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此言一出，攤主臉色瞬間難堪無比，這不是還價，這是在砸場子。

  「賣不賣？」林峰問道。

  「不賣！我這是祖傳的，八塊錢賣給你，當我有病呢？」攤主擺了擺手。

  「你這東西造價最多兩塊，賣八塊，你能賺六塊呢。還不夠？」林峰大概預估價格。

  若是批量生產的話，這樣的玻璃球造價根本沒有兩塊，毫不誇張的說除了稍微有點好看，根本一無是處。

  「胡言亂語。趕緊走。」攤主一臉不爽。

  林峰轉頭拉著蘇雨曦離開。

  「那東西真的挺漂亮的。」蘇雨曦忍不住道。

  「只有玻璃才能做的那麼漂亮。天然的東西，不會是那樣的顏色！」林峰道。

  其實從蘇雨曦一開始問是什麼東西，攤主恐怕已經打算坑人了，談價到最後肯定不會是幾十萬，但就算是幾萬，也是大賺！

  「我這眼光可真不行。」蘇雨曦輕嘆一口氣。

  「原本這就不是你擅長。這一行的水可深著呢！記住不要隨便還價。就算真的要還，儘量低。」

  「太低，對方會不會罵人啊？」蘇雨曦主要擔心這一點。

  「不會，你就算說幾塊錢，對方也不會罵人，這是買賣。不過一定你要是還價，對方答應，你就必須要買，這是規矩。還價不賣，人家肯定要罵人。」林峰算是在書上知道了這個行業的一些規矩。

  「那你說八塊是不是也太低了？」蘇雨曦感覺這價錢一出，老闆想衝上來直接干架。

  「低嗎？以那東西的價值來說，不低……」

  林峰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剛才的攤主喊道：「你回來！你說的價錢，給你！」

  攤主的攤位上沒有其他顧客，說話的對象自然就是林峰和蘇雨曦。

  蘇雨曦有點想笑，幸好林峰提醒，不然自己真的被騙了。

  幾塊錢的東西，敢叫價九十多萬，這還真的不是一般要臉人能幹出的事情。

  這種人嘴裡恐怕一句實話都沒有，上一秒還傳家寶呢，轉眼就八塊錢出手。

  如此傳家寶，是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呢？

  「他現在答應了，我們是不是要回去？」蘇雨曦還是強忍著沒有笑出來。

  「不用。先前他已經拒絕了，我們可以選擇回去或者不回去。」林峰搖了搖頭，並沒有回身的意思。

  幾塊錢的玻璃要來幹什麼？

  拿著都覺得費力。

  見林峰和蘇雨曦沒有回身，那攤主滿臉的懊惱，卻又不敢追上去，畢竟自己先前確實拒絕了。

  之後蘇雨曦又在一個攤位上，看到一個花瓶，覺得挺好看，但又不確定是不是古物，只能求助林峰。

  「老闆，這花瓶咋賣？」林峰伸手指了指花瓶。

  這攤主的年紀更大一些，看起來有五十多歲，頭髮都已經全白。

  「小兄弟有眼光，這是唐青花，本來是一對的。只不過那一個碎了，就剩下這一個孤品……要是誠心要，六萬塊。」攤主開出一個並不高的價格。

  蘇雨曦微微點了點頭，這價格絕對在可以接受範圍之內，比起剛才的九十多萬，這完全是良心價。

  「你確定這是唐青花？」林峰問道。

  「小兄弟對此還有什麼疑慮？」攤主反問。

  「一般的唐青花，價格在二三十萬左右，你這個花瓶怎麼才買六萬？」林峰確實看不出花瓶的真假，畢竟他也不是專業的。

  只是對方說這是唐青花，他基本上可以確定東西是假。

  況且在價格上，確實也存在問題。

  「我說的是實在價，要是一對花瓶都在的話，少了六十萬，我絕對不會出手，但只有這一個……花瓶這東西，收藏都是買一對的。」攤主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唐朝的青花，青料發色濃艷，帶結晶斑，為低錳低鐵含銅鈷料……胚胎多粗松，呈米灰色，燒結度差！底釉白中泛藍……你這個花瓶明顯不符合這些特性。所以它根本不可能是唐青花。」林峰不緊不慢道。

  攤主一愣，好像被林峰一番話震驚到，好半天才開口道：「沒想到小兄弟也是懂行之人，是我冒昧了！這確實不是唐青花，其實是元青花。元青花這個價錢也很正常，不過我可以少兩萬出……」

  蘇雨曦眼睛一亮，沒想到林峰居然懂得這麼多，幾句話就讓攤主少了兩萬。

  對於她來說，是唐青花，還是元青花都沒有啥區別，只要是古物就行了。

  而且四萬塊，在她的可接受範圍之內！

  「這也不可能是元青花！元青花的胎採用了瓷石加高嶺土的二元配方，使胎中的三氧化二鋁含量增高，燒成的溫度提高，所以變形率也減少！多數的器物胚體厚重，造型厚實飽滿……」林峰一點點敘說元青花的特點。

  青花瓷，從唐青花到宋青花，繼而元明青花，他都看到過介紹。

  而自從腦海中出現了屏幕之後，他看東西幾乎過目不忘，只是粗略讀過一遍，便深深印在腦海中。

  「呃……這其實是……」攤主被說蒙了，不是沒有見過懂行的，但能隨口說出這一堆理論的人，還真的是沒有見過。

  就在他準備繼續改口，被林峰阻止。

  「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兩次都沒有說對花瓶年份，你後續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了。」林峰現在有理由懷疑，這花瓶根本就不是古物，老闆才隨口亂說年份。

  「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這一定是古物，絕對不可能是假的……」攤主開口這樣說，儘管底氣很足，但已經很難讓人相信。

  蘇雨曦無奈搖了搖頭，還以為找到一個差不多的東西，沒想到又是騙人的。

  看來要在這古玩街找到古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是沒有懂行之人，買到估計都是假話。

  好在林峰還懂一些，她才沒有人被騙。

  林峰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準備離開，腳下就碰到攤子上的一個鐵珠子。

  大小跟之前看到的綠珠子差不多。

  他隨手撿起來，準備放回去，卻聽到鐵珠子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