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玉蓉哼著小曲，左搖右擺地行走在小徑上。成功擊退火孽龍，使得她心情大好，也志得意滿。至於東方彩霞會不會對付這條色龍，她也懶得去細想。她現在最大抱負就是踏上山巔，泡好五仙靈茶，等候師傅和那個壞蛋的到來。

「喂喂！站住！」

身後百丈外，傳來一聲叫聲。接著，左側黑淵上一陣晃動，滾爬出一個老態龍鐘的羊須老頭。老頭臉龐灰敗，彎腰駝背，瘦骨嶙峋。其背脊上更是凸起一個大大的鼓包，彷彿是背著一張堅硬的龜殼。羊須老頭拄著根龍頭拐杖，磕著青石地面，慢悠悠走到米玉蓉五十丈外站定。

「老頭，是你叫我？」米玉蓉眨眯了幾下眼睛，嬉笑問道。

「你看這兒除了老鱉，還會有其他人嗎？」

「你叫我何事？難道你也想收過路費？」米玉蓉踏前一步，到了羊須老頭三十丈外，也就是十個台階的距離。

「過路費？不，老鱉與世無爭，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了？」

「嘿嘿嘿！老頭，難道你想劫色？」米玉蓉賊笑著，小手一抹，木行劍出現在手中。

「哼哼！老鱉腳都站不穩了，還劫哪門子色？！丫頭，別以為長得漂亮，全天下人都覬覦你。老鱉什麼都不在乎，只忠於上峰的命令。上峰命令我，任何通過這裡的修士，只要有土靈根，又沒有承天之氣，必須截下。丫頭，你好像是木水土三靈根修士，帶有一點點土靈根。那就不好意思了，下去吧！」

羊須老頭話音未落，龍形拐杖輕點地面。米玉蓉眼前驀然一晃，景緻大變，她赫然發現自己站在了老頭的下方，而老頭已經好生生立在她的上首三十丈外。

「咦？老頭，你這法術不錯，如何做到的？」

「這是移形換位，化神修士特有法術，隱含空間之術。如果丫頭你命好，出得去這個大陣，修到了化神，就知道了。」羊須老頭淡淡說道，好像是在跟米玉蓉拉扯家常。

「哎呀！這移形換位好，要是我領會了，不是可以直接跟燕京雲來個移形換位，讓他站在丫頭這兒，丫頭直接坐在山巔喝茶。哈哈哈，妙哉，妙哉！」

「你想法是好的，可惜太天真。移形換位不僅有距離之限，還有空間之限。化神初期，最多百丈，化神末期，也不過千丈距離。一域一換，不可越空置換。丫頭，跟你羅嗦了這麼多，你可以回去了吧？」

羊須老頭似笑非笑說著，眼眸中，精光悄然劃過，其背脊上也冒出一股灰褐色的土靈之氣。那個凸起的鼓包突然一展，變成丈許大小，如一件黑色的斗篷包覆住整個身形，唯有腦袋露在外邊。

「哈哈哈！老頭，你太搞笑了。小米又沒動手，你怎麼就打開你的龜殼了？你覺得就這個龜殼能抵擋丫頭全力一擊嗎？」米玉蓉捧腹大笑。

「丫頭，你也別笑話。老鱉這件萬年玄龍甲，別說你手中那柄劍，就是仙劍來了，也砍不破。老鱉是這九龍陣中最老的存在，其他八屬姓孽龍，換了一茬又一茬，唯有老鱉一直沒有換過。大陣始，老鱉就在。不是老鱉最犀利，而是全憑這件萬年玄龍甲，不信你可以試試！」羊須老頭說完，腦袋一縮，整個身形就消失不見，只有一個大大的黑色龜殼立在小徑的中央。

