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上,一個女人正坐在男人的身上,後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風拂過,吹起女人的長發,而男人正俯首在女人的頸間,似乎是在親吻著。
畫面上只有女人一個側臉,美的魅惑,紀惟言漫不經心地把視頻關掉,彷彿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柏宜斯,這就是你愛的女人,她身上可香著呢,怪不得你對她如此上心……」
「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而反目呢?你如果喜歡這個類型的,我可以給你送很多過來,保證你喜歡……」
郵件下面有著這麼一段話,男人神色淡然,絲毫沒有猶豫,就把郵件刪掉了。
伸手撫了撫太陽穴,紀惟言閉著眼,在椅背上靠了一會。
片刻,他從座位上起身,出了卧室門。
外面,威瑟正在值守,一見男人出來,就立刻迎了上去。
「殿下。」
紀惟言淡淡道:「把喬約叫過來。」
威瑟聞言微微一怔,沒有立刻應聲,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還不快去?」
男人銳利的眸子掃了他一眼。
威瑟猶豫著開口:「殿下,您一直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喬約醫生也說了,葯吃多了副作用會很大……」
「你倒是越來越大膽了。」
紀惟言的神情有些冷,壓抑的氣息在周圍蔓延,「我的私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點了?!」
男人的目光更冷,他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警告著威瑟,空氣都彷彿在瞬間凍結。
「很多話,不該說的就別說。如果讓我知道,你和她泄露了一個字……」
紀惟言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身上的氣勢卻更加的駭人。
威瑟低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面容在夜色中似乎突然蒼老了幾分。
「是……殿下。」
書房裡,喬約看著眼前微閉著雙眼的男人,忍不住出聲提醒。
「殿下,您的確不能這樣下去了,那些葯雖然可以止痛,但卻會對您的身體有其他影響……」
是葯三分毒,況且,以紀惟言的用藥頻率,簡直就是在拿生命挑戰。
「您也看到了,從一開始的一個星期一次,漸漸變成了三天一次,而現在,幾乎是每天一次,出於對您的健康考慮,我衷心地勸您,還是做手術吧……」
喬約說著說著也不禁嘆息了一聲。
男人先是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才抬起了冰冷的眸子,讓人不寒而慄。
不帶感情的話從他口裡慢慢吐出來:「一個一個……如今你們是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么?」
最後一個字落地,紀惟言臉上已經隱約有些怒氣了。
「殿下,不敢……」喬約連忙低下了頭,「我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只要做了手術,您就一定會痊癒,而且那件事,也不一定會發生,只是說有可能……」
「而且,就算那樣,也總比您現在好吧……每天必須要靠吃藥來緩解疼痛,但那只是暫時性的,而且每用一次,依賴性就會越強,後期您還會逐漸加大葯的用量……」
喬約冒死也要把這些話說出來。
「您也知道,這種葯功效雖然強,但對人體的傷害也很大,只是一個小手術,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您不用太擔心……」
一直在勸誡著男人,但紀惟言卻無動於衷,甚至最後還打斷了他的話,臉上帶著几絲不耐煩。
「別再提起這件事!」
在男人的威懾下,喬約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只能默默地,又把幾盒葯放在了桌上。
臨走的時候,他看到男人,正用手撐著頭,神情看不太清晰,燈下的身影,顯得異常的朦朧。
他嘆了口氣,還是囑咐了一句:「您每次吃兩粒就可以了,千萬不能超過這個數,否則……」
見男人似乎是要發怒,喬約把未說完的話都咽進了肚子里,然後便匆匆離開了房間。
紀惟言拆開其中的一盒葯,從裡面拿出幾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等服完葯,他緊皺的眉頭才舒展了不少。
在書房裡待了一會,紀惟言又拿起外套往外面走。
一個安靜的房間里,一個女人正靜靜地躺在床上,神態一點也不安詳,眉頭一直都是皺起的。
在床邊坐下,紀惟言的目光緊緊落在女人臉上,手也轉而握住了她在被子下的手。
「母親……」
男人低低地叫了一聲,也不管她是不是能聽到,頭微微低著,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房間里沒有開燈,紀惟言靜靜地坐著,看向女人的眼裡泛著柔和的光芒。
……
婚紗隔天就送過來了,趙清染這邊剛和江蘇影通完電話,就聽傭人說婚紗已經送進了房間。
