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工會總部大樓門前,兩台賓士轎車停滯,吳老穿著一身布衣,帶著六七個人快步走進了大廳。
樓梯上,一群工作人員抬著受槍傷的辦公室主任,正在匆匆往下走。
「吳老。」
「來了,吳老來了。」
「……!」
眾人見到吳老后,立馬喜出望外的喊著。而腿上只被布條子勒住,好像已經沒了半條命的辦公室主任也是清醒了過來,帶著哭腔吼道:「吳老,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何正源造反了。」
吳老冷冷的掃了一眼眾人,邁步走向樓梯呵斥道:「形勢都搞不清楚,何正源那是替工會考慮,你們懂什麼?」
一群人聽到這話,全部懵B,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外面亂,任何人都不能瞎說話。醫院就別去了,叫醫生來工會吧。」吳老背手扔下一句,帶人就上了樓。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目光都停留在了辦公室主任身上。
「主任,你看……我們還去醫院嗎?」
「你他媽傻啊,」辦公室主任一肚子火的吼道:「沒聽吳老說什麼嗎?工會變天了,瞎往外走很可能就去墓地了……趕緊給我叫醫生,我們哪兒都不去,就在工會待著。」
樓上。
吳老邁步走進會長辦公室,雲淡風輕的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說道:「以我的名義致電工會所有組長級別以上的高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工會。」
「明白。」秘書點頭離去。
一名歲數較大的中年,彎腰坐在側座上,笑著沖吳老問了一句:「今晚過後,我看只能您接替會長的職位了。」
吳老聞聲看向中年,笑著反問道:「你想讓我死啊?」
眾人聽到這話,全部愣住。
「我在碼頭工會待了將近四十年,就總結出一句話。」吳老吸著煙,滿臉滄桑的說道:「高處不勝寒啊。」
中年沉默半晌,只輕點了點頭,卻沒有再勸。
「一個會長的位置,坐死了多少人啊?」吳老略有些感慨著說道:「我是沒那個精力了,還是票選吧。」
「吳老看的透徹啊。」中年點頭恭維了一句。
吳老搖頭:「是老了,膽小了。」
「哈哈!」
屋內的人聞聲會心一笑。
……
港口,碼頭工會安保部的會議室內,煙霧繚繞,聲音嘈雜。
「這會長怎麼還不來啊?」
「是啊,這都多半天了。」
「靠,你給會長打個電話啊?」
「打不通,手機一直沒信號。」
「你也沒信號啊?這什麼破地方,我這邊也連個簡訊都發不出去。」
「……誰啊,誰負責這裡的?過來說句話啊,還得讓我們等多久啊?」
在座的各位級別都不低,有那種沉默寡言的,從進屋后就不怎麼吭聲,只靜心等待。但也有脾氣火爆的高層,等了一會就開始罵人。
安保部正門口。
周燦輝,劉鵬舉領著十幾個人下車。
「什麼人?」門口處有兩個青年喊著問了一聲。
「我找何正源。」周燦輝回了一句。
話音剛落,安保部正門被推開,何正源面無表情的沖著眾人擺了擺手:「來,進來吧。」
劉鵬舉聞聲轉頭:「準備。」
身後的十幾個人聞聲拽槍,擼動槍栓的聲音響的異常整齊。
「走。」
周燦輝邁步上了台階,一邊向裡面走,一邊輕聲問道:「你沒有多少人吧?」
「對,我在碼頭工會人少。」何正源點頭。
「對面有多少人?」周燦輝又問。
「也沒多少,就二十多個。」何正源輕聲回應道:「沒有大火力。」
「好。」
周燦輝點頭。
……
大約兩分鐘后,何正源來到會議室門口,就聽見屋內有人喊著:「讓老何出來!不是會長召集的會議嗎,他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咣當!」
何正源推門進屋,胳膊上系著白手巾喊道:「誰喊我?」
話音落,眾人全部抬頭看向門口。隨即一個站在靠近門口處的光頭中年,率先皺眉喝問道:「老何,會長搞什麼,把我們叫來什麼意思啊?」
「搞什麼還用告訴你嗎?」何正源冷冷的問了一句。
「你他媽的跟誰說話呢?」中年一如從前的模樣,根本不拿何正源當回事兒的罵道:「怎麼,當兩天安保部經理……?!」
「亢亢亢亢……!」
何正源掏出槍,扳機一扣到底,中年渾身飆著血後退數步,瞪著眼珠子指著何正源:「你他媽……!」
話還沒等說完,光頭中年咕咚一聲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數下后,就一動不動了。
屋內霎時間安靜下來,眾人目光驚恐的看著何正源,一時沒了話語。
何正源動作簡練的更換了彈.夾,將手.槍拍在桌子上說道:「點到人名的站出來。」
「老何,這到底是……?」一個歲數較大的男子,眼神驚懼的就要站起身。
「嘭!」
何正源猛然拍了桌子,眼珠子凸起著喝問道:「我他媽讓你說話了嗎?」
男子被吼的嚇了一機靈,立馬又坐回了原位。
緊跟著,何正源身後的一個小兄弟,拿著名單開始點名。
也就三四分鐘的功夫,有七八人被點到名字,站在了正門邊上。
「都齊了嗎?」何正源回頭問了一句。
「齊了。」點名的青年應了一句。
何正源聞聲轉頭看向會議桌兩側剩下的人,沉默半晌后說道:「屋裡的人,我最多能救三分之一,但這樣做並不是因為咱們有交情。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你們對我沒感情,我對你們也一樣。所以,我這麼做是為了小蓮。因為你們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幫過她,所以從她那兒來看,你們是功臣。但從我來看,她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全部都是你們這幫人在後面架著。」
「老何,你什麼意思……?」剛才要站起來的男子,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碼頭工會重新洗牌了,」老何面無表情的回應道:「成王敗寇,對不起了,各位。」
話音落,劉鵬舉,周燦輝帶人一股腦的沖了進來。
「呼啦啦!」
會議桌兩側的人全部起立,目光驚愕的看向了門口。
「嘩啦!」
周燦輝低頭擼動槍栓:「艹你媽,盛世萬豪養了你們六年,你們反過來就在關鍵時刻捅了一刀。沒有你們工會這幫B養的,我們邊J能沒嗎?」
「何正源,你他媽的是反骨仔!」
「跟他們拼了!」
「……!」
十幾個人站起身就要往門外沖。
「噠噠噠噠!」
門口處十幾把自D步瘋狂掃射,屋內子.彈橫飛,對方一個個倒下,慘叫聲連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