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的時候不用叫局長，坐下說。」劉夏放下手頭案卷資料，伸手就扔給郭利明一盒煙。
「啪。」
郭利明點燃煙捲，坐在劉夏身前勸說道：「大哥，東子已經都出事兒了，你還是想開點吧，注意身體。」
劉夏摘掉標誌性的黑框眼鏡，揉著太陽穴回了一句：「東子這兩年是有點招搖，但也沒少幫我辦事兒……唉，說沒就沒了，讓我有點難受啊。」
「大哥……！」
「行，不說這個了，說說案子吧。」劉夏擺手打斷了郭利明的話，輕聲問了一句：「查的怎麼樣？」
「有點收穫了。」
「那你說。」
話音落，郭利明就打開了手裡的資料，開始敘述起了上面的內容。
事情分兩面看，劉夏這幫人利用職權之便，大肆斂財，充當某些團伙的保護傘，確實在市區內釀出不少喪失人性的慘案，罪該萬死。但要從刑偵角度來講，這幫人卻個頂個的是把好手，基本都有底層幹警的經歷，並且還有學校派的深造經驗。就拿郭利明來說，他是正經八百的政法大學畢業，碩士學位，各方面能力都很突出，要不然也不會混到現在這個級別。
「現場我看過，匪徒第一個持槍打死的人叫劉印，之後槍殺的東子，緊跟著出門的時候又開槍擊傷了魏玉華和李泉……剛開始我不太明白匪徒這種毫無邏輯的殺人犯罪動機在哪兒，所以就查了一下，管東，劉印，還有魏玉華和李泉之間的關係……最後發現，這四個人唯一的交集點就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一起強姦案。」郭利明說到這裡后，抬頭注意了一下劉夏的反應，見他沒有任何錶情后，就繼續說道：「這個強姦案是發生在賓悅酒店的……距離現在不到兩周，一個技校的女孩要告劉印和李泉等人，說她在賓悅酒店被強姦了。」
劉夏聽到這話，當場就愣在了原地，滿面通紅。
「咳咳！」郭利明咳嗽了兩聲后，就繞開強姦案的細節繼續補充道：「劉印和李泉等人在這個案子上的口供基本一致，他們說晴晴是主動賣的……後來還在學校曝光了這個女孩的照，最後弄的女孩情緒崩潰，跳樓自殺了。」
劉夏聽到這話，滿面驚愕：「自殺了？」
「對！」郭利明點頭後繼續說道：「我查清楚了劉印，管東，還有李泉等人的關聯后，就馬上排查了一下晴晴的社會關係，看他的親友有沒有報復的可能，然後就找到了這個人。」
話音落，郭利明就遞過去一張照片，等劉夏接過去仔細觀看的時候，才再次補充道：「他叫易子陽，外號大炮，是死者晴晴的對象。」
「你繼續說。」劉夏盯著照片催促了一句。
「這個易子陽的背景很特別，在大當過海軍，並且不是在一線部隊，而是在順海軍基地，對外關係部的安保處擔任安保人員，但二十二歲就退役了。」郭利明皺眉輕聲介紹道：「我順著這條線索查了一下，聯繫了一下順海軍基地……但人家那邊拒絕透露退伍軍人的消息，說如果咱們要拿，得對口部門打招呼。但我查了一下這個對外關係部的安保處是啥意思。」
「啥意思？」劉夏抬頭問道。
「對外關係部，說白了就是海軍的外交部門……那安保處顯而易見，就是專門保護部里領導就行訪問的……而且去他國的可能性更多。」郭利明話語隱晦的說道：「弄不好這小子都出國執勤過。」
劉夏聽到這話，眉頭緊皺的再次打量了一下大炮的照片。
「大哥，這案子已經很明顯了，沈天澤，詹楠他們現在都在局裡呢，咱們的人也審了，他們是真沒有槍殺小東的可能……而這個易子陽卻有充足的作案動機和能力。並且晴晴出事兒，他就消失了，來找你之前我查了一下他的出租房，房主告訴我他已經把房子退了。」郭利明再次補充了一句。
「……要照你這麼說，那這小子不好抓。」
「是啊！」郭利明點頭應道：「他受過訓，又乾的是這行，那有豐富的反偵察經驗啊！抓他確實不好抓，並且……！」
「繼續說，不用吞吞吐吐的。」劉夏一看郭利明拉長音，就皺眉催促了一句。
「大哥，我有一種預感，這小子不會槍殺了東子就走，而是會繼續留在這兒……！」郭利明面色嚴肅的回了一句。
「為什麼？」
「因為殺一個也是死刑，那還不如就一次性把事兒全辦了呢。管東肯定不是那天晚上跟晴晴發生關係的人……所以，他還得找，你明白我意思吧，大哥？！」郭利明話語隱晦的勸了一句。
「他敢嗎？」劉夏皺眉問道。
「我不說了嗎？人命案已經有了，那他還有啥心理負擔？」
「……！」劉夏聽到這話，當場就沉默了下來。
……
凌晨五點，天空依然漆黑。
劉夏邁步下了轎車，背手來到技校院外，看著院內那棟黑洞洞的辦公樓，似乎也見到了前幾日晴晴在那裡無助的吶喊。
劉夏駐足良久，難得的抽了兩根煙捲后，司機跑出來問了一句：「領導，你看什麼呢？」
「……唉，造孽啊！」劉夏看著辦公樓，莫名的長嘆了一聲。
「踏踏！」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街道拐角處走過來，非常正式且動作僵硬的沖著劉夏鞠躬說道：「劉先生。」
「你還記得自己跟我說過的話嗎？」劉夏輕聲問了一句。
「記得！」人影點頭應道。
「金泰宇，這幾天你就跟著我司機，接送我上下班吧。」劉夏指著對方回了一句。
「好！」朝人金泰宇，立馬點了點頭。
話音落，劉夏再次掃了一眼辦公樓后，就沖著司機交代道：「不要帶他去有外人的地方，平時讓他在車裡呆著就行，找個地方，再給他租個房子。」
「明白了，領導！」司機立馬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