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J站,三層獨棟樓內。
老王頭打完最後一把牌,就進了裡屋,坐在沙發上沖著蔣光楠問道:「……我聽大勛跟我說,你買賣乾的挺大啊?」
蔣光楠略顯緊張的坐在老頭旁邊,雙腳向內併攏,思考半天後說道:「我不準備幹了。」
「不幹了,那你幹啥啊?咋養活我閨女啊?」老王頭直來直去,不說廢話。
王冉一個勁兒給他爸使眼色,意思是讓他溫柔點。
蔣光楠伸手拿起煙盒給老頭點了一根:「這些年手裡攢了點錢,過日子足夠了,未來我還打算投資點酒店,商場之類的。生意還是要做,但正規了做,不跟以前的公司摻和了。」
老王頭皺眉看著蔣光楠:「你多大了?」
「周歲三十三。」
「也不小了。」老王頭再次問道:「你咋一直沒結婚呢?不是離異吧,沒孩子吧?」
「呵呵,沒有。」蔣光楠立馬搖頭。
「我要知道你騙我閨女,我給你腿打折嘍!」老王頭看似蠻橫的說道。
「不會的。」蔣光楠也沒有生氣,只笑著點了點頭。
王勛坐在書桌里側,抽著煙看著蔣光楠說道:「你和三鑫摻和的那麼深,說不幹了就不幹了,能行嗎?」
「不行他能怎麼的?」老王頭看似什麼都不懂,但卻很經典的插了一句:「誰他媽生下來,就該給誰效勞一輩子啊?扯淡呢?!」
王勛沒有吭聲。
「你差人家事兒嗎?」老王頭看著蔣光楠問。
「我跟著的人現在處境很不好,估計他也撤了。而我呢該做的也都做了,就是想穩定一點了。」蔣光楠低聲解釋道:「這些年有點上線,但我有個朋友會幫幫我。對了,我正想跟您說呢,我想在孫家站這邊投兩個希望小學,不是要演,是真想找兩個窮地方,幫幫當地的孩子。」
老王頭狠狠吸了口煙:「這事兒可以干,你要投多少錢啊?」
「三五百萬都行。」
「好,好!」老王頭面色緩和不少的回應道:「我找人給你辦。」
「謝謝王叔。」
老王頭轉身看向王冉:「真結啊?」
王冉一愣后回應道:「爸,你真能鬧,這事兒還有開玩笑的嗎?」
「結了就好好過日子,家裡不需要你們幫什麼忙,甚至你們不好了,咱這一大家子還可以相互拉幫一下。」老王頭掐滅煙頭,雙手拍著雙腿站起來:「行,那就選個日子,把證先領了吧。」
「哎!」王冉應了一聲。
老王頭轉身看向蔣光楠:「大老爺們說話得算話,這吐口唾沫砸在地上都得是個坑。說不玩了,以後就少扯外面的那些事兒。誰要死活拉著你,你他媽讓他來找我,講話了,我就不信誰能拿棍扒拉我們老王家的姑爺子走。」
「是。」蔣光楠點頭。
「行了,我煮飯去,一會喝點。」老王頭扔下一句,步伐如風的就離開了室內。
王勛坐在書桌內,皺眉問了一句:「你和三鑫能斷的那麼乾淨嗎?」
「三鑫在H市的分公司,這幾年一直我在打理。」蔣光楠低聲說道:「我把它交出去就完事兒了。」
王勛斟酌半晌:「你倆先領證出去待一段吧,穩定穩定再回來辦婚禮。」
「行。」蔣光楠一口應了下來。
……
一天後,緬D邊軍總部。
沈天澤坐在辦公室內,拿著電話沖燼南問道:「什麼反應?」
「就是不接招啊。」沈燼南搖頭回應道:「我跟他說了股權的事兒,可他在拿話拖我,應該沒有交出來的意思。」
沈天澤沉默。
「我第一次感覺陸濤說的是對的。」沈燼南低聲補充道:「要換個人,咱這麼逼他,那人家還跟你扯什麼啊?股份換了現鈔,直接上國外當大爺去了,何必跟這兒受這份氣呢?所以,他不交股份,還不想走,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我知道了。」沈天澤掛斷手機。
「怎麼處理這事兒?」沈燼南反問。
「還有人,」沈天澤面色凝重的說道:「而且就在峴G這條大動脈上。三鑫目前不穩定,這邊再亂了,公司可能會有大問題。」
「那他這邊?」
「我不用表態。」沈天澤輕聲回應道:「他會表態的,等就行了。」
「也是。」沈燼南重重點頭。
……
三日後,浙J三鑫公司總部。
三輛賓利緩緩停在了門口,駱嘉俊身著一身黑西裝,領著東觀等人下了車。
公司正門,二三十名早早等待著的高管,元老,邁步出來迎接。
駱嘉俊臉上掛著淺淡的微笑,沖著眾人擺了擺手后,邁步走在最前面說道:「去會議室。」
秘書一溜小跑的趕到人群前側,伸手按了電梯。
駱嘉俊邁步第一個進入。
十幾分鐘后。
眾人烏泱泱的來到會議室門口,兩個身著黑西裝的青年,伸手推開了兩扇大門,駱嘉俊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進入室內。
主會議桌和四張臨時擺好的副會議桌旁邊,六七十號三鑫集團高管,中高層幹部都已坐好。
駱嘉俊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室內安靜了不到兩秒鐘,所有高管和中高層幹部全部起立,彎腰喊道。
「駱總好!!」
駱嘉俊聽著震耳欲聾的喊聲和掌聲,臉上泛著微笑走到主位上坐下,並擺手喊道:「坐。」
眾人齊刷刷坐下。
駱嘉俊扶了扶話筒,聲音洪亮的看著眾人說道:「從今日開始,三鑫公司的一個時代結束,我們要致敬過去,致敬那些離開我們的人。同時,我將帶領諸位元老,高層,以及各分公司經理,骨幹,和基層員工,繼往開來,迎接屬於我們的時代。」
話音落,掌聲雷動。
「有請我們兩位新的董事加盟。」駱嘉俊牽頭鼓掌,扭頭看向了門外。
門口處,周廣龍,沈燼南二人各代表著自己的公司,緩緩走進了室內。
……
某酒店內。
頹廢不堪的駱嘉鴻,正躺在床上發獃時,座機鈴聲突然響起。
「喂?」駱嘉鴻身體僵硬的接起了電話。
「……是我。」
「你是誰?」
「李疤背後的人,我們見見?」對方沉吟半晌,直言不諱。
半小時后,駱嘉鴻離開酒店。
……
峴G,某山清水秀的深山中,老歐望著一座新墳,手裡拿著軍用酒壺,輕聲呢喃道:「我們的時代結束了……希望你在下面沒那麼多麻煩吧,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