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有了兩台攝影機配合，《開心鬼》拍攝進度明顯加快，加上麥盪雄帶來的人員幫襯，儘管耽擱一上午，最後還是趕在天黑之前把沙灘戲拍完，王子凡鬆了口氣，雖然是度假勝地，但人煙稀少，卲氏片場又拒絕合作，不把白天戲都拍完，今晚就要留在這裡過夜了。

徐徐海風吹來，讓人感覺一陣涼意。

幾個演員就好像拍戲那樣，男女相隔一段距離，涇渭分明，周海楣、丘淑貞、葉子媚、李莉珍幾個玩紙牌，王子凡教她們玩鬥地主，規則容易，學起來簡單，玩了幾把周海楣、丘淑貞就想來斗他這個大地主，雖然丘淑貞不停賣萌耍賴，但怎能斗得過經驗豐富的王子凡，一會功夫就在她們俏臉上都貼滿了小紙條。

就在幾美撒嬌不依時，張國容、陳柏強、鍾寶羅幾個坐在那裡悠閑彈吉他唱歌，音樂婉約優美，歌聲晴朗動聽，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難。

「唱得不錯！」王子凡聽完，笑著贊了一句。

張國容站起來道：「王先生，我們唱著玩的！」

陳柏強性格比較靦腆，抱著吉他跟著站起來。

鍾寶羅截然相反，看誰都像熟人，笑道：「王先生，你也喜歡唱歌嗎？」

「那當然，前段時間流行的《萬里長城永不倒》就是王先生親自操刀！」作為麗的演員，張國容自然知道《霍元甲》，當劇集熱播時，整個香港到處都能聽到主題曲《萬里長城永不倒》的歌聲，聽說好多唱片公司願意高價買斷發行，只是漸漸沒有下文。

鍾寶羅讚歎道：「原來王先生這麼厲害！」

王子凡淡淡道：「其實我比較喜歡國語歌！」

張國容笑道：「王先生，你好！」

王子凡愣了一下，接著露出驚訝之色，因為張國容說的是國語，聽起來很親切，不禁也用普通話道：「你會說國語？」

張國容笑道：「我在英國念書的時候，跟朋友學過。」

「不錯，和我家鄉話很相近！」王子凡對張國容的好感增加很多，笑道：「有沒有想過唱國語歌？」

陳柏強、鍾寶羅都皺起眉頭，作為歌手，他們知道什麼流行什麼不流行，現在流行的是粵語歌，國語歌就是條死路。

在許貫傑成名之前，那時粵語歌還不入流，英文歌屬於精英人士，普通百姓聽不懂，所以那時的香港歌壇是國語歌的天下，就連電影配音也是說國語，後來許氏電影公司崛起，出品的影片相繼賣座，許貫傑趁機扛起粵語歌這面大旗，最終問鼎『歌神』寶座，不入流的粵語歌也逐漸成為主流歌曲，而當時橫行一時的國語歌，漸漸無人問津。

兩位好友不當回事，張國容卻不得不重視，他的合約已經過檔到夢工廠，王子凡的話就是『聖旨』，再說他非常想出唱片，這是他的夢想，鄭重開口說：「王先生，我可以試試！」

王子凡笑道：「嗯，這是你的機遇！」

「機遇？」鍾寶羅聽了，眼看好友朝火坑裡跳，直翻白眼。

王子凡玩味道：「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

「我們都有合約在身，不能幫你發行唱片！」

「是啊，我簽的百代唱片！」

鍾寶羅、陳柏強急忙搖頭，遠遠避開。

國語歌？這明明是一條死路嘛！

王子凡搖了搖頭，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國語歌不行？開什麼玩笑！《吻別》、《忘情水》、《千千闕歌》隨便出來一首都是橫掃歌壇，就是一條狗，只要它會開口說話，老子就能把它捧成新一代歌神！

張國容還沉浸在喜悅中，出道這麼多年，終於有人賞識了，不但請他演電影，還出唱片，簡直是遇到貴人，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王子凡鼓勵道：「過幾天我們的唱片公司舉行開業典禮，你就是第一批簽約歌手！」

聽說有正式的唱片公司，張國容欣喜不已：「謝謝王先生！」

天王巨星張國容也有朝自己賣萌的時候！王子凡心中暗樂，越看越喜歡，摟著張國容笑道：「別叫王先生，叫阿凡吧，你排行老十，我就叫你十仔！」

張國容受寵若驚，滿臉通紅道：「那就請阿凡你多多照顧了！」

王子凡自通道：「放心，你就是新一代國語歌神！」

張國容忽然底氣不足道：「其實能被稱呼新一代歌手我就滿足了。」

「謙虛是好的，但是過度謙虛就變成膽怯了！」王子凡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現在的張國容剛剛走出低潮，蓋因前兩年吳思源騙他拍了一部電影，那時張國容還是剛出道新人，聽說有人找他拍電影，連劇本都沒看就把合約簽了，結果等電影開拍才知道這是一部咸濕片，女主角還是當紅明星黃杏綉，就是陳柏祥那位美女老婆，導演逼著兩人在電影里赤身肉搏。

