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冷靜還有平淡的模樣，和今早羣臣議論的“那事”，沒半點相像。

這是因了“春宵”，沒上早朝的帝王嗎？

這是第一次宿在後宮，暖帳中甦醒的皇上嗎？

上官曦芸還沉浸在喜悅中，看着慕容竹，眸含春情。

“醒了？”他的聲音好似一盆冷水，忽地灌在她的頭頂，讓上官曦芸突地一個激靈。

“皇上。”

她有一瞬的害怕，隨即想到昨夜的美妙，今日，他們之間，應該不一樣了吧？

她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眉目嬌柔，是從未有過的小女兒姿態。

可惜，慕容竹無心欣賞。

“昨夜的桃花釀，你準備地挺久吧？”

果然！

他知道了！

上官曦芸知道逃不脫，立即跪在牀榻邊，“臣妾該死，不知這桃花釀這麼容易醉，竟使皇上醉倒了，誤了早朝。”

慕容竹臉色暗沉，“就只有這些？”

上官曦芸看着自己的衣衫不整，還有牀上的一抹微紅，臉上浮出兩團紅雲，“皇上，我們……”

“什麼我們！朕是朕，你是你！別忘了該有的尊卑！”慕容竹此刻表情，完全就是一副識破她算計之後的惱怒。

上官曦芸雖怕，但怕的同時，心底裏也不禁有一絲絲的甜。

她還記得昨夜……

雖然，她也喝了桃花釀，但她沒有醉的徹底。

她和他，是真的有了肌膚之親。

此刻，聽了他絕情的話，上官曦芸面上有些哀傷，但眼底的情愫，卻遮擋不住。

她得償所願了，被罵一罵，又有什麼！

本來也是她稍稍使了手段，他不怪她，才奇怪呢。

這纔是真正的慕容竹！她認識的慕容竹！

“若敢有下次，你就滾出皇宮吧！”

慕容竹一聲厲喝，隨即拂袖起身，沒有再看她一眼。

上官曦芸有些緊張，想要起身去追他，但一起來，感覺腿腳有些痠軟，又急又怯地扶着牀案，只能望着他抽出殿門的背影。

明明昨夜還……

現在又是一片冰冷。

她摸了摸肚子，有些期待又有些欣喜。

可是，下一刻，一聲冰冷刺骨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讓她徹底掉入寒潭。

她內心欣喜的小火苗還沒持續一刻，就被完全掐滅。

“看着她，將紅花湯喝了！”

“是！”

“皇上——”上官曦芸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他怎麼可以……

紅花湯！

他不想要他們的孩子！

他好恨。

他連這一點希望，都不想留給她！

在這深宮，她要一個屬於她和他的孩子，怎麼了！

上官曦芸捂着肚子，不斷退後。

可是，身後是冰冷的牀柱。

昨晚的熱氣已經消散，牀柱沒留下半點餘溫，她周身陷入一片冰冷。

慕容竹已經走出了殿門，只剩下侍衛和太監冰冷的視線。

她求救無門。

她不要喝。

她不要喝紅花湯。

慕容竹回到寢宮，將昨夜的衣裳換了下來，扔給宮人，“都拿去燒了！”

“是，皇上。”太監捧着衣裳出去，低垂着眉，不敢擡頭。

皇上的神情冰冷，怕是要發龍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