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幽月沒想過軒丘鶴會這樣，一時有些愣住了。她想推開他，卻聽到他帶著痛苦的聲音：「幽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忘記我。好嗎？」

司馬幽月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說什麼傻話呢，我會一直記得你的。你在，記得你。你不在了，我依然記得你。」

「如果我不是我了呢？」

司馬幽月一怔，什麼叫他不是他？

「我相信，你一直都是你。你是鶴，是我的朋友，這一點不會變的。」她說，「如果你覺得，你要不是你了，就想想，哪一個才是你想做的你。」

「如果，身不由己呢？如果，我去了一個我回不來的地方呢？」

「那我就去將你帶回來！」司馬幽月說，「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身不由己的。至少，我會用我的全力去幫助你。」

「謝謝你，幽月。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開心，最幸運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已經來不及了。幽月，如果死，我希望是死在你手裡。」軒丘鶴眼角落下一滴眼淚，滴入她的發間消失不見。

「你說什麼？」司馬幽月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此時他卻放開了她，直接從原地消失了。她伸手去抓他，卻什麼也沒摸到。

「這實力……」她微微蹙了蹙眉，這一百多年，軒丘鶴的進步也太快了。

她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蛋糕，剛才的開心消失不見。

今天的他，太奇怪了，讓她有些心慌。

「姐，你在那裡做什麼？」西門璃從院子外面進來，看到司馬幽月一個人在涼亭里站著，問道。

司馬幽月一揮手，將剩下的蛋糕收到了起來。這次她沒有將蛋糕放到靈魂塔里，而是在空間戒指里單獨放了起來。

在空間戒指里沒有空氣，不管過多久蛋糕都不會壞。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下意識想留下它。

她朝西門璃走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大家在找你去玩兒呢！我們過去吧！」

「好，我們走吧。」她朝西門璃走去，回頭看了看涼亭，月色下的涼亭竟然讓她心生悲涼。

……

軒丘鶴回到那個院子，立即有人上前跪下，問：「主子，大家在等最後的命令。」

軒丘鶴閉了閉眼睛，說：「行動取消。」

「主子？」跪在地上的人驚訝地抬頭望著軒丘鶴，不相信他會這麼說。

為了這一天他們準備了多久？他竟然說取消？

「聽不懂我的話？」軒丘鶴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即低下了頭，應了聲是，然後退出去了。

軒丘鶴將身體全部窩在椅子里，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

「你竟然撤銷了我所有的行動。」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只是一句話，卻讓人想要窒息一樣。

軒丘鶴像被什麼力量控制，整個人開始陣攣，渾身都在抽搐！

「你以為，你還能回頭？或者說，你以為，我讓你有一天自己的意識，你就真的能為所欲為了？」那聲音沒說一句，軒丘鶴的身體就抽搐的更加厲害。

「我並沒有……」他咬緊牙齒，不讓自己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沒有什麼？你已經墜入黑暗，永遠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那個女人，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呵——」

最後一聲呵是從軒丘鶴嘴裡說出來的。他的身體停止了抽搐，不過身上的氣息也不一樣了。

「這才是你，是我，一個強大的我們。」軒丘鶴扭了扭身體，身上的關節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遲早都是要辜負的，又何必糾結這一時半會兒呢？」

「來不及了，命令發出去了，你現在再去命令他們，也來不及了。呵呵——」

「你以為，失去了這次機會，他們就安然無恙了？這個天下遲早是我們的！桀桀桀——」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不，我們會成功的，我們會再次的站在世界的頂端的，哈哈哈——」

「主子，你——噗——」

一個人剛從外面進來，就被撕成了兩半。

「哈哈哈——」

軒丘鶴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痛苦的閉上眼睛，卻無法阻止那笑聲傳入他的大腦。

幽月……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日一早，司馬幽月就去找了司馬致遠，告訴他自己要出去的事情。

「不行。」司馬致遠還是一樣的拒絕。

「曾祖父，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家族裡面的。」司馬幽月說，「我更不可能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就畏首畏尾。」

「可是……」

「既然小童說了，這個事情和我有關，我就註定逃不開。現在他們還沒什麼行動，我更應該做點什麼。」司馬幽月說。

「那你說，你能做什麼？」司馬合順和司馬卿從外面進來，說道。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但是我知道，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司馬幽月說，「出去，或許能發現什麼。」

「你已經想好了？」司馬卿問。

「是。」司馬幽月點頭，「工會聯盟正在舉辦大會，讓我去觀看，我已經同意了。當初黑衣人就一直在打工會聯盟的主意，當日聖君閣的事情工會聯盟也參與其中。如果黑衣人要重來，這個事情必須要通知工會聯盟才行。」

「這個事情也可以讓別人去做。」司馬致遠說。

「是，但是別人去，他們不一定會信。而且，我還想再去另外幾個地方。」

「你想去哪裡？」

「去那幾個生出氣靈的墓地看看。」司馬幽月說，「如果兩個事情真的有聯繫，總會有什麼線索讓人發現。」

「你都已經計劃好了。」司馬卿說。

「是。」

「那就去吧。」司馬卿說。

老祖宗都同意了，其他人反對也沒用。其實他們明白，司馬幽月也明白，她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的。她要出去，來告訴他們是尊重，如果不同意，她還是會離開的。

「你帶多少人去？」

「不，就我自己就可以了。」司馬幽月說，「娘肯定給你們說過寰和黑影還有禪九了。有他們在，帶不帶其他人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