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已是打死認定她什麼都不知道,「奴婢不知,奴婢沒有,奴婢真的睡著了!」
君飛羽自然有對付她的辦法,狀似無意地說道:「哦,是嗎?那真可惜!昨夜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滿月,月色正美,你卻看不到。」
秋葵想了想,根本就沒這回事兒,「七殿下,昨日是新月,怎麼會是滿月呢!您恐怕記錯了!」
「是嗎?」君飛羽勾唇一笑,「你睡著了,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身體突然坐直,一本正經道:「還敢說自己早就睡了!昨日子時之後,月色才漸漸顯現,你分明一直到子時都未睡,卻敢欺騙本殿下,說你亥時就睡著了!」
秋葵跪趴在地上,不敢再看君飛羽,深知自己被套了話。
其實她打個幌,說自己正好起夜,這事兒也就過了,可是她偏偏心裡有鬼。
秋葵身體顫抖得厲害,突然,身體前傾,就要撞向不遠處的石墩。
君飛羽輪椅扶柄中的雪域冰蠶絲突地射出,閃電般地圈住她腰間,將她迅速拉回。
「為什麼想死?是怕招出你的主子嗎?」將她拉回來之後,君飛羽就收回了暗器。
秋葵一下跌在地上,有些失魂落魄,卻還是為婷蘭說話,「不關二姨娘的事,不關她的事!」
「這麼個強壯的男人,你倆恐怕搬不遠,只好抬到那倒霉丫鬟的屋裡,我說的沒錯吧?不知,昨夜激情過後,二姨娘又是否記得更換了床單?」君飛羽將目光轉向婷蘭。
還待再說什麼,他身體一僵。
因為,袖袍掩蓋之下,師煙煙張嘴咬住了他的那根手指。
身體一陣酥麻,君飛羽面罩之下的臉,氤氳起了片片紅暈。
不禁低下頭,貼緊懷裡的人,慢慢從她口中移出了自己的手指。
一圈紅彤彤的牙印,小巧的可愛,君飛羽心中一片柔軟,輕聲問道:「煙煙,怎麼了?」
只聽她哼了一聲,「快解開我的穴道!」
大有「不照做,你就慘了」的意思!
君飛羽只得遵命,手掌一拂她纖腰。
師煙煙得了自由,翻身而起,兩步躍至婷蘭身前,「你也不用狡辯了,昨夜子時,我正在淺蘭苑,就在你的門外。」
婷蘭身子一晃,「你胡說!」
師煙煙冷聲一笑,「你怎麼知道我胡說?你屋外橫樑上,還有我留下的痕迹,大可前去看看。」頓時,婷蘭面如死灰。
師煙煙沒想到,昨日她讓石松「陽痿」了一下,婷蘭竟然饑渴到給他用了胭脂夢!
「我根本就不關心你和哪個侍衛偷情,又殺了誰!我只問你,一個多月前,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這話她不是為自己問的,算是給前身最後的交代。
婷蘭望著她不可置信,剛想說話辯解,師煙煙已經打斷,「不用否認,我昨夜已經確認過,當時打暈我的正是石松,他左手腕上還有一道傷疤,我昏迷前曾見過,長約兩寸。」
仵作一查,立即道:「正是,師小姐說的沒錯。」
師煙煙離她更近一步,「你是恨我?還是恨我爹?或者,你恨我娘?」
婷蘭眼見事情敗露,辯無可辯,突然大笑,狀似瘋狂,「我當然恨你!」
「不僅恨你,也恨你!」她猛地指向師夜白,「更恨死去的她!」
她笑得有些蒼涼,「她人都死了,卻還要霸佔你的心!」
她踉蹌著,步子有些不穩,指著師夜白憤恨道:「婉婉生前,你只寵她,我也就認了,但你為何在她死後,也未曾踏足過我的房門一步!府中也無任何姨娘通房,你是為她守身嗎?哈哈,那你當初又為什麼要我?我都有了玥兒,她不是你的女兒嗎?」
說著說著,她不禁語氣哽咽,「每到她的忌日,你就會喝上一通悶酒,醉死過去。你以為,你躲在你們兩個築起的樓里,我就不知道?我在院外陪你啊!你可看得見我?我做錯了什麼?又為什麼要過這種活寡婦的日子!」
又伸手指向師煙煙,質問師夜白,「她小的時候,我對她不好嗎?我對她和玥兒是一樣的!但你為什麼獨獨寵她,卻不寵愛我的女兒?玥兒做錯了什麼?你對我有沒有過愛意,難道那一夜,就都是假的嗎?你不愛我,又為什麼要娶我!」
她滿面淚水,語氣悲愴「她都死了,我憑什麼還要活在她的陰影里,你能不能看一眼還活著的我!我才是陪你走過十幾年的那個人啊!」
見她越說越多,師煙煙怒喝一聲,「閉嘴!」
「我爹根本沒要你,你連孩子她爹是誰都不知道,就這麼莫名其妙恨了我爹一輩子?還要錯怪我娘搶了你的愛情?」她才不會像師夜白和婉婉一樣,不忍心告訴她這個事實。
他們都以為,編製一個善意的謊言,是為她好!
結果呢?還不是釀成悲劇!
即便是披上善意的外衣,謊言,也還是欺騙!
婷蘭眼淚一止,驚慌地喊道:「你說什麼?玥兒是你妹妹!她跟你留著一樣的血!」
師煙煙面容平靜,卻語氣森冷,「她不是我的妹妹,流的也不是師家的血!」
眼見話說到這份上,師夜白不得不站出來,將當初發生的事告訴她:「婷蘭,玥兒不是我的親生女兒,那次事後,婉婉怕你輕生,才央我娶了你,哎,沒想到,竟是錯上加錯……」
婷蘭根本無法相信,她這十餘年的堅持,竟全是場錯誤,「胡說!那日,明明是你!」
師夜白鎮定地搖頭,「不,他是個江湖中人。」
終是沒忍心在眾人面前說出來,那個人,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採花賊。
她連退數步,捂著胸口,像是失了心神,「騙子,騙子,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張管家帶著仵作和侍衛等人退了下去,將軍的家事,他們不好參與了!
君飛羽就當自己不存在,坐在輪椅上,一直看的是師煙煙,也沒管其他人怎麼叫怎麼鬧。
他不怕聽到更私密的事,他將自己煙煙當做自己的女人,她的家事,就是他的家事,有什麼可迴避的?
院里的人剛散去,卻又突然闖進一人,傻傻地站在門口,「娘,你們在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