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鋼罵了一句后,就領著人跑出了提審室。
……
半小時后公安醫院大廳內。
趙鋼拿著電話,低頭沖著劉夏說道:「對……他……他自殺了。」
「這麼重要的人,還在密閉拘押環境,有專門的管教看著,你能讓他自殺了?」劉夏非常罕見的罵著髒字喝問道:「你他媽的在搞什麼,啊?!」
趙鋼聽到這話,心中無比懊悔:「是我大意了……我以為周琦的情緒已經崩潰了……並且他也開始撂案了,說的事情全都嚴絲合縫,不像是撒謊……還帶我抓了陸濤暗中資助公司的法人……所以,我覺得他已經沒有了玩花招的可能,就連看管他的管教也放鬆了警惕……但我真的沒想到,他情緒崩的過頭了,直接想到了死。」
「趙鋼啊,趙鋼,」劉夏沉默許久后,從牙縫裡崩出來幾個字:「這麼多年的基層經驗,你是一點沒總結出來啊!」
趙鋼被罵的臉色通紅,張嘴還要解釋:「劉局……!」
「嘟嘟!」
劉夏直接掛斷了手機。
……
盛世萬豪工地辦公室內,沈天澤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桌上擺了一瓶白酒,已經喝沒了一大部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讓我自己呆一會,行不行?!」沈天澤情緒非常暴躁的沖著門口喊了一句。
「吱嘎!」
話音落,吳秘書領著一個司機邁步從外面走了進來,沈天澤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陰著臉沒有吭聲。
「剛聽說,節哀吧。」吳秘書嘆息一聲沖著沈天澤說道。
「……你找沒找過周琦家裡人?」沈天澤坐在椅子上,目光陰沉的突然問了一句。
吳秘書一愣,毫不猶豫的回應道:「我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兒。」
沈天澤看著對方,心裡莫名泛起一股子恨意,因為周琦臨自殺之前,曾三番五次的問自己有沒有找過他家裡人,那這說明周琦在裡面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沈天澤琢磨了許久后,心裡已經認為,如果周琦真的收到了風聲,那不是趙鋼在給他做套,就是吳秘書這邊的人真的干過類似這樣的事兒。
而這個事兒,就是壓垮周琦的最後一棵稻草,所以沈天澤此刻看到吳秘書,心裡恨的不行。可是周琦已經沒了,所有事情都無法對證了。
「小澤,你情緒還是要穩定一些。」
「你是來給我上課的?」沈天澤低頭點了根煙,滿嘴酒氣的問了一句。
吳秘書知道對方現在已經很煩自己了,所以坐在小澤對面,話語簡潔的說道:「我來有兩件事兒。」
「說!」
「啪。」吳秘書打了個指響兒,司機上前一步直接放在小澤腳邊一個箱子。
「什麼意思?」
「這是給周琦家裡的,一點意思,」吳秘書輕聲回應道:「算是代表小濤吧。」
沈天澤抽著煙,低頭回了一句:「不用,我自己給的起。」
吳秘書再次一愣:「其實……!」
「嘭!」
沈天澤一腳將箱子踢回去,眼珠子通紅的抬起頭重複道:「我給的起!」
吳秘書沉默半晌,張嘴再次說道:「還有就是小濤的事兒。」
「你不用說,我也會辦的。」沈天澤陰笑著回應道:「呵呵,小……小琦……選擇給自己脖子劃開,就是讓我這邊沒壓力……我要不搬倒劉夏,都對不起他管我叫一聲兄弟。」
「你心裡有數就行。」吳秘書點了點頭。
「還有事兒嗎?」沈天澤抬頭反問道。
「那你自己呆一會吧。」吳秘書再次站起身,示意司機拎上箱子,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咕咚,咕咚!」
沈天澤拿起白酒瓶子,再次猛喝了兩口。
「咣當!」
就在這時,方沐嵐邁步進了辦公室,目光呆愣的看著小澤,聲音沙啞的勸說道:「小……小澤,你……你別喝了。」
沈天澤一看見她進屋,今天晚上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突然就控制不住了:「我不讓你回赤F嗎,你怎麼又來了?」
「我擔心你……!」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要不是你過來作,我就會跟著他們一塊去包T,也許周琦就不會出事兒,大家都不會出事兒!」沈天澤猛然將酒瓶子摔在地上:「之前我他媽就說過,朱宏軒那麼重要,肯定被所有人盯上了,我一直擔心馬上找他會出問題,甚至為此跟吳秘書都吵了起來。可關鍵時刻,擋住我的不是吳秘書,是你!」
方沐嵐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死了!他死了,再他媽活不過來了!」沈天澤突然流著眼淚,扭頭看向窗口:「……他原本要走的,回去給他爸過生日……燼南在裡面還讓我幫他給周琦拿兩萬塊錢份子……我……我現在怎麼跟他說……怎麼跟他交代?!」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會弄成這樣。」方沐嵐也很難過的哭著回應道。
「踏踏。」
小吉邁步從門外走進來,低頭看了一眼方沐嵐后,立馬伸手將她扶起來,邁步走到沈天澤耳邊說道:「……嫂子懷孕呢,現在別吵。」
沈天澤聽到小吉的話,本能扭過頭,動作隱晦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分局那邊通知家屬過去簽字。」
「我去。」沈天澤立即點頭,轉身就往門外走,而小吉跟著他繼續補充道:「哥,還有一件事兒。」
「什麼?」
「俊哥找的兄弟已經往這邊來了,他們問什麼時候接大炮和小雷走。」
「……!」沈天澤聞聲沉默。
「我該怎麼回他?」
「取消送人的計劃。」沈天澤走到門口處,回頭交代道:「讓嘉俊的人回去吧,回頭我會跟嘉俊的人說。」
「不讓大炮和小雷走了?」
「小濤一進去,老陸的步點就徹底亂了,指著他們這幫政客,我他媽損失了一個最好的兄弟……!」沈天澤毫不猶豫的回應道:「這兩把槍不走了,近期就讓他們響起來。」
……
市區,某夜場內。
小迷糊坐在卡台里,正抽著水煙和錢寶樂的幾個兄弟樂呵。
「哎,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
「周琦在裡面自殺了……!」
「噹啷!」小迷糊聽到這話,手中的水煙管子不自覺的就掉在了桌子上:「真的假的?」
「騙你幹啥,真自殺了。」
「……!」小迷糊呆愣。
呼市某國道口。
「馬上進市區了,咱們下一步怎麼走?」徵召扭頭沖著唐川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