「試試？好！試試就試試！老頭，要是丫頭砍死了你，你可別到閻王那兒告我的黑狀呀！」米玉蓉嚷嚷著，毫不猶豫揮出了手中的木行劍。

木行訣第二層，開山劍訣轟然擊出。帶著一股裂天威能，直接劈在了黑色龜殼上。

「砰～！」

火星四射，青煙裊繞，一股巨力反彈在米玉蓉的玉臂上。

「哎呀！」米玉蓉驚叫一聲，咯噔咯噔一連退了十數階，整條手臂麻木一片，拿著木行劍的手也瑟瑟發抖，劍也差點飛脫。

再看羊須老頭，依舊紋絲未動地立在青石小徑上，再次伸出了腦袋，笑容可掬地望著她。黑色的龜殼一塵不染，鋥亮如新，幽光流轉間，幾顆玄奧的黑色箴文隱約崩散進天地之間。

「怎樣，丫頭？你砍了老鱉一劍，老鱉也沒有還手。老頭是看你這丫頭機靈貌美，不忍心把你弄得太難堪，你還是走吧。」

米玉蓉黛眉緊蹙，嘟起小嘴，在老頭還未縮回脖子之時，暴起劈出了第二劍。

「金龍吞天，噬！」

噬音未落，一條金色螭龍飈射出，直撲羊須老頭頭頂，老頭周身數丈空間，凝固一片。

「哼！你這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老鱉拐～！」羊須老頭冷哼一聲，就在金龍噬來瞬間，破開了層層禁錮，將腦袋縮回了龜殼之中。

龜殼飛旋而起，一條黑色拐杖自龜殼裡伸出，接著一個瞬移，變成一條三丈黑龍。黑龍破開金龍的空間禁錮，直撲米玉蓉嬌軀而去。

「砰砰～！」

兩聲巨響響起，接著傳來一聲哀嚎。米玉蓉的身形如斷線的風箏，飄飛向下，木行劍也倒飛而出，跟著她的身軀一直跌落到百階之外，緊接著一閃而逝，沒入她的身軀之內。

米玉蓉跌落在地，覆體的威能依舊沒有卸去，再次沿著小徑，向下滾落了五百餘階，最終趴伏在地。

哇哇數聲，她趴在地上狂吐黑血。青石小徑上，瞬間被染紅了大片。丹田內，元嬰也咳血不止，顯然也受到了老鱉那一拐的衝擊。

一直過了百息，米玉蓉才慢慢爬坐起身，玉臉蒼白，嬌軀急顫。

「這死老頭，威能真是無與倫比，連金龍吞天都傷不了，一拐杖就把老娘打得半死。不行，老娘得緩緩，再這麼冒冒失失上去，把老娘打死了還好說，要是打壞了小身板，生不了兒子，斷了天家之後，就完蛋了。死老頭，你記住，老娘遲早踩你的老鱉臉！」

米玉蓉哼完，顫顫微微站起身，搖晃著走下台階，一直退到四萬階上，才盤膝坐下，開始閉目調息。

羊須老頭站在台階上，掃視著米玉蓉離去，微微搖頭，略感應了幾息，身形滾出，沒入黑淵中消失無蹤。

※※

天九一蹦三尺高，極為輕鬆地往上飛竄著。沒有了東方青青的羈絆，他一連煉化了千餘滴水孽龍角蓉，整整喝了三大壺的精血。三個時辰不到，他的身體強度有了質的變化。

**表面，原本佛陀下方只有區區數百條的水色蟠龍，現在已經增加到了萬餘條。幾乎密密麻麻覆蓋了整個法軀，骨肌也青翠一片，隱隱綽綽閃著奧秘的箴文。他十分自信，這時他的法軀即使普通通天靈寶，也不可能輕易破開了。

甚至有那麼幾次，他悄然鑽入黑淵之中，在裡面遊盪了十來息，感覺愜意之極后，再次回到小徑上。然後，又摸出一瓶金孽龍角蓉和精血，毫不猶豫倒入口中，悄然開始煉化起來。

兩個時辰后，他賊笑一聲，翻手抹出一瓶木孽龍角蓉和一壺精血，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一邊行走，一邊百無聊賴煉化開來。

當天邊飄來第一朵晚霞的時候，他已經煉化了小半的金孽龍角蓉和精血，煉化了千滴木孽龍角蓉和十數升木孽龍精血。

煉化金孽龍角蓉后，他的識海內，一股從未有過的刀意蓬勃湧現，並持續增加著，一直到了所謂的第二層，才穩穩停住。他抹出天極寶刀，揮手斬出。刀影重重，一刀出，二十七刀現，威能瞬間增加二十七倍。那些刀影落入黑淵，將左右兩邊黑淵撕開了二十七道百丈豁口，百息后，才慢慢彌合。

「哈哈！刀意！第二層刀意！戰愣子，你有百倍劍威，爺也有二十七倍刀威了。你再說切瓜砍菜，爺陰死你！」

天九搔包地叫囂著，可惜千數階外，南戰天背著他的美人，哪裡聽得到他的鬼號聲。

讓天九略感鬱悶的是，煉化了那麼多的木孽龍角蓉和精血，什麼也沒發生，就連屁兒都沒放一個，彷彿就喝了一通帶血腥味的白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