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嗨，王子凡以前經常來，不過現在可不是他記憶中那座繁華都市，好多地方都透著民國氣息，站在高處就可以望遍整座城市，絕對沒有高樓大廈阻擋視線，大街小巷都有毛毛蟲樣式的巴士運行，特還有外灘大道，各種洋行舊址都還保留著。

逛了兩天，王子凡拍了不少照片，和記憶力繁華地段一一對比，當然不是為了懷舊，而是先下手為強，等到國家政策再進一步開放，他就回來抄底，現在雖然改革開放，但高層還在猶豫期，有點像摸著石頭過河，保守勢力依然強大，大規模出手置地，很容易引起保守派警覺。

這一天，逛到了靜安寺附近。

靜安寺是上嗨著名的寺廟之一，據說始建於三國時期，不過自從太祖掌權以來，佛祖也不得不讓他三分，於是靜安寺也越來越寒蟬了，先是住持持松法師遭到清算，接著所有佛像、法器悉被搗毀，僧眾被迫還俗，寺舍被佔用。

二十一世紀的靜安寺可了不得，鳥槍換炮，還把一尊重達15噸純銀澆鑄的佛像請進來，周邊又陸續出現了百樂門、梅龍鎮、恆隆等娛樂、商業中心，佛門清靜，蕩然無存，最離譜的是門票居然漲到30元，香火錢另計。

那年頭拜佛都不容易啊！

王子凡進去參觀一遍，滿臉晦氣走出來，大雄寶殿有明顯焚毀痕迹，根本就是一座廢棄古剎。

「子凡哥！」

「子凡哥！」

「王子凡，真的是你！」

聽到驚喜呼叫聲，王子凡初始還沒在意，或者說是沒反應過來，在香港都是叫凡仔、阿凡，後來地位高了，新認識的下屬都叫他王先生，子凡似乎只有內地朋友才會這叫！

一回頭，看到一個知情打扮的青年驚喜看著他。

「你是？」

「我是龐籍啊！」

「龐太師！」王子凡脫口而出，自己都覺得意外，眨了眨眼，腦海里似乎湧出一些零星記憶，一起在四合院長大，又一起上山下鄉，當初還約定一起偷渡到資本主義世界，只不過出發前幾天，龐籍得知女友懷孕，放棄了。

龐籍樂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王子凡生疏道：「隨便看看！」

龐籍打趣道：「看你細皮嫩肉的，是不是給資本主義腐蝕了？」

王子凡笑了笑，問道：「你怎麼在上嗨啊？」

龐籍神色一下落魄，鬱悶道：「還不是為了生活，你走後幾個月，上面就允許知情回城，劉玉因為大肚子，死活不願回去，等到孩子生下來，指標又用完了，在農村熬了兩年，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才批准回城，老爸老媽都退休了，沒法安排工作，我就成了無業游民，為了孩子，我和劉玉來到上嗨！」

王子凡嘆了一聲，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總人數達到1600多萬人，十分之一的城市人口來到了鄉村，這是人類現代歷史上罕見的從城市到鄉村的人口大遷移，全國城市居民家庭中，幾乎沒有一家不和「知青」下鄉聯繫在一起。

1979年後，絕大部分知青陸續返回了城市，也有部分人在農村結婚「落戶」，永遠地留在了農村。有人因為害怕不被政府允許返回城市，所以即使和人同居並有了孩子也不登記結婚。

「做什麼工作？」「

「什麼工作，就是擺地攤，不說了，咱們好不容易相逢，一起找個地方搓一頓！」

龐籍興奮搓了搓手，拉著王子凡進入附近一家飯館，大呼小叫點了幾個特色菜，五分鐘跑到廚房催了三次，王子凡莞爾一笑，在他的記憶里，龐籍一直溫文爾雅，屬於軍師類型，氣質有點像演員靳東，以前幾個夥伴打群架，都是他出謀劃策，沒想到幾年不見，也有了粗獷的一面。

