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苑國市中心的街道!
她前幾天剛和江蘇影來過這邊逛街,所以看到了自然覺得非常熟悉。
自己還真是倒霉透頂,怎麼又被這個男人抓來了?
看來,亞汀和南舒橙之間也一定有關係。
不然當初他是怎麼出現在酒店房間的?
導致江蘇影昏迷不醒的原因裡面,肯定有一部分是和他有關的!
這個時候,南卿絕應該發現她不見了吧?
好不容易江蘇影痊癒了,如今得知她消失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
還有,紀惟言那裡……
趙清染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他在列瑟蒂國那邊怎麼樣了。
果然,就像他以前總是說的那樣。每次只要他不在,她就頻繁地出狀況。
自己好像真的是個麻煩精……
過了大概半小時,亞汀下次走進了房間。
他之前應該是戴了人皮面具,剛才出去也許就是去揭下來。
所以此時的是他真實的臉。
趙清染看著這張久違的臉,那些被他囚禁在海邊的日子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上次的教訓你還沒有受夠么?」
她面無表情地發問。
不知道為什麼,相比起上次,這次趙清染異常的鎮定。
可能因為知道了此時的位置,不如上次那般偏僻,而且南卿絕又在這裡,所以她心裡倒是格外的平靜。
只是,她就是怕他對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b國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的……」
亞汀輕輕嘆息一聲。
但儘管他是這樣說,神情卻根本沒有半分變化,甚至嘴角還揚了一抹笑。
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如此,讓人猜不透他的一絲心思。
「和惟言作對,你心裡是不是就能得到滿足感?」
過了一會,趙清染沉聲開口。
他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同樣流著柏氏家族的血,紀惟言受萬人敬仰,而他的身份卻不為人知。
「同父異母的哥哥……」亞汀輕輕一笑,「真是諷刺呢。」
他突然低下頭,手撫上她的下巴。
「他一生下來,就是柏氏家族的繼承人,什麼都有,就連總統之位,也輕而易舉地就到手了。」
亞汀的笑有些漫不經心。
「就因為我母親是地位卑微的傭人么?紀商不承認我,族譜上,更是沒有我的名字。」
聽到這裡,趙清染微微感到詫異。
族譜上沒有他的名字么?
她認為不管怎麼說,亞汀也是紀商的孩子,儘管出於種種原因,他的身份不能公開,但名字應該也會被記錄下來,怎麼……
「柏氏家族在血統這方面,異常的注重。」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亞汀又勾了勾嘴角。
從紀惟言的口中,趙清染多少也對紀商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冷血,無情,先不說對亞汀怎麼樣,就連紀惟言,他又曾真心相待過?
也不過是為了利益,為了培養出一個出色的繼承人。
趙清染突然笑了出來。
亞汀凝眸望向她,眉頭微挑:「你笑什麼?」
看著他的眼睛,趙清染神情淡淡,她輕輕笑著,隨後緩緩出聲。
「你覺得,惟言能有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出身么?」
她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很多事情,我們往往看到的都只是表面。」
就連她以前不也是這樣以為的么?
以為紀惟言天生高貴,能力卓絕,站在所有人之上,擁有傲視一切的資本。
但那些奪目的光環後面,又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經歷了多少?
「惟言能擁有這一切,憑藉的不僅僅是出身。」趙清染眼神堅定,「我相信,他也不屑於這個出身。」
亞汀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臉的意味不明。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出聲了。
「餓不餓?」
……
趙清染也沒指望亞汀能立刻放自己走,她不知道他這次又想做什麼,只能靜觀其變。
本來她以為他會對自己的孩子不利,但過了兩天,亞汀只是每天會來和她說話,什麼也不做,甚至都沒有出格的舉動。
這讓她覺得奇怪。
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自己目前應該還是安全的。
「小清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
亞汀不止一次這樣對她說過。
特意把自己抓來,會是這麼單純的目的?
