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大家都了解到這份東西的重要性了。」高主席站了起來，如淵如岳：「現在，請各抒己見。」

最後兩個字剛從高主席口中說出，美國總統就站了起來，即便是他，都是抿著嘴唇才不讓自己情感外泄。

「高主席……您確定嗎？」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目光如鷹：「核武之王轟炸月球，這真的太瘋狂了……而且，這只是瘋狂的前奏，我們還需要用十二枚最強大的核武之王引爆六大殲星母艦！」

他焦躁地扭了扭領帶：「這不是科幻片，更不是好萊塢，而是真正拿人命去填。地球幾十億人做誘餌，『奧秘』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各國最高機密，埋葬著聖人遺骸或者傳說中神跡所至的地方。有的奧秘，誰都不敢去動。我問你，耶路撒冷的耶穌受難十字架，誰敢肯定打開它能引起多大的災變？」

「穆斯林允許嗎？聖城麥加和耶路撒冷近在咫尺！一個奧秘籠罩一個省都不是問題，而且是這種奧秘……」

「我允許。」話音未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空之阿拉木汗鐵青著臉，字一個個從牙縫中蹦出來，但是卻無比堅定：「如果是為了人類的延續，我允許。」

美國總統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話。

就在美國境內，隱藏著一個同樣恐怖的奧秘，魔鬼三角洲。

美國總統剛說完，印度總理已經開口道：「一旦真君陷落月球，地球再無迎接真武界的力量。最多一周，地球全面淪陷。這個後果太嚴重了。」

「我不同意，如果拖下去，地球同樣岌岌可危。不如放手一搏。」華夏總理開口道：「最讓我擔心的……是奧秘啟動這一項。」

「全球幾十個奧秘同時爆發，整個地球都會出現異象……」阿拉伯一位國王咬牙道：「凡人怎麼辦……我們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撤離，不可能讓真武界察覺到半點異狀！我們……要捨棄自己的子民？用少數換取多數的勝利？」

「現在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那麼，你的意思是，全球陷落比少部分人的犧牲更加不可惜？」「戰爭哪裡能沒有犧牲，這是絕好的機會！」「網打不破，地球遲早會被磨死！是，我承認華夏西南國門，渤海基地都取得了輝煌的勝利，但是地球有幾個華夏？」

「這場戰爭不可能是一個國家的戰爭，你們只看到了華夏的勝利，那些已經被滅國的國家，屍橫遍野，血流滿地你們怎麼不去看看！看看真武界是怎麼屠城的！」「他們沒有人性，這種時候你還告訴我以德服人？」

沒有人發笑，剛才還是各國部長爭端，但是這個禁忌的話題一旦打開，全球各國的首腦都開始爭執了。

沒有溫和，這是一次激烈，唇槍舌劍的電視電話會議，主題是人類的存亡。

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討論了多久，帝都時間，早上九點的時候。紅星指揮室，高主席揉著發黑的眼睛，聲音都有些嘶啞：「表決吧。」

「討論得夠久了。誰都說服不了誰。」

「所以，表決吧。」

「是把所有希望都壓在這一註上，還是繼續和真武界糾纏。一次性通過。之後，無論贊成或者不贊成，都要完全支持決議內容。」

沒有人異議。

半小時后，隨著一聲開始，一隻只手，一隻只決定人類命運，未來走向，還有無數人生死的手，悄然舉起，或者悄然放下。

泯滅和救贖，一念之間。

………………………………

「通過了？」同一日，又過了半小時，徐陽逸正在修鍊室修鍊，倏然睜開眼。面前一隻金色的紙鶴振翅飛動。

「居然通過了？」他沒想到能通過，本來還打算好好和政府談一談，世界各國政府卻出人意料地有大魄力。

這種時候，必須壯士斷腕，否則……壯士就得斷頭。

「很好……」他閉上了眼睛：「起碼接下來一年半，就是全力準備的時機。」

「你們的靈力紊亂了，我說過多少次，聚精會神，到現在都達不到抱元守一？」剛說完，他立刻拔高了聲音。就在這個修鍊室內，貓八二，趙子七，忘塵，楚昭南四人，正滿頭大汗地打坐。每人頭頂一個符籙，泰山一樣壓迫著他們。

但在這種壓迫下，他們的潛力卻被一點一點挖掘出來。房間里，被吃空的丹藥瓶已經堆成小山。

「徐哥……我們真的要去？」趙子七咬牙道。

「你們可以不去。」徐陽逸淡淡道：「如果不想和我一起走，明天也不用來。」

沒人開口了。貓八二鬼鬼祟祟地睜開一隻眼，偷偷潛入徐陽逸的靈識：「洋芋你怎麼回事？我感覺你很急啊？我們其實沒必要去的吧？」

徐陽逸沒有開口。

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已經感覺到了一個無比恐怖的存在，正在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朝著地球而來！

