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澤在看見二胖后就懵了，因為他什麼都想到了，就沒想到二胖會是最後過來接九哥的人！

「小澤，我的事兒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們先上車！」二胖催促了一句后，扭頭又沖九哥問道：「猛子和楠楠呢？」

「一個走了，一個跟塗嘯紳混了！」九哥咬著牙，冷笑著應道：「別惦記了，他們活的都比你好！」

二胖聞聲也呆愣在了原地。

「啪！」

九哥轉身抓住沈天澤的肩膀，雙眼瞪著看他說道：「原本我要跑，是不準備讓你們跟著的，因為警察一定會死盯我，所以我想去國外躲一段時間。但現在你嫂子進去了，我家也沒了，肯定是去不了國外了，但是給你們，我都安排好了退路。二胖這段時間去了一趟浙J，已經替我把你們的下一站都安排完了，未來幾年內你們都消停點吧，好好掙點錢，成個家！」

「你呢？！」沈天澤舔著嘴唇問道。

「我？這把事兒我要不死，那早晚有一天，我還會找塗嘯紳的！」九哥咬牙回了一句后，就上下打量著小澤繼續說道：「我手下這幾個人，各有長處，也有短處。子宣能力有餘，魄力不足，蔣光楠是能力和魄力都夠，但做事兒太功利，有點像幾年前的我……但唯獨你啊，是跟他們不太一樣的！在三鑫公司里你是既能辦事兒，又得人緣的，除了賀偉之外，公司內的人沒有一個說過你的不好，就連蔣光楠那麼勢利的人，他得到好處之前也會想著你的。二胖出事兒，曹猛，子宣，蔣光楠這幫小子全懵了，沒有一個敢問我，到底是要殺二胖，還是要抓他回去，但唯獨你是敢進我辦公室說，我知道二胖在哪兒，但就是不告訴你的……！」

沈天澤嘴唇蠕動，看著九哥沒有吭聲。

「我這把事兒要是不倒，你跟著我再干三年，讓我好好帶帶你，你肯定是能混出來的……！」九哥拍著小澤的肩膀，有些遺憾的補充道：「可咱哥倆的緣分太淺，到這兒就算結束了。好了，從今天開始，咱就散夥了……以後的路，你們好好走……九哥希望你們都好！」

沈天澤聽著九哥的話，渾身一片酥麻，因為他從未見過九哥有如此溫情一面，更沒有見過他會為下面的兄弟，考慮的如此周全。

「嘩啦啦！」

苞米地內泛起一陣聲響，隨即老韓滿臉蒼白的跑過來說道：「後面的人摸過來了，咱得走了！」

「胖子，子宣，你倆跟著沈天澤一塊上車！」九哥擼動槍栓，輕聲擺手說道：「咱們哥幾個就此別過！我老九要是一不小心沖了出去，沒死了……咱們等一年春節，找個小院，喝著小燒，好好敘敘舊！」

「哥！」段子宣紅著眼睛說道：「我跟你走！」

「你陪我到這兒就算夠意思了！」九哥直接擺手：「老韓，走了！」

話音落，九哥和老韓邁步就要往亂墳崗方向衝去，而沈天澤站在路邊就喊了一句：「你等會！」

「刷！」

九哥轉身回頭。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沈天澤攥著拳頭，聲音顫抖的問道：「我跟大老王去辦事兒的那天晚上，賀偉曾經打過一個電話，詢問你是否同意除掉我！你是怎麼回答的？」

「呵呵！」九哥咧嘴一笑，指著沈天澤罵道：「你小子鬼著呢，是去找小李了吧？！」

「對！」沈天澤毫不猶豫的承認。

「傻小子，我曾經要真有過殺你的念頭，那還會留著小李在五家子鎮嗎？他是賀偉的人，早就該死！我留著他，就是等著你過去找他，把心裡跟我的那點隔閡，一次性挑明了，讓你問完了他，再過來找我……！」九哥嘆息一聲回應道：「說句實話，我懷疑過你是警察的卧底，也曾經動過要除掉你的念頭。但那天晚上賀偉打電話問我要不要殺了你，我是不同意的。因為我覺得，如果你是鬼，我還可以用你去把賀偉從公司里拔掉；但如果你不是，賀偉走了，我就準備讓你頂他的缺！」

沈天澤再次呆愣。

「我沒想到賀偉能在我不同意的情況下，還命令大老王沖你開槍……我也是從那時候就知道，塗嘯紳是百分百想要接手三鑫分公司，要不然，賀偉絕對不會在這件事兒上就敢越線的！」九哥擺手沖著沈天澤說道：「你中槍之後，還敢回來，就說明你不是警察的鬼，我沒有看錯人！」

沈天澤滿面淚痕。

「走了！」九哥扔下一句后，帶著老韓就奔著亂墳崗的方向跑去。

「九哥！」二胖邁步還要追。

「滾回去！」九哥瞪著眼珠子吼了一聲，就彎腰鑽進了苞米地。

「走了，走了！」三菱吉普內的司機跳下來，拉著二胖的胳膊就往車裡拽。

「嘩啦啦！」

苞米地內泛起陣陣聲響后，子宣拉著沈天澤，司機拉著二胖就上了三菱吉普，隨即揚長而去。

車內。

沈天澤低頭回想著九哥的話，閉著眼睛，忍住淚水的沖著二胖問道：「九哥沒殺你，你他媽為什麼不給我來個消息？」

「我剛開始也沒想到，九哥就沒打算除掉我滅口！」二胖坐在副駕駛上，低頭回了一句：「馬克去方沐嵐家抓住我的時候，是當著我的面，用我的手機給你發了老賈那條簡訊……看到這個，我當時就以為自己完了，覺得九哥肯定是想把我死的事兒往塗嘯紳那邊引，然後再暗中幹掉我，斷了警方的線索……可我沒想到，他見我面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他媽的就那麼怕我……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小澤，其實九哥變了，可能從他下令殺了肖國濤之後他就變了，只是我們都沒有感覺到。我們心裡還都想著他以前做的事兒，所以怕他，不信他……！」

「九哥既然不想殺你，為什麼不給下面的人說實話呢？」段子宣也很費解的問道。

「剛開始九哥是想讓小澤借著找我的機會，用自己的辦法調出來高宇，然後在漂流點幹掉他！但漂流點的事兒過後，九哥發現團隊內有鬼，所以暫時不敢跟你們見面，也怕說出這個事兒，有人會拿我家裡人威脅。再加上九哥需要一個人去浙J那邊打點關係，所以就一直瞞住了這個事兒！」二胖聲音低沉的解釋了一句。

車上，沈天澤聽著二胖的話，雙眼盯著手機，不自覺的就調出了關磊的號碼。

……

亂墳崗的位置。

關磊拿著對講機問道：「你看清楚了嗎？！」

「對，犯罪分子在小王村主幹路上開過槍，現在大部分人已經奔著你那邊去了……！」

「各單位注意，準備收網了！」關磊拿著對講機就下了命令。

亂墳崗正前方的苞米地內，九哥滿頭是汗的催促著老韓說道：「叫馬克，陳浩，佳文他們也往這個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