電影上映后，張國容自嘲自己成了咸濕老，一度想不開，加上歌壇發展也不順利，最後躲到麗的電視台，直至王子凡找他演《開心鬼》。

王子凡描述了一番唱片公司前景，張國容正心動不已時，丘淑貞跑過來央求道：「大哥哥，你再讓我們鬥鬥好不好？」

張國容親昵道：「小妹妹，你們為什麼要斗阿凡？」

丘淑貞不樂意了，她最討厭人家說她小了，看著王子凡時還在賣萌撒嬌，等到轉向張國容，秒變兇巴巴的表情：「你誰啊？誰是你妹妹，我跟你很熟嗎？」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嬌笑聲，張國容非常尷尬，：「丘小姐，不好意思，剛才我失態了！」

「知道人家名字還亂叫！」丘淑貞氣哼哼扭頭，迎著王子凡似笑非笑眼神，馬上變成淑女，害羞道：「大哥哥，他是你朋友啊？」

王子凡揉揉她小腦袋道：「他是我朋友張國容，以後不許這麼沒禮貌！」

「哦！」

丘淑貞一副我是乖寶寶的表情，卻趁機貼著王子凡，閉著眼睛微笑，心裡冒出個念頭，好有安全感。

夜晚

海邊多了幾攤篝火，吃完烤肉大餐，劇組又運行起來。

「準備了沒有？」

「洒水機ok！」

「鼓風機ok！」

「各就各位，開始！」

幾台洒水機、鼓風機同時開動，在晴朗的夜晚營造出暴風雨氣氛，周海楣、丘淑貞、葉子媚幾個美女遭罪了，被雨淋得沒脾氣，好在海水經過一天暴晒，並不是太冷，不過到了破廟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這裡抽不到海水，倒有一口老井，當水噴洒出來，配合鼓風機，離的老遠，王子凡就感覺到一陣涼意，而在淋雨的周海楣已經瑟瑟發抖。

「cut！」

「好冷！」

「好冷！」

「凍死了！」

「大哥哥，我冷！」

……

丘淑貞、周海楣、葉子媚、李莉珍，還有梅艷方個個渾身濕透，在鼓風機前打顫，嘴唇發紫，張國容、梁朝緯等幾個男演員還在硬挺著，周星池還在活蹦亂跳，脫了衣服擰乾，笑說洗了個冷水澡，惹來一通白眼。

「把鼓風機關了！」

「現在還不能換衣服！」

「把地上乾柴點燃！」

高至森和場務不停發布命令，幾個女孩裹著外套，圍著篝火，王子凡陪她們聊天說話，幾分鐘后，幾女就緩過來，還把外套脫了。

王子凡站起來，吩咐道：「差不多了，繼續！」

「開工了！開工了！」高至森打開攝影機，拿著擴音器催促歇腳的劇組工作人員。

換上戲服，黃白鳴苦中作樂道：「我等了一天就為這一個鏡頭！」

王子凡笑道：「拍完一場就可以回去了！」

黃白鳴愣神三秒，忽然拍著腦門道：「差點忘了，今天麥加他們要開會，你去不去？」

王子凡意外道：「他不是在拍《最佳拍檔》嗎？」

黃白鳴道：「麥加石添聚在一起想出個點子，想作為新藝城第二部戲！」

王子凡不禁搖頭，他還是希望麥加集中精力拍好《最佳拍檔》，那可是他起家本錢，昨天陸燕群提醒過他，李肇基的恆基兆業明年上市，如果能拿下一個大股東席位，對他將來布局房地產大有溢出，還有李嘉成的和記黃埔，經過搶購熱潮，最近市面上又有大量散股流通，他也想趁機吸籌，增持股權。

該到開心鬼出場了，黃白鳴猶豫一下，示意高至森接著拍，趁無人注意這邊，靠近王子凡，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開口道：「我去創作部怎麼樣？」

想著怎麼賺錢的王子凡還沒反應過來。

黃白鳴心裡一急，不禁又道：「王先生，我是認真的！」

王子凡道：「你想好了？」

黃白鳴立即點頭，他仔細想過，跟著麥加、石添，永遠出不了頭，如果留在夢工廠，還可以拉起一般人馬接管新藝城工作室。

「那好，你先擔任創作部經理！」王子凡想了想，決定給黃白鳴更大的權利：「再兼夢工廠副總，我不在的時候，負責公司日常管理！」

黃白鳴驚喜道：「謝謝王先生信任！」

王子凡微微一笑，他當然不會絕對信任，等到合適機會，他還會提拔其他高管擔任副總，相互制約他才放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