紀惟言還沒回來,她一個人上樓,看到沙發上放置的盒子,嘴角也不禁彎了彎。
把蝴蝶結絲帶解開,隨即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條仙氣飄飄的婚紗。
婚紗上墜滿了星星點點的染鳶花,薄紗輕垂,下擺是一層層的蕾絲,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材質,整條裙子都閃爍著溫和的光澤。
這應該是紀惟言送給她的第二條婚紗了。
趙清染不禁想起了以前那段時光。
那個時候,他不顧她的病情,非要娶她,甚至什麼都準備好了,但後來卻發生了那樣的事。
把婚紗展開,褪去身上的衣服,趙清染想著還是自己先試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套上,把繁瑣的婚紗穿在身上,因為拉鏈很長,而且又是在背後,她費了好大的勁才穿好。
鏡子前,趙清染看著換上婚紗后的自己,臉上都浮現出了一層紅暈。
鏡子里的女人,因為懷孕了的緣故,所以小腹處稍微有些突出,但還是不影響女人窈窕有致的身材。
雪一般的顏色,襯得女人的肌膚也異常的白皙。婚紗簡直就是為女人量身定製的,點點的染鳶花,不用多複雜的點綴,就足以讓萬物失色。
不用化妝也精緻動人的臉龐,此時睫毛正輕輕顫動著,唇嫣紅無比,猶如從畫里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她即將穿著這件婚紗,並且懷著紀惟言的寶寶,和他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
看著看著,趙清染就不禁有些心神恍惚了。
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她居然……就要嫁給紀惟言了?以後都和他在一起生活?
不自覺地咬了下唇,趙清染的耳根,緊接著也一點一點泛紅。
「老婆,你好美……」
腰肢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趙清染突然就怔了一怔。
男人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手就撫在她的肚子上,有力的雙臂把她整個人都圈住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紀惟言的突然出現,著實讓趙清染嚇了一跳。
他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低笑聲在空中響起,紀惟言側頭,輕輕吻著她的脖子。
「老婆可能被自己美到了,連我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趙清染大窘,不自在地在他懷裡動了動。
「哪有?我剛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
男人仍然吻著她,滾燙的唇不斷地肆虐著。
難道告訴他,自己剛才在想象婚禮的情景嗎?
趙清染才不要,只是扁了扁嘴沒說話。
「婚紗喜不喜歡?」
紀惟言將她的身體轉過來,看到正面的她,眼裡又是一亮。
她點點頭,小聲地說了一句喜歡。
「喜歡你喜歡得要瘋了……」
男人在她耳邊說著情話,趙清染心裡一暖,手也環住了他結實的腰。
抱著她吻了一會,紀惟言暗沉著眸子放開她,又認認真真地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
男人火熱的目光讓趙清染的臉更熱了。這個男人,是不是不知道他的眼神幾乎任何人都抵抗不了么?
「等過幾天,我陪你回苑國一趟。」
雖然結婚這件事是要親自去同江蘇影和南堇成商議的,但因為趙清染的身體原因,所以就沒有親自前去,只是通過視頻的形式,徵求了兩個人的同意。而現在婚期在即,她的身體也穩定了下來,於情於理,還是要親自去一趟的。
「還是先回f國吧。」趙清染突然開口。
紀惟言親著她的手,含糊不清地回答:「隨你。」
這次他們沒有拍婚紗照,是因為拍照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又是外景,列瑟蒂國的天氣本就寒冷,紀惟言擔心她的身體,所以說等她生下寶寶后再補拍。
「清染,我抱你去床上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已經有些隱忍了。
雖然兩個人現在可以行房事了,但照顧到她的身體,次數還是很少。
但此時她穿著他為她親手設計的婚紗,紀惟言怎麼都把持不住了。
「大白天的……」
趙清染雖然是這樣說,但身體卻不禁離他更近了。
知道她口是心非,紀惟言直接把她抱起,婚紗拖曳在地上,像灑落了一地的星光。
親手幫她脫下,男人埋首於她的高挺間,流連不已。
因為懷孕了,所以不能像以前一樣盡興,每次纏綿過後,兩個人都是一身的汗。
趙清染也累的氣喘吁吁,緩慢的速度,簡直不能再煎熬了。
就像有很多螞蟻在啃噬她的骨頭,異常的難耐。
「紀惟言……」
她咬著唇,睜著迷離的雙眼望著同樣煎熬不已的他。
「乖,只能這樣,你還懷著孕……」
紀惟言只會比她難受一萬倍,他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浮現著,足以可見隱忍得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