趙清染當然不相信他的話。
因為肚子的原因,所以她不敢貿然行動,從前是一個人,現在多了一個小生命,做什麼事之前都有太多的顧慮。
再等一天,如果還沒有等到紀惟言或是南卿絕——
那她就找辦法離開。
「聽說你們快結婚了。」
晚上的時候,亞汀過來了,趙清染面無表情地坐著,沒有搭理他。
男人倒也不介意,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唔……這麼多年,所有女人對柏宜斯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亞汀眸色深深。
他低下頭,深深地凝視著她。
「當初他把你留在身邊,我也以為只是一時興趣——」
趙清染淡淡地聽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亞汀湊到她耳邊,輕輕吐了一口氣。
「想不到,他居然愛上你了。」
男人說著嘴角也溢出了一絲笑。
他伸手,試圖去撫她的頭髮,但趙清染躲開了。
亞汀靜靜地看著她,那目光讓趙清染微微皺起了眉。
見過這個男人這麼多次,這是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這樣的目光。
該怎麼形容呢?
複雜,深沉,又帶著几絲探究和悠遠……
「不過……」男人笑意更深,「知道你有多麼讓人心動么?」
他突然就抱住了趙清染。
趙清染沒防備,被他直接抱了個滿懷。
她剛想開口說什麼,男人低低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我就抱一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瞬間,趙清染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有些……
落寞?
不過她也不願意細想,本能地用手去推他,但男人卻把自己抱得更緊。
怕他壓著孩子,趙清染眉頭皺得緊緊的。
「放開我。」
亞汀沒說話,只是把臉埋在了她的頸間,趙清染怎麼也掙脫不開,神情一直都是冷的。
過了一會,男人的確放開了她,亞汀低下頭,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遍又一遍。
「有話就說,沒有我就要睡覺了!」
面對他,趙清染永遠沒有好臉色。
亞汀難得沒有拒絕,竟然還勾勒出了一抹笑來。
「嗯……睡吧。」
趙清染總覺得,這次再見,亞汀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不過她也沒有那個閑心去關心他的事,他不打擾自己那就最好了。
只是這次出去時,亞汀直接捧過她的臉,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吻。
趙清染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臉當即就拉了下來。
「晚安!」
亞汀起身,聲音含笑,他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就當快走出去的時候,他突然轉過了身,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唔……明天我會讓柏宜斯來接你。」
「什麼?」
趙清染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說,會叫紀惟言過來接她?
她驚訝地看向亞汀,但亞汀只是用之前那種複雜至極的目光看了她一會,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他會這麼好心?趙清染疑惑不已。
雖然才在這裡待兩天,但她已經覺得過了幾個月了。
趙清染也不知道南卿絕到底什麼時候會找到自己,總之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現在大著肚子,做什麼都不方便。
因為一直在想這樣亞汀的話,而且又加上太過想念紀惟言,趙清染怎麼都睡不著。
連著幾個夜晚,她都睡得很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天應該還沒亮,趙清染的意識朦朧,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面傳來了談話聲。
男人動怒的聲音,雖然已經刻意壓低了,但還是能聽得出噬骨的冷意。
她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聽到這個聲音后,立刻就醒了。
手撐著坐起了身,剛抬起頭,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紀惟言一身黑色西裝,渾身都散發著駭人的冷意,銳利的目光直接就向大床的方向掃了過來。
對上男人漆黑的眸子,趙清染的鼻子瞬間就酸了。
「有沒有事?」
紀惟言的腳步匆匆,幾步就來到了床邊,靠近看趙清染才注意到他裡面的襯衫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像那個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整潔的男人。
他的下巴處也冒出了些許鬍渣,面容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但神情卻是無法掩飾的疲憊,特別是眼裡,血絲遍布,足以看出來他應該是有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沒事……」
趙清染直接就撲進了他懷裡,不管不顧地伸出手抱住了他。
紀惟言見她的確安然無恙,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些許。
他抬起手,輕輕撫上她的背:「對不起,我那天不該對你發脾氣……」
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趙清染極力忍住的眼淚當即就在眼眶裡不停打轉。
他們分開那天,他一大早就坐飛機去了列瑟蒂國,他們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而前一天,他還在生她的氣,冷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要好好談談……
可是現在,他居然就直接對自己道歉了。
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趙清染只覺得一顆心都被揪得緊緊的。
她一直不說話,紀惟言抬起她的臉,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他把她的手握緊,把她的小腦袋按進了自己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