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曦只有一節課，剩下的時間就是整理實驗數據，在林峰的幫助下，她的實驗越來越順利。

  原本她的實驗情況就是最優秀的，現在更加沒人能夠與她相比。

  下了班後，她與林峰一起來到古玩街。

  古玩街在城東，附近的建築都有年代歷史，還沒有重新規劃重建，當然這是遲早的事情。

  古玩街有門店，也有擺地攤的。

  相對來說，門店質量相對有保障一點，地攤可就是打游擊，基本上買過之後很難再找到。

  其實買這種古物，多半是要看眼光，錢貨兩訖，後續就算是假，也無法去找別人。

  地攤上偶爾會有好東西，門店裡的人也會去淘，然後在店裡出售，賺差價。

  現在人的眼光越來越好，想要騙到人，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看著地上琳琅滿目的東西，蘇雨曦有點看花了眼，她對古董壓根就不懂，也沒有研究過。

  蘇家最懂的人，是蘇和煦。

  不過這是要給父親的禮物，讓父親來挑選，當然不合適了。

  「有沒有覺得好的？」蘇雨曦轉頭問林峰。

  林峰搖了搖頭，一眼掃過去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他倒是偶爾會看這方面的書籍，不過從來沒有買過，之前五年都待在秘密基地，也沒有條件去買。

  連續走過十來個攤位，終於在某個攤位前停下，蘇雨曦的眼光被一個綠色的珠子吸引了。

  這珠子很圓潤，放置在一個木匣子當中。

  「這是什麼？」蘇雨曦指了指綠珠子問道。

  攤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留著絡腮鬍，看到漂亮的蘇雨曦，眼睛一亮，挪不開地方。

  「老闆！」蘇雨曦喊了一聲。

  攤主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臉上堆滿了笑容道：「你真有眼光，這可是螢光石，俗名夜明珠。」

  「你的意思，它在晚上的時候會發亮？」蘇雨曦問道。

  「那當然！發出的光，足夠抵得上幾十瓦的燈泡。」攤主連連點頭道。

  「多少錢？」蘇雨曦問價。

  「你要是誠心要，我給你一個底價，一口價九十八萬。」攤主道。

  「這麼貴？」蘇雨曦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近乎百萬的價格，可不是她所能承受，儘管東西看起來確實不錯。

  「真不貴。這可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東西，和氏璧知道吧？這就是跟和氏璧一起獻給皇室！只是和氏璧太有名了……不瞞你說，這東西是我的傳家寶，若不是家裡著急用錢，我絕對不可能把它拿出來賣。」攤主輕嘆一口氣，語氣當中仿佛都是無奈。

  「抱歉，我買不起。」蘇雨曦搖了搖頭。

  看了一圈下來，就這個還覺得挺好，但身上的錢根本支付不起。

  要是為家裡要錢買，似乎就失去了送禮物的意義。

  「我看你小姑娘漂亮，給你抹個零，九十萬，怎麼樣？這也就是你，若換別人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賣。」攤主連忙道。

  蘇雨曦搖了搖頭，少了八萬，卻依舊是高價，她實際上只準備了二三十萬，全都是靠自己掙的錢。

  「那你說個數。要是合適的話，我或許也就賣了……」攤主意思蘇雨曦可以還價。

  蘇雨曦不是不想還價，但九十萬直接還到二三十萬，她怕老闆氣的要打人，於是並沒有開口。

  「你說你這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林峰緩緩開口問道。

  「是啊，不信你摸摸這個材質，絕對是古物。不過你可小心一點，別磕了碰了，否則你就必須買走了。」攤主看的出來，林峰和蘇雨曦是一起來的。

  因為林峰一直的都沒有說話，他以為是蘇雨曦做主，就沒有理會林峰，沒想到這個時候林峰卻開口。

  「這個材質……」林峰伸手摸了摸，並沒有拿起來道，「春秋戰國時期，就能人為製造二氧化矽？」

  「二氧化矽？」攤主聽得一臉懵，詫異看著林峰。

  沒怎麼念過書，自然不知道二氧化矽是什麼。

  「二氧化矽，是玻璃的主要成分。這東西是玻璃？」蘇雨曦微微皺了皺眉頭道。

  攤主不理解林峰的意思，而她作為化工學院的老師，怎麼能不知道人造二氧化矽是什麼。

  「不懂別亂說！這怎麼可能是玻璃？這是夜明珠！價值連城的寶物！」攤主這才明白，對方意思是他這東西是假，自然要開口反駁。

  「你知道螢光石的主要成分嗎？」林峰問道。

  攤主一愣，搖了搖頭道：「我……我怎麼知道？」

  「螢光石晶態磷光體，發光是由於晶體晶格點陣畸變而獲得，它的形成是一些發光的物質經歷幾千萬年，由最初的火山岩漿噴發，到後來的地質運動，最後聚集到礦石當中。」

  「螢光石是在白色螢光燈下會發出螢光……而夜明珠一般在黑夜中，天然的、自行發光的珠寶，通常叫夜光石。」林峰緩緩道。

  「就算我說錯了又怎麼樣？這也不能說明我這就是玻璃啊。」攤主臉色有點不好看，但依舊死不承認東西是假。

  「人造的螢光石，都是在螢石裂縫中添加的螢光粉，只能局部和線條發光，沒有磷光現象。不過很遺憾，你這連人造都不是。如此光滑只能是玻璃！而且還是工藝不怎麼好的玻璃。」林峰不緊不慢道。

  「你以為說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證明你說得對？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攤主翻了個白眼。

  「想要證明是玻璃並不是困難的事情。要不要讓我試試？」林峰笑了笑道。

  「去去去，不買去一邊去！小姑娘，你別聽他亂說，這怎麼可能是玻璃？玻璃能這麼好看。你要是買了，絕對不會吃虧上當。你可以還給價，今天我就賣給你了。」攤主不想理會林峰，轉頭向蘇雨曦繼續推銷。

  蘇雨曦自然已經相信林峰所說的話，搖了搖頭，並不想開口搭話。

  「要不讓我來還價？」林峰開口道。

  「你？你不是說這是假的？」攤主微微皺了皺眉頭。

  「假的也可以還價嘛。」林峰笑著道。

  「好，你說……」

  林峰舉起了手，做出一個「八」的手勢。

  「八十萬？行，我賣了！」

  「不是八十萬，而是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