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澤聽著陸濤的話一笑，略顯無語的說道：「你看哈，對外咱有大松和猛子，對內咱有二胖和從內M帶出來的管理團隊，這些人都是從咱起家的時候就在，經歷了很多事兒才磨鍊了出來，所以如果真有他們都幹不了的活兒，那你能幹嗎？」
「你挺瞧不起我唄？呵呵。」陸濤笑著問道。
沈天澤煩躁的擺了擺手：「你別扯沒用的，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說的只是這個事兒。」
「他們幹不了的活兒，不代表我幹不了。」陸濤拿了把椅子坐在小澤面前，沉思半晌后問道：「清欠的活兒，現在誰弄呢？」
沈天澤聽到這話一愣：「啥意思，你要干啊？」
「對啊。」陸濤點頭。
「你可拉倒吧，大哥，你真幹不了這個活兒。」沈天澤連連搖頭的說道：「地產行業的清欠，那他媽比申奧還難呢，你根本不懂這裡面的事兒，怎麼干吶？」
「你教給我試試唄。」陸濤依舊笑吟吟的回應道。
沈天澤看著陸濤有點犯愁，再次話語詳盡的解釋道：「我跟你說昂，這本公司自己清欠，那是一個看著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很難的一個事兒，它根本不是別人欠你賬，你把它要回來了就拉倒的，明白嗎？打個比方，前段時間我看了一下，一年多以前的賬目，發現黃胖子以團體售賣的方式，把咱水利花園樓盤的一整棟單元樓，全部以8折價格賣給了老車輛廠，做人家高層的分配住房。可是車輛廠只給了百分之五十的首付款，隨後過了半年多，才又補了百分之十，到現在還欠著咱百分之四十沒給。然後前段時間公司缺錢，我就讓大松去追了一下，可人家車輛廠的老闆，連他面兒都沒見，直接讓秘書轉達，說車輛廠現在沒錢，你回去等著吧。」
陸濤聽到這話，沒有吭聲。
「你說碰到這事兒，咱們能怎麼辦？那車輛廠以前是國有單位，現在雖然私人承包了，但能拿到那塊地的老闆，你說能是一般人嗎？人家說不上在市裡都有著啥關係呢！他就不把錢還你，你能怎麼辦？找人直接給他廠子圍了，那不是作死嗎？上面要因為這事兒弄咱一下，也犯不上啊？！可要是好好要，他就拖著你，心情好了能給你點，心情不好那你就等著吧。」沈天澤很上火的沖陸濤解釋道：「唉，地產行業的三角債，那在全國都一樣，是出了名的難搞。再打個比方，你只要在這個行業里還想幹下去，那很多欠你錢的人，以後都是要跟你合作的，而你要因為要這一回錢，就跟人家撕破臉，那路不就越走越窄了嗎？」
「我明白。」陸濤點頭。
「所以說啊，你就別想這個活兒了，你真幹不了。再說你一看也不像個清欠的啊，小體格看著還沒有我結實呢，真碰到那種胡攪蠻纏的，找人整你兩下子，那不完了嗎？」沈天澤柔聲勸說道：「你要真不願意在人力資源部那兒，回頭就跟著我吧。這段時間李陶光會帶我認識一些市裡的關係，而你從小就在政治家庭長大，肯定比我會擺弄他們。」
「小澤，跑關係這事兒我可以干，你要用我，隨時叫我去就行，但清欠這個活兒，我是真想試試。」陸濤面容嚴肅的說道：「你先讓我干，如果我真不行，那你再換人唄。」
「……你怎麼就不聽勸呢。」沈天澤略顯無語。
「你放心，無論這活兒我能不能幹，我都不會把人給你得罪沒的。」陸濤知道沈天澤心裡惦記什麼，所以提前做了保證。
「你非要干啊？」沈天澤腦瓜子疼的問道。
「對，我就想試試。」陸濤點頭。
「行，但咱可說好了，你試試行，但可不能給我瞎搞，咱初來乍到，真要給誰得罪了，那犯不上。」
「妥。」陸濤笑著點頭。
「行吧。」沈天澤嘆息一聲，抬頭就喊了一句：「靜涵，靜涵你進來一趟。」
話音落，辦公室的房門就被推開，助手靜涵走了進來。
「你帶小濤去財務室，把公司三年內的欠賬，爛賬全拿出來給他看看。」沈天澤吩咐了一句。
「行。」靜涵點頭。
陸濤聞聲站了起來，擺手沖著小澤說道：「你等我消息吧！」
沈天澤搓了搓臉蛋子，心裡有點不託底的回應道：「別瞎整昂，可別讓我等來公安局的消息。」
「呵呵。」陸濤一笑，轉身就跟著靜涵走了。
沈天澤看著陸濤的背影，搖頭感嘆道：「這人病了，連活兒都不會挑了。」
話音落，二胖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哎呦，我正找你呢。」沈天澤打起精神問道：「我讓你和李陶光多走動走動，跟著他交交朋友啥的，你乾的怎麼樣啊？」
二胖撇嘴回了一句：「這老小子太他媽精了，天天領我跟市區里瞎轉悠，但見的都他媽是一些退了休，或者快退休的老幹部，沒有一個手裡有實權的。」
沈天澤皺眉一愣。
「很明顯，他就是拿著關係在吊著咱們，跟那兒拖時間呢。」二胖坐在沙發上回應道：「這麼進行下去不是個辦法，他就天天帶我見一些半吊子的關係，咱又不好發火，但確實又沒啥用，你說可怎麼辦？」
沈天澤聽到這話，伸手就撥通了大炮的電話。
「喂？」
「你能不能有點進展啊，給我查出來點線索啊？李陶光跟我玩心眼，我得整點招拿他啊！」沈天澤直言問道。
大炮沉吟半晌后，輕聲回應道：「紙條上的磚廠已經找到了，但到現在都沒弄懂，吳斌當初發這個簡訊是啥意思。磚廠這邊就是一片大荒地，我和小雷完全沒有頭緒啊。」
「艹，你沒有頭緒不行啊，沒有頭緒這李陶光就不聽話啊！」沈天澤直嘬牙花子。
「哥啊，這點事兒還用我教你嗎？吳斌發這個簡訊，百分百是跟李陶光有關係的，雖然咱現在還不知道有啥關係，但好歹也摸到了磚廠這兒，所以只要稍微給李陶光放點風，那他不也迷糊啊？！」大炮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弦搭錯了，竟然非常腹黑的給小澤出了一個建議。
「你讓我唬他啊？」沈天澤眨了眨眼睛。
「對啊，坑蒙拐騙，連唬帶懵這事兒，誰有你乾的明白啊！」大炮笑著回了一句。
「你要說這個的話，我還真不跟你犟。」沈天澤沉吟半晌后，才點頭囑咐道：「這是個路子，但也就短時間有效，你們還得給我抓緊時間弄線索。」
「明白。」
話音落，二人就掛斷了電話。
……
財務辦公室內，陸濤坐在單間里，迎來了家破人亡后第一個活兒，也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受到陸濤「與眾不同」的活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