，這樣才能有所作為，帶領洪社、華人走向新的輝煌！所以，你只需要做好這點，其他的虛名我不在乎。」

我很認真地沖萬啟山點了點頭。

萬啟山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我剛才也說了，此『凝氣決』是我們萬家的獨門絕學，和『狼王之血』一樣都是不傳之秘，希望你學會後，不要告訴別人。」

這也能夠理解，一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旦被人還有知道這種好東西，怕是麻煩就不斷了；二來要是人人都知道了，像九年義務教育一樣普及，又怎麼凸顯自己的優越性呢？

當初白狼教給我和程依依鍛體拳，不讓我倆隨便外傳，也是這個原因。

功夫為什麼日漸衰落、人才凋零，其實也和這種「保密」有關，包括其他行業也是一樣，比如魔術、變臉一類，更是不足為外人道也，慢慢地就失傳了。

當然，我也不會跟萬啟山探討這些，立刻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萬啟山這才點了點頭，又問我說：「你平時練氣，源力是怎麼在體內運行的？」

我便給萬啟山講了一下，如何遊走、運轉等等。

萬啟山點點頭說：「嗯，非常一般，很大路的方法。現在，我教你另外一種源力運行方式，照我的路線來，便能御出更強的氣了！」

接著，萬啟山便在我的身上比比劃划，告訴我源力從哪裡走，經過哪根經脈、穿過哪些組織，一五一十說清楚了，我也牢牢記在心裡。

「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現在再試一試！」

我便按著萬啟山教給我方法，將源力按照他的方式走了一遍，最終從手掌中滲出，又附著在飲血刀上，被我狠狠往下一劈。

「咔嚓」一聲，前方四五米外的樹枝應聲而斷。

同樣都是斬斷樹枝，之前的和這次的完全不一樣了。

這一次，速度更加迅捷，刀芒更加凌厲！

「漂亮！」萬啟山拍著手說：「沒想到這麼快就掌握了，你還不錯，挺有資質。不過還是不太熟練，速度有些慢了，你多練練，掌握的熟悉了，能夠隨心所欲、隨手而發的時候，就能起到偷襲的效果了！」

萬啟山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誰能想到一個天階上品，還能御出如此強力的氣，一個不小心就中招了。

「好，我再練練！」

萬啟山說得沒錯，我還是不太熟練，從準備御氣到斬出刀芒，需要好幾秒的時間。我的對手可是西川，一位天階上品第二檔，眼光多麼毒辣、反應多麼迅速，一旦被他識破，那就全完蛋了，想擋這招太簡單了。

機會只有一次。

我得抓住這次機會，所以我要將『凝氣決』練得純熟，練得隨心所欲、隨手而發！

萬啟山走了，我還在河邊一遍遍地練著。

太陽本來在頭頂的，但隨著事件一點點流逝，慢慢滑向西山的方向。而在長樂村外的小河邊上，落滿了各種各樣零散的樹枝，當然都是被我給斬斷的。

「龍哥，時間快到了，我們該走了！」

遠處傳來顏宴的聲音，夕陽的餘輝撒在她側臉上，美的好像天上掉下來的仙女。

但我沒心情看。

我猛地提起刀來，迅速往下一斬，一截樹枝再次應聲而落。

更快，更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