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懂?
趙清染十分的鬱悶。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個男人,之前不是還一直念著要懲罰她,怎麼這會又真的去睡了?
她輕輕翻了個身,把身體背對著他,只留給男人一個清瘦的後背。
過了一會,男人的唇落在她的臉上,紀惟言笑了幾聲,聲音有些喑啞。
「小東西,明明是你自己說困了……」
雖然知道她可能只是隨口一說,但他還是以她的身體為主。
趙清染閉著眼沒有吭聲,男人見她的睫毛正輕輕顫動著,心思一動,就吻上了她的睫毛。
如羽毛般輕柔的吻輕輕淺淺地落在她的身上,男人明顯已經極力隱忍了,即使呼吸已經無比沉重,動作還是不敢太大。
感覺到女人的身體在輕輕顫抖,紀惟言唇角帶笑,他微微起身,從旁邊吻住了她的唇。
趙清染難耐地喘著氣,男人的體溫燙得她顫抖不止,她微閉著眼睛,臉上暈開一絲絲的紅。
紀惟言輕輕的,輕輕的吻著她,在她柔嫩的皮膚上印下只屬於他的痕迹,慢慢的,一點一點,將她的美好嘗遍……
「不舒服就告訴我……」
久違的滿足讓男人不禁嘆息了一聲,轉而更加密集的吻落在她的耳背處。
因為趙清染懷著孕,所以他不敢太用力,動作異常的輕。
這樣的姿勢讓趙清染看不見他,感覺自然而然地強烈了許多,慢悠悠的廝磨,讓她也像只小貓一樣,捂著被子低低地輕吟著。
紀惟言也忍的辛苦,額頭上早已布滿了汗,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傳入趙清染的耳中,讓她的臉也紅了起來。
這一場慢的足以讓人發瘋的纏綿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紀惟言顧及到她的身體,儘管再眷戀,也只能淺嘗即止。
「洗個澡,省的不舒服……」
她身上也都是汗,男人抱起已經酥軟的她,徑直朝著浴室走去。
放好熱水后,才發現女人已經睡了過去,呼吸聲平穩,神情格外的安靜乖巧。
紀惟言幫她洗乾淨身體,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了床上,些許月光灑在女人的臉上,映襯得她更為溫柔。
輕輕落下一吻,男人抱著她,心裡前所未有的滿足。
……
「少夫人,夫人拿著水果刀……情緒好像有些激動!」
趙清染才剛下樓,就聽到了傭人慌慌張張的叫喊,她怔了怔,還沒有來得及思考,雙腿就已經邁了出去。
來到紀惟言母親的住處一看,才發現地面上又是一片狼藉,已經昏睡了好幾天的女人,此時正站在桌子旁邊,頭髮凌亂,手裡還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伯母……」
試探著喊了一句,趙清染見她的眼神獃滯,雙眼也不知道在望哪裡,水果刀的刀刃離她的身體很近,彷彿只是一個用力,就會刺進體內。
她有些緊張,緊緊地盯著女人,生怕她做出什麼事來。
「伯母,把刀給我……」
放輕了聲音,趙清染往前走了幾步,只是還沒來得及靠近,女人就突然大叫了一聲。
「紀商,我不愛你了,你給我滾,給我滾……」
這還是第一次從女人口裡聽到紀商的名字,趙清染愣了愣,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是怎麼了。
「伯母,您別太激動,有什麼話我們等下再說……先把刀放下,好不好……」
女人的情緒很是激動,她怕一不小心就會出事,只能不斷地哄勸著她。
然而女人卻像沒聽到一樣,嘴裡不停地念著剛才的那句話,而且腳步也有些不穩,彷彿下一秒就會跌倒在地。
「聯繫了殿下沒有?」
趙清染一邊問著,一邊抑制住內心的擔憂,盡量使自己保持著鎮定。
「殿下說馬上回來。」
傭人們都圍在旁邊,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伯母,都過去了,沒事了,我帶你去找惟言好不好……」
女人最熟悉的人也就是紀惟言了,或許是血濃於水,每次發病,只要紀惟言安撫,就一定能安靜下來。
趙清染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已經好了很多,這些天卻一直昏睡著,而現在又這麼的偏激……
或許是聽到了紀惟言的名字,女人先是獃滯了一會,情緒也沒之前那麼激動了。
「惟言,我的惟言……媽媽對不起你……」
