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當然是吃驚不已,我大老遠的跑來杭州,就是為了讓許大師給我煉化上品原石,結果卻死掉了?當然,上品原石還是其次,許大師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就死掉了?

我著急地問大飛:「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大飛卻又哈哈一笑:「龍爹,我逗你玩的,我師父沒死——不過,我可希望他死啦!糟老頭子壞得很,天天把我當狗一樣欺負……」

不等大飛說完,我便狠狠一腳踢出,將他踹了一個狗啃屎。

媽的,嚇死我了,真以為許大師出了什麼事情!

許大師要是死了,簡直就是整個隱殺組的災難,國內的工藝師本就少之又少,南王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大飛帶著我去了他和許大師住的那個村子,這裡也是隱殺組在杭州的一個老巢,里裡外外住著許多隱殺組的人,我來是為了煉化上品原石,就沒亮明自己的身份。

——而且原則上說,隱殺組的成員不能到處亂跑,所以我才隱藏自己身份。

大飛跟隱殺組的人介紹我時,說:「這是我爹。」

隱殺組的人當然一臉懵逼。

我趕緊說:「乾的,乾的。」

總而言之,我被放進去了,大飛是許大師的徒弟,地位還是比較高的,隱殺組的人很尊敬他。

大飛告訴我說,隱殺組在這裡的負責人叫做蕭潛,是個玄階下品——大飛跟著許大師走南闖北,對隱殺組越來越了解了——最近才把許大師請過來,準備了一堆名貴藥材,希望許大師幫忙練一顆上品融氣丸。

甭管殺手門還是隱殺組,佔下一座城市之後,總要給自己謀點福利的。這位蕭潛也是一樣,雖然還沒拿下杭州,但是已經搜集好了藥材,迫不及待地想弄一顆上品融氣丸出來,當然這也正常,實力強了才能戰勝對手。

我來杭州就是為了煉化上品原石,對什麼蕭潛並不關心,也不願意多聊他的事情。

只問大飛:「你現在是幾品的工藝師了?」

都這麼長時間了,大飛要是連個次品都沒混上,那我就鄙視他!

大飛一揚腦袋,十分得意的樣子,扯開自己外衣,露出裡面的一件藏青色的褂子來。現代人很少穿這種褂子了,我正納悶大飛怎麼返璞歸真的時候,大飛指著自己胸口說道:「龍爹,看到沒有?」

我看到那件褂子的胸口上用金線刺著兩顆星星。

我正納悶這是什麼的時候,大飛已經得意地說:「這是中品工藝師的象徵,國家工藝師協會親自認證了的!」

大飛給我解釋,工藝師是什麼品級,並非自己可以認定,國家工藝師協會說了才算。所謂國家工藝師協會,就是官方的一個組織,會員當然就是來自各地的工藝師,得到協會參加考試,通過什麼考試,就能獲得什麼品級。

大飛這段時間跟著許大師走南闖北,已經到工藝師協會參加考試兩次,順利獲得「中品工藝師」的稱號。那件藏青色褂子就是他們的會服,品級會通過胸口的星星體現出來,一顆星星是次品工藝師,兩顆星星是中品工藝師,以此類推,四顆星星就是極品工藝師。

大飛現在有兩顆星星,所以就是中品工藝師了。

我問大飛協會考試都考些什麼,大飛說就是考精神力和實踐操作能力,他的精神力是滿分,當時震驚四座,考官都以為他是極品工藝師,都準備打電話上報國家了,結果他一實踐,就是個中品工藝師,讓現場的不少人都失望了。

說起這個,大飛依舊得意:「中品工藝師怎麼啦?全國那麼多中品工藝師,哪個不是從小就開始練,費了幾年甚至十幾年功夫才達到的?哪個像我一樣,幾個月就搞定了的?」

他們看我年紀大,以為我練了好多年,其實根本沒有!師父都誇我是個天才呢!

這樣說來,大飛確實是個天才。

大飛在練武上沒有一點天賦,將進階版的軍體拳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講,他就是學不會,連他自己都感到自卑,覺得沒資格和我們在一起了。結果他在工藝師這條路上走出了成績,果然應了那句老話,上帝給你關上扇門,就一定會給你開扇窗。

不過我還是不想讓他這麼驕傲,適時地打擊了他一下:「這隻能說明許大師教得好,你要跟人家好好學知道嗎,別動不動就咒人家死!」

大飛撇著嘴說:「他教我什麼啦!他什麼都沒有教,都是我自己看、自己學!剛開始他教我燒火,說火候的重要性,我聽不懂嘛,他就拿柴火棍敲我頭,說我是個蠢貨,敲得我滿頭包!後來他就不教我了,說我是個不可雕的朽木,就讓我幹些雜活,把我當狗一樣使喚。是我自己不服氣,他煉東西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終於慢慢地看會了，我能成為中品工藝師,全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和那老頭一點關係都沒!」

聽了這樣的話,我肯定是哭笑不得,說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如果許大師不讓你看你還能學得會嗎?