菜上齊了，龐籍倒了兩杯啤酒，認真道：「子凡，跟你說個事，不要生氣！」

「什麼事？」王子凡叼了兩片牛肉，笑著看去了。

龐籍道：「楊麗麗結婚了！」

王子凡納悶道：「楊麗麗是誰？」

龐籍笑罵道：「行了，別在我面前裝了，你不傷心就好！」

王子凡也沒當回事，喝了杯啤酒問道：「對了，你做什麼生意？」

龐籍道：「也沒什麼，就是在老城隍廟附近收一些古董，然後賣出去，賺取差價！」

王子凡神情一怔，忽然拍了下桌子，他怎麼把古董忘記了，現在的古董就等於白菜價，國家也不重視，可是到了二十一世紀，隨隨便便一件清朝瓷器都得千萬才能拍下，至於元朝瓷器，那就更離譜了，上億都是少的！

龐籍停下吃飯動作道：「怎麼了？」

王子凡笑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古董很有搞頭！」

「你什麼時候對古董有興趣？我這是小本生意，勉強糊口！」龐籍搖了搖頭，也問道：「你在香港怎麼樣？缺錢的話我這裡還有三百！」

王子凡哭笑不得，要讓好友知道他去半島酒店停一次車，給的小費都是五百起，還不跳起來罵他敗家子。

「行了吧，我現在有的是錢，你也不用擺攤了，跟著我去香港，別的不敢保證，年薪百萬那是隨隨便便！」

「你就使勁吹吧，還年入百萬！這輩子能當個萬元戶我就滿足了！」龐籍舉杯示意，一飲而盡，小聲道：「說真的，最近我認識一人，也是買賣古董的，你要是對古董有興趣，我們一起去找他合夥干一票，他路子深，懂行！外號張驢子！」

「幹什麼？」王子凡心想，這小子不會讓我去盜墓吧，開玩笑，老子一分鐘幾十萬上下，還專門跑去墓里找大粽子喝酒？

龐籍道：「當然是下鄉收古董啊！你忘了，農村裡可不重視這東西，幾十塊的瓷器腌黃瓜，上百元的銅錢扔給小孩子當玩具，你還記得姓張那小子撿的漢代玉璽嗎，三千起步！遇到外國人，三萬都不止！」

「玉璽還能撿？」

「是啊，也不知說這小子運氣好還是運氣背，撿了這麼大個漏，一毛錢也沒賺到！」

「現在玉璽還在嗎？」

「甭想了，這我問過，讓特么大隊支書上交國家了！」

「哦！」

王子凡感到可惜，玉璽這高檔玩意他還真沒見過，皇帝用的，擺在書房一定很神氣，暗暗搖頭，也吃飽喝足了，就站起來道：「老闆，結賬！」

「我來！」龐籍急忙拉住王子凡，正色道：「看不起我是吧，一頓飯我還請的起！」

王子凡笑吟吟打開錢包，全是綠油油的票子，自通道：「看到了吧！」

現在的毛爺爺可不是紅色，而是綠色，其實錢包里放的也不多，一沓不過六七千，不過放在1981年，這絕對是一筆巨款。

龐籍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道：「你小子不會是干假鈔的吧，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我去！

王子凡差點閃了腰，翻白眼道：「你什麼眼神，這些都是新鈔，銀行剛取的！」

龐籍收回驚羨目光，笑道：「你真發了洋財了！」

王子凡到櫃檯結了賬，一頓飯十幾塊，在這個年代也不便宜。

「走！帶你去個地方！」

「上哪？」

「張驢子，這小子想把他那個商周大鼎賣給洋人，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寶貝，咱們得買下來！」

汗！

看龐籍著急臉色，王子凡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原來是一個鼎，不過聽意思好像是商周時代的青銅鼎，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國寶級別，這得至多少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