從未如此清晰……從未如此明朗，那個存在的目標非常明顯，就是他！

「都趕在一起了啊……」他咬了咬牙，努力平靜心情，開始抽空回想那條蛇身上的暗紋。

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

宇宙之中，一顆巨大的星球，全速衝擊，速度之快，身體周圍都帶上了濃烈的火焰。

「終於快到了……」星球中發出一個解脫的聲音：「穿越光年的旅行，終於快到了……等著我吧……你跑不掉的……我要看看你到底是誰，居然能引起大帝的目光……呵呵呵……」

在它前方，一個九顆星辰的星系，已經赫然在目。

太陽系！

虛無軍團長，太初降臨！

時間一天天過去，地球上每一個人，每一個國家，都過著五年如一日的日子，調兵，遣將，防守，攻擊和試探，而真正了解到內幕，被真君們選定的金丹，卻已經開始了最後的衝刺。

有心人同樣感覺到了一點異常。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一次性法寶，丹藥，符籙的價格，正在有條不紊的上升。當達到年底的時候，迎來了第一次壓抑的爆發。

「金丹級的天兵神符賣到了兩百萬中品靈石一張？而且還立刻有人買？」一位中年男子愕然推了推眼鏡，莫名其妙地看著修行網的交易區，搖頭嘆道：「這半年……真的是越來越模糊了，真武界攻擊更加猛烈，半年內整個非洲淪陷……我們……還能撐多久？」

怎麼看，都像破滅之前的瘋狂。

或者……重生之前的沉淪。

一切的一切，彷彿有一隻無形大手在推動，無人知道是走向光明，抑或走向深淵。

牌手都已上桌，賭的是一個位面的未來。

次年初，徐陽逸換防慧能大師，第一次和這位「五皇」中的最後一人見面。慈眉善目，老態龍鍾，和其他和尚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看徐陽逸的目光非常深邃。連連說了三個好字，才離開斷龍鎖。

意料之外，對於其他四皇的決定，身為空門中人的慧能真君，居然沒有提出任何反駁意見。

或許，也只有他們，能看出拖下去絕不可能善了，只有畢其功於一役，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一將功成萬骨枯，古往今來，任何戰爭莫非如此。誰又說萬骨一定是戰士？

斷龍鎖是一片四方形的下落空間，周圍無比平整。只有修士才能直接飛下來。深入地下三百二十米，一百五十米之前，是平整光滑的石壁。一旦深入一百五十米下，九條盤龍的雕刻一直往下蔓延，到最下方二十米處，九頭抬頭吐水。

是的，下方是一個水牢。華夏歷史上最深，最幽閉的水牢。

從九條巨龍雕刻的嘴裡，牽出一根黝黑的鎖鏈，不知什麼材質做成。死死扣住下方一個抬著雙手，垂著頭的老者身體。

「嘩啦啦……」徐陽逸凌波微步，落到晉後主面前。往日威風八面的晉後主，如今白髮披散，龍袍破碎，死狗一樣被穿過琵琶骨，聽到徐陽逸下落的聲音，只是無力地抬了抬頭，嘴角抽搐一抹冷笑。

「心態不錯。」徐陽逸淡淡道：「希望你在這裡住的開心。」

「呵呵呵……居然輪到一個小輩在朕面前放肆……」晉後主眼中射出一抹嘲諷的目光：「真沒想到……幾個月前被朕在青城山前追得如同落水狗一樣的你，也能踏上朕的境界……真是元嬰之恥。」

徐陽逸嗤笑了一聲：「讓本真君猜猜，你現在如此神閑氣定，是等著真武界來人救你？」

「別做夢了，很快，本真君就會把其他兩位皇帝的頭顱擺在這裡，日夜和你作伴。」

他下落了一些，俯下身子，冷聲道：「知道么，華夏已經開始破譯你第二層禁制，想必不久之後，真武界的老底都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晉後主從凌亂的白髮中抬起眼睛，死人一樣看著徐陽逸，忽然笑了。

「井底之蛙……」他笑聲如同拉破的風箱，無比嘶啞：「等你們真正能解開了……你們會看到最深的絕望……」

「如你這樣領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輩，焉敢在朕面前放肆？」

「不巧，本真君最近惡補了一下領域的知識。您的挑釁還真是低端。」徐陽逸直起身子來，磨牙笑道：「三個月後，本真君就將去到月球，地球所有小千世界將至，最後一戰的恢宏場面，你是看不到了。」

「就讓兩大聖地老祖的頭顱，來給你慢慢敘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