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的！」小狐狸不滿。

君飛羽一笑，「好，好，我是你的，一樣！」

不多會兒，夫余來給師煙煙換藥。

剛要上手給她解開纏好的繃帶，君飛羽輕輕一點夫余的手背，示意他退開些距離。

「？」夫余疑惑。

君飛羽將她的手虛握在掌中，絕對的佔有姿態，霸道開口，「我來。」

夫余收回手，直起身，隨他去了。

手上纏著的繃帶被緩緩解開，君飛羽小心翼翼，不弄疼她，可是再看她的傷口，心中難免還是一陣心疼。

經過昨天的處理，傷口處結了一層痂，可是看起來還是有些可怕。

君飛羽向夫余遙遙伸出手，示意他將東西交給他。

夫余不懂，「你要什麼？」

「葯！」君飛羽言簡意賅。

「你給她上藥？你知道怎麼上嗎？」夫余不是瞧不起他的意思。

只是，他對自己的蠱毒都毫不在意，隨意處理，如今，卻要幫師煙煙上藥？確定，能將葯上好？

「你告訴我，要怎麼上藥，怎麼包紮，我照你說的做！」君飛羽一臉嚴肅認真。

夫余也不好再反對，只是對此深感奇怪，他這個神醫在這兒，為什麼他非得自己來？

夫余哪裡懂，君飛羽是不想別人碰小狐狸一丁點。

上藥這種活，會小手碰小手的，他不願意。

「先清洗，消毒，擦祛毒的葯，再抹生肌膏——」夫余幫他整理出一個個藥瓶，在旁指導。

君飛羽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但總算沒有錯漏的將葯上好，並將傷處包紮得很仔細。

不輕不重的力道，沒有將她弄疼。

葯換好了，夫余點點頭，略有欣慰，「既然你已經知道換藥步驟了，接下來幾天，都由你來做吧！我正好要研製金王蠱，這幾天都不出葯廬了！」

「金王蠱？」師煙煙有些好奇。

「就是你抓回來的那隻火蟾蜍——」夫余來了興緻，滿腔興奮地給她解釋，「將它和之前找到的白玉蠶放在一起，一熱一冷，一毒一葯，兩者會爭鬥不止，漸漸蠶食對方，最後，無論誰吞噬了誰，都會成為最厲害的金王蠱！」

師煙煙一臉恍然，「聽起來，這金王蠱似乎很厲害。」

夫余重重點頭，眼中放出異彩，「金王蠱是百蠱之王，能吞噬其它蠱毒，到時候，以它去引出玉無邪體內的歸魂蠱，就能徹底解了這蠱毒！」

「歸魂蠱……」師煙煙轉而看向君飛羽。

他體內的是歸魂蠱？

這歸魂蠱聽起來，像是很厲害的蠱毒，若他自出生起就被下了蠱毒，他竟然撐過了二十載？

那該是多大的意志和堅忍？

夫余見她好似還不知道君飛羽所中的是歸魂蠱，遂「好心」提醒道：「歸魂蠱出自苗疆，極其歹毒，中此蠱，內腑及神識，每月都要受蟻食蟲咬之苦，外膚卻無任何損傷，痛到魂歸，第二日又安然無恙。」

君飛羽卻不想讓她知道這些，只道：「這二十年，我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夫余所說那麼痛苦，煙煙，別擔心。」

夫余想說什麼，卻被君飛羽一個眼神打了回去。

不說就不說，哼，他煉蠱去！

夫余難掩興奮，躍躍欲試，馬上又要見到他的小蟾蜍和小蠶蠶了！

它們，可比玉無邪可愛多了！

「君飛羽，你到底是怎麼中蠱的，你知道嗎？」

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找仇人報仇。

他如此淡定姿態，是已經殺了仇人，還是沒找到兇手？

難道是宮中那些女人爭寵，對他下的手？

君飛羽摸了摸她的腦袋，「煙煙，你終於開始想要了解我了，這讓我很是心喜。」

師煙煙神色一怔，卻沒反駁。

她確實不是八卦的人，也不會隨便對什麼事情生出興趣。

此時的疑問，歸咎於她想要去了解他。

但轉念一想——

「我們將要成親，我想要了解你，不對嗎？」她圓睜了雙眼看著他，像是等待夫子授課的好學生。

君飛羽含笑點頭，「對，煙煙所說不錯，我們將要成親，我的一切，你都該了解！」

他攬緊她，似乎在說，要了解他的一切，當先便不能錯過這身體了解——

師煙煙權當不懂，忽視他的調笑。

君飛羽突然神色一緊，將下巴貼在她的頭頂，「煙煙，歸魂蠱，自我出生，就已經種在了我的身體。」

師煙煙神思一轉，想到了這個可能，「是有人給月妃下了蠱？然後轉移到了身為胎兒的你體內？」

「嗯——」君飛羽應了一聲，聲調卻有些飄忽，好似陷入什麼回憶。

「那你查出是誰給月妃下蠱了嗎？」她悠悠出聲。

君飛羽在她頭頂，微微點頭，卻在過了好久，才再出聲，「下蠱的人，就是我的母妃。」

師煙煙驚訝不已，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月妃給自己下了歸魂蠱？

是想自殺？

她當時是否知道自己懷孕？

師煙煙卻不想再問，她感覺君飛羽的情緒變化。

她猶豫了一下，終是伸出完好的左手，輕輕攬在他的后腰，算是給他一個擁抱。

她這個動作，讓君飛羽低落的情緒一下子沒了，他雙手將她抱得更緊。

嘴唇貼在她的額頭，「煙煙，我的母妃，她是不想生下我的，她給自己中下歸魂蠱，就是想讓我與她一起魂歸，只可惜，命運弄人，她和我，誰都沒有死。」

師煙煙不想探究，月妃為何會對她自己和當時還在肚子里的孩子，那麼狠。

「已經過去了，夫余在研製金王蠱，你會好的。」

君飛羽虔誠印下一吻，「煙煙，我的過去並不光彩。」

師煙煙無所謂道：「我不在乎，過去並不代表什麼。」

「我出了翼王府，還是只能坐在輪椅上，你只能嫁給一個身中劇毒、雙腿殘廢的我——」君飛羽繼續。

師煙煙抬頭看他，明白他的意思，出了府門，他就是世人眼中那個君飛羽，但那又如何？

「只要你不曾背棄之前對我說的話，我就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

君飛羽鄭重起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永不會背棄，我的王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