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沒去休息？」

司馬幽月抬頭看了北宮棠一眼，又低頭繼續把玩那個杯子。

「我來看看你。」北宮棠走過去坐下，「你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司馬幽月搖搖頭。

北宮棠伸手按住那個杯子，說：「原本我們不打算問你的，想著你也許會給我們說。可是你這情況也太不對了。上次晉級神級后崩潰，今天身上的散發出來的悲傷，讓我們不能不問。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和你一起分擔。」

「有些事情，說出來也無法改變。」司馬幽月說。

「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你說過什麼？在普索山脈，你對我說，不管以前如何，不管以後會遇到什麼，但是現在我們是在一起的，我們是並肩戰鬥過的夥伴，我們是彼此能交託後背的人，想要傾訴的話，我們一直都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我們都把彼此當成了親人，還有什麼是我們不能說的？」北宮棠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

司馬幽月看著北宮棠堅定的目光，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你們倆也進來吧。」

歐陽飛和司馬幽麟進來，沒有被抓住偷聽的尷尬，以她的神識，自然知道他們在外面。

「你們今天在好奇，我從小生活在亦麟大陸，是如何知道憶月樓的東家是秦墨的，對不對？」幽月問。

「是有點好奇。」北宮棠說，「不過我們更擔心你為何會突然散發出悲傷的氣息。」

司馬幽月摸著杯底的字，說：「你們相不相信，死亡后靈魂會重生？」

聽到她的話，司馬幽麟他們都震驚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你是說，你……」

司馬幽月點點頭，說：「如你們所想，我前世是成古大陸的人，被人害死後，靈魂進入現在的身體，成了司馬幽月。」

「那原來的靈魂呢？」

「死了。在她十四歲那年，被慕容安的人打死了。」司馬幽月說，「臨死前她把我拉進身體，讓我成了她。」

「難怪我們認識你的時候，和聽到的傳聞不一樣。」歐陽飛感嘆道。

「我前世死的時候被傷了靈魂，所以忘記了前世的事情，晉級神級的時候，靈魂得到修復，讓我重新恢復了記憶。」司馬幽月繼續說，「那次會崩潰也是因為這個。」

「你前世死的很慘？」

「算是吧，不過難過不是因為我自己死了，而是因為……因為我，因為我，整個家族被滅族了，一個個族人在我眼前被殺，一間間屋子在我眼前化成火海。我的父母為了讓我和我弟弟離開，被人殺死，臨死前我娘還溫柔的說，不怪我，如果活下來，不要想著報仇，要快樂的活著。而我弟弟也為了我，讓靈獸帶著我飛走，自己跑回去擋住追兵……」司馬幽月閉上眼睛，雙手捂著臉，淚水悄然滑落。

自從恢復記憶，每想一次，便忍不住落淚一次。

北宮棠三人都沉默了，他們沒想到她居然經歷了這麼多，她話里的懊悔和傷痛那麼深，讓他們都跟著一起悲傷起來。

難怪晉級神級的時候她會哭的那麼崩潰，難怪她會在看到憶月樓的東西那麼傷感。

「這個秦墨是你以前認識的嗎？」北宮棠問，「憶月樓，難道這酒樓是為了紀念你？」

「秦墨是以前關係很好的朋友，他修鍊天賦不是很好，可是卻很喜歡弄吃的。我們最開始也是因此成為了朋友。」司馬幽月擦掉臉上的淚痕，說，「今天去憶月樓的時候我並沒有多想，可是那些招牌菜，不是我曾經教他的，就是他曾經為我做過的。那道蜜汁雞翅，因為說的時候趕時間，我只給他說過方法，卻沒想到他做出了我記憶中的味道。他以前的酒樓不叫這個的，可是那味道我不會弄錯，因此才猜出他是東家。」

曾經，他對她說，他的夢想就是開好多好多的酒樓，到哪兒了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美食。

北宮棠握住司馬幽月的手，說：「不管你是不是重生的，你都是我們的幽月。」

司馬幽月想牽起笑容笑一笑，卻化不掉眼裡的哀傷。

「幽月，你以前叫什麼？」

「西門幽月。在中圍算是一個不是很大的家族。」司馬幽月回答。

「那……殺死你的人呢？」

「宗政家族，依附於陰陽宮。而那陰陽宮也不過是二流勢力，上面還有依附的實力。」司馬幽月握緊拳頭，說：「當初對我們動手的就是宗政家族和陰陽宮的人。」

「等我們成長起來，就回去報仇！」歐陽飛說。

「好。」司馬幽月點頭。

既然她選擇了說出來，那就不會再避諱他們，而她了解他們，肯定不會置身事外。

與此同時，在中圍的一座山上，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迎風佇立。

一名女子走來，問：「你真的要出去嗎？」

「嗯。」那男子聲音嘶啞，顯然不是正常的嗓音。

「可是對方實力那麼強……」

「不管多強，我都要去。」那男子說，「我付出了這麼多，就是為了手刃仇人。」

「爺爺說，你要是不動用那股力量的話，還能再活幾十年。」

「如果能多殺幾個仇人，我寧願少活那幾十年。活著不是我的生存的理由，復仇才是我此生的追求。」

「那我和你一起去。」

男子搖搖頭，「你還是留在谷里。」

「不行，要麼你留下來，我們一起尋找辦法。要麼你帶我一起去。」女子拉住他的衣角，態度很是堅定。

男子依然搖頭。

「你要是敢自己出去，我就……我就死在這裡算了！」

「你也知道對方實力強大，我出去凶多吉少，你為何還要……」

「因為我喜歡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就是喜歡你。讓我看著你獨自去面對那些，我寧願不要活著。」

「我命不久矣。」

「我不管，你活著一天，我就喜歡你一天，喜歡你一天，我就要跟著你一天，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你！我聽說外圍中域下下個月軒轅閣有一場曠世拍賣會，那些人也會去，中域那麼遠，我們去殺了那些人，這邊也不會知道什麼，怎麼樣？」

男子看著女子明亮的雙眼，再次嘆了口氣，望著遠處飛翔的鳥兒沒有再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