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歡和周正回到幸福公寓時,林雨田已然睡下,兩人一看,那還了得,自己在外面出生入死的,好個林雨田居然在此地呼呼大睡。
「起來!」周正一把掀開了林雨田的被子,「我們差點都犧牲了!你還……」
只見被子下的林雨田還穿著工衣,衣服都沒換就躺在了床上,一見兩人一副氣哄哄的樣子,半睜眼睛地問道:「你們才忙完哪?效率不高嘛,我都睡了一小時了。」
這時周正和廖歡才注意到了牆上的掛鍾,已是凌晨兩點了。
「那個從黃家出來個黑衣人,」廖歡焦急地說道,「我們追了一路,那黑衣人差點被另一個黑衣人殺了,流了一地血。」
「有事明天再說哩,」林雨田說道,「天塌不下來。」
周正和廖歡看著林雨田這架勢,看來,今晚他應該也沒閒著,說不定他也去追趕什麼人去了,成就了一番「大事」。
那周正見狀,熟練地從立櫃中取出了一床被子,在沙發上躺了起來,不到幾分鐘便鼾聲大作。
而廖歡的心可就沒那麼平靜了,他還在翻來覆去地想著今晚發生的事,越想越興奮,加上周正的鼾聲此起彼伏,直到聽到打更的人遠遠傳來五更天的聲音,他才似乎有了睡意。
……
第二天,林雨田起了個早,周正也悄悄地起了身,只有廖歡還蒙著頭在睡大覺。
「看你的樣子,昨天晚上有收穫?」周正悄悄地問道,「你昨天晚上安排廖歡去黃府門口看著,又安排我去跟著廖歡,你倒是去哪了?」
「昨天晚上有人失蹤了,說不定死了,」林雨田無奈地說道,「一會去糖廠上班你就知道,路上慢慢說。」
「什麼?誰死了?」正在睡覺的廖歡聽到支言片語後,從床鋪上坐了起來,「是那個黃錦書麼?」
林雨田慢慢地走近了廖歡,笑眯眯地說道:「你就那麼盼著他死?」
「我感覺應該是他,如果是王隱死了,你不是這個神情。」周正說道。
「知我者……」林雨田用手指了指周正和廖歡,說道,「兩位也!」
「現在想來,我的腦子轉得太慢,」廖歡說道,「殺害大寶的黑衣人身上的味道,就是黃錦書身上的那個味道……」
「怎麼說?」周正問道。
「我記得那是一種糖廠工人特有的味道,但又有少許的不同,」廖歡說道,「那種味道似曾相似,現在想來,就是黃錦書那條手帕的香水味……」
「有可能,就算黃錦書換了黑衣衫,多洗幾次澡,那種香味也是不可能百分之百去除的!」周正說道,「你別說……我現在才記起,昨晚上,我追因黑衣人的時候也隱約聞到了這個味道。」
「要知道謎底,要得到新款美國鍋爐的人,請到下面買點肉包子上來當早餐,可否?」林雨田對廖歡說道。
……
三人吃罷早餐,驅車來到了大興糖廠的辦公室,一進門便看見王隱又像往常一般坐在辦公桌前,手裡的筆又在飛快地寫著什麼。
「來了,今天沒活給你們干哩,」王隱又像往常一樣從容,說道,「托幾位的福,我們的機器是越來越好了,感覺像買了新的一樣,又煥發了青春的力量。」
「不是有什麼事說麼?」廖歡連忙問道,「那個黃什麼?怎麼樣了?」
「你說的是我們那個副廠長黃錦書麼?」王隱一副從容不迫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失蹤了唄,有碼頭工人看到他昨天晚上在廠里一路飛奔,到了廠里的碼頭,一頭扎入水中,被急流沖走了,現在派了幾條船沿途找他呢……。」
「啊……」廖歡對周正說道,「原來昨天晚上真是他!」
「什麼肯定是他?」王隱似乎聽不明白廖歡說的什麼事,但他卻突然想到什麼,立即站了起來說道,「這下可不好了……他那帳黃老爺子原來是答應還的,現在人沒了,不知是死是活?找誰去?不知道黃老爺子還認帳麼?」
「會的,」周正說道,「黃老廠長是這裡的大人物,說話還是算數的,就是可能會推遲些時候……」
「這下真是完了,什麼都結束了?」廖歡又急了,說道,「線索都沒了。」
「我看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黃錦書一沒,廠里就安生了,工人的怨氣也就消了。」林雨田補充道,「糖廠家大業大的,我想王廠長早就有對策了。」
「對了,你們吃早餐沒?」王隱又是微微一笑,感覺是同意了林雨田說的話,隨後突然說道,「我讓王奶奶給你們留了點肉包子。」
「討厭肉包子!」廖歡說道。
「我再來一個吧。」周正似乎還沒吃飽。
「我也……來一個吧……」林雨田說道。
廖歡看著周正,眼裡似乎在說,今天,林雨田和王隱這是怎麼啦?變得讓自己感覺很陌生,行為和舉止都變得很輕浮、隨意。
周正望著廖歡,似乎也在說,這林雨田怎麼變得格局小了很多呢?原來的他可不是今天這樣的,也許今天才是他的真性情?
「你們不知道,王廠長有新去處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過一段時間,他就要帶著王老師一起去南京了,通知都下發好久了,就是一直沒說。」林雨田轉身說道,「我看這個案子也沒戲了,大家都別浪費精力在這上面了。」
此時電話響了,找的是王隱,電話那頭似乎是一個多年的好朋友,像是在說一些祝賀王隱高就之類的話。
「我下了班得去見見老友了,好久沒好好下棋了。」王隱說道。
「下棋?……那可真是好得很,人不能總是工作,得娛樂,人生苦短,得找點自己喜歡的事不是麼?」林雨田說道。
「唉,這兩位,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點也不正經了?」廖歡對周正小聲說道,「中邪了不是?」
廖歡還真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昨晚上的事他還是搞不明白,一不明白就越是喜歡不停地想。
「雨田,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從糖廠出發,到公寓後你說已睡下許久,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今天的事的?」廖歡見得王隱走了,著急地問道。
「有種東西叫電話……」林雨田慢慢地回答道,眼睛倒是一直看著周正,微微地笑著……
「原來你除了我們兩個之外,還有幫手?」廖歡驚訝地問道。
林雨田只是笑笑,一直笑,不回答……過不多會,周正也跟著笑著,也不說話……
廖歡憤憤地說道:「你們兩個總是眉目傳情,完全都不考慮一個腦子慢的人的感受……你們……著實比高衙內、西門慶之流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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