就好像廚房裡的大廚,如果真想瞞著小工,每當做菜的時候就支開小工,用各種理由不讓小工靠近,小工能學個屁?

大飛聽完以後陷入沉默,似乎若有所思。

不過很快,他就不耐煩起來:「反正老頭不是個好東西,沒少打我、罵我!我距離他只差一個品級,等我也成了上品工藝師,就不靠他吃飯了,馬上就離開他!」

許大師就是上品工藝師。

大飛要是也成了上品工藝師,確實沒必要再跟著許大師了。

我也沒法勸他,可能兩人只有師徒之緣、沒有師徒之分吧,就好像有些親生的父子還是仇人呢,這東西實在強求不來。而且我也不喜歡說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大飛比我還大十幾歲呢,我有什麼資格說人家呢?

我只笑著說道:「如果你真是上品工藝師就好了,我就不用求許大師了,直接找你幫忙。」

大飛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龍爹,不瞞你說,中品和上品,別看只有一品之差，卻像隔著千萬丈的溝壑!我也看了好久,就是學不會啊,幾次試驗都失敗了,師父都罵我浪費原料!對了,你要煉什麼東西?」

大飛之前就問過我,我說見面再說，現在見到面了,我也一五一十地給他講述這塊上品原石的來歷。

大飛自從在無錫城和我分開,後來發生的事都就不知道了,我便給他仔仔細細地講,從鹽城講到連雲港,還有宿遷。大飛得知找到錐子了,也是非常開心,他和錐子的關係最好;說到二條和趙虎時,他更開心說好久不見這倆爹了。

這次來到杭州,除了想讓許大師幫忙煉化上品原石,還要通知大飛過年聚會的事。

大飛當場答應下來,說沒問題,一定到。

自從大飛成為中品工藝師,再給許大師打下手已經很輕鬆了,所以不用整天邋裡邋遢,也不用苦巴巴地到山上劈柴。人也自由許多,現在的他已經能夠自由掌控一些精神力,不用擔心精神力會流失、跑掉什麼的,也可以洗澡、穿新衣服,也能使用現代通訊工具了。

我說你能用手機了,聯繫田甜甜沒?

田甜甜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剛拜許大師為師時,大飛天天哭啊,說想老婆。

此刻,大飛卻得意地說:「聯繫過幾次，不過光打電話,見不著面也沒意思,我在本地又找了一個女朋友,算是排遣一下寂寞，現在處得還不錯,將來看情況娶不娶她……」

我驚訝地說:「田甜甜知道嗎?」

「知道啊,甜甜很支持我,她說像我這樣威猛的男人,多娶幾個老婆是天經地義的。」

我當然是無話可說。

行吧,雖然我不喜歡這樣,但也不能強行改變別人的感情觀啊。

我們倆聊著天,便到了大飛和許大師的住處。

果然,房子還是很破,門是木頭做的,院子也特別小,房頂還長著草。許大師以前說過,煉藥或者煉器就得在這種地方,才能將其中蘊含的天地之氣保存下來,我也不懂這些,人家是大師啊,就聽人家的吧。

大飛推開院子的門,便叫：「小雪、小雪!」

裡屋的門很快開了,一個妙齡少女走了出來,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如花似玉。女孩出來,大飛便得意地說:「龍爹,這就是我二老婆,穆小雪!小雪,這就是我龍爹,我跟你說過的,快過來叫龍爹。」

我趕緊說:「你別聽他瞎說,叫我龍哥就行。」

穆小雪走過來,巧笑嫣然地說:「龍哥!」

大飛氣呼呼道:「我叫爹,你叫哥,你這不是占我便宜嗎,難道你想當我媽媽?」

穆小雪扯著大飛的耳朵說道:「你叫我聲媽不可以嗎?」

大飛立刻認慫,哀求地說:「媽!媽!」

穆小雪這才滿意地放開大飛,大飛卻又抱住了她,「啵」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還肉麻叫了一聲好老婆。穆小雪滿臉通紅,伸手來打大飛,兩人嘻嘻哈哈,看上去感情確實挺好。

看著兩人打鬧的樣子,我一方面覺得好笑，一方面又有點疑惑,這小姑娘年紀不大,看著聰明可愛,長得還這麼漂亮,怎麼會看上大飛這個「老男人」的,還心甘情願地當二老婆,不能是有什麼鬼吧?

我憂心忡忡地想:大飛頭腦比較簡單，可不能被她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