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清幽的聲音，在黑暗中猛然響起。

好似一隻利箭，剎那間射中了玉無邪的心口。

頭頂好像有閃電擊過，玉無邪驚愕地猛然站起身。

他像是一個盲人般四下張望，小聲試探著，生怕是幻聽了的夢魘。

「煙煙，是你嗎？」

「是我！」

「你在哪兒，在哪兒！」

玉無邪急切地，似乎在見不到她的下一刻，就要火山噴發！

一道身影從金色的沙中滑出，陡然滑下洞壁，哧溜一聲鑽入他滿身腥臭的懷中。

「夫君，我在！」

玉無邪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一手箍著她的臀，直接將她抱得雙腿懸空。

顫抖的肩膀帶著比以往更甚的冰冷，挺拔的背脊都在輕微的抖動。

「煙煙，煙煙，煙煙——」

玉無邪反覆的叫著她的名字。

師煙煙不厭其煩地回應。

「煙煙！」

他的手臂越收越緊，幾乎要將她的身體，全部嵌入他的身軀。

還嫌不夠，玉無邪試探著伸出布滿鮮血的雙手，焦急地去觸摸她的臉頰。

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下巴、她的嘴角。

在上面顫抖地勾勒，就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鏡花水月，輕輕一碰，就會煙消雲散。

還好，手下的觸感是真實的。

手下的肌膚，是他熟悉的。

明亮的眼睛，狐狸般的眼尾，小巧的鼻子，殷紅的嘴唇……

是他的煙煙！

她沒有走。

沒有離開他。

她回來了！

師煙煙捧著他的臉頰，以袖子不斷擦拭著他臉上臟髒的血污。

「是我，我沒事！我剛剛陷在沙裡面了，沒能出來，也說不出話！」

他聽到了他的喊聲，就是不能回應。

一說話，就吃進滿嘴沙。

師煙煙怕被噎死，只好閉上嘴，沉住呼吸，儘力爬出金沙的漩渦之中。

如風霽月般的笑容，綻放在他一片狼藉的臉上，卻勝似時間所有的瑰美。

「煙煙，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我不會。」

「你別再離開我！」

「好！」

得到她的回答，玉無邪將她的腦袋，狠狠地壓進他的胸膛。

師煙煙雖然覺得腥氣重的難以呼吸，但也沒有移開。

她剛才見到那樣的畫面。

知道他是真的快瘋魔了。

玉無邪伸出滿是鮮血污穢的手，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腰身。

「煙煙，我帶你上去！」

玉無邪沒有再放開她，緊緊抱著她，絕不願放她下來。

順著她斷魂釘下的地方，一路攀爬了上去。

而底下的毒蛇，卻絲毫不敢輕舉妄動，石化一般的，目送他們離去。

回到石室，黃金沙已經不復存在，都陷入了漩渦中。

偌大的石室，只留下一個深洞。

玉無邪抱著她靠在石壁前坐下，微微休憩。

師煙煙看著他全身上下全都是毒蛇惡臭的鮮血和內髒的汁液，輕柔地為他脫去外衫。

在漩渦里下滑時，插入石壁留下的傷口，再加上伸進了蟒蛇的腹部，被胃液浸泡，他那一雙白皙的手，此刻已經面目全非。

背部本就有傷，又被蛇尾掃到，出現大片的紅腫的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