女人的悲痛神色讓趙清染心裡也隱隱泛疼,她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眼看手就快觸摸到那把水果刀了,女人卻突然後退了一步,眸子也突然抬了起來。
「蘇清意,我到底欠你什麼,他要那樣對我……」
這個他,很明顯,就是紀商,知道女人又把自己當成了蘇清意,趙清染冷靜出聲。
「伯母,我是清染……您別激動,惟言馬上回來。」
女人突然單手捂住了頭,嘴裡發出幾聲嗚咽,趁這個機會,趙清染輕輕上前,想把水果刀拿過來,然而女人這個時候卻突然抬起了頭,眸子里也是血紅一片。
「都給我滾啊!立刻消失……」
女人不知道是怎麼了,手裡的水果刀當即就往趙清染的方向刺過來,趙清染下意識地閃躲,卻還是被刀刺到了手臂。
「少夫人!」
一眾傭人嚇的臉色蒼白,腳步都不穩了,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跑了過來。
刀子刺的不算淺,趙清染的臉上閃過几絲痛色,她緊緊地咬著下唇,捂住的傷口已經有大滴的鮮血流了下來。
「清染!」
一聲低呼響起,隨即就是男人急促的腳步聲,紀惟言來到她身邊,目光觸及到她的手臂,臉色頓時就鐵青。
「醫生!」
男人的聲音大到幾米遠都能聽見,他扶著趙清染的手也在輕輕顫抖著,血就這樣滴落下來,彷彿滴落在了男人的心裡,似火一般滾燙難耐。
「痛不痛?」
紀惟言的聲音滿是慌張和擔憂,他的神色都變了,眸子緊緊盯著她受傷的那一處,恨不得此刻被刺到的是自己。
「伯母……」
趙清染此刻最擔心的還是他母親,她剛想偏頭看一下情況,紀惟言就把她抱了起來。
急切地把她抱到沙發上,而這個時候醫生還沒來,男人不由得發怒了。
「人死到哪裡去了?!」
很久沒有見他發過火了,趙清染看著這個樣子的紀惟言,不禁想緩和緩和這凝重的氣氛。
「沒事,只是刮破了皮膚,沒刺進裡面……」
他緊皺的眉頭讓她心疼,趙清染忍著疼痛,沖他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孕婦的身體本來虛弱,再加上失血過多,她的嘴唇已經泛白,都這副樣子了,還騙他說沒事……
紀惟言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冷的可以殺人。
「怎麼還沒死過來?!」
「殿下……」
醫生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因為步伐太過急切,差點就直接滾過來了。
「和蝸牛一樣慢,乾脆滾出去算了!」
紀惟言滿腔的怒火,見醫生呆住了,心頭的火不禁燃燒得更為劇烈。
「還愣著做什麼?先看傷!」
醫生顫抖著查看趙清染的傷勢,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地開口:「刺的有些深……我立刻給少夫人止血!」
疼痛從手臂處傳過來,趙清染從小到大就特別怕疼,但此時卻一聲不吭,彷彿刺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
「伯母怎麼樣了?」
趁醫生給自己包紮的時候,她看到旁邊早就沒有了女人的身影,應該已經被帶進房間了。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紀惟言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她卻喊都沒喊一聲,甚至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就是為了不讓他擔心,他咬咬牙,盡量控制著自己不去訓斥她。
自己都顧不過來,還有空管別的事?
那些流下來的血,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紀惟言儼然已經氣極,對眼前的女人是又心疼又無奈。
哪裡是別人,那可是他母親……
趙清染抿了一下唇,看見他難看的神色,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段時間注意傷口不要沾水,避免感染……」
終於,血止住了,醫生幫她包紮好,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您一定要注意身體,畢竟是懷孕期間,受不得任何傷……」
「好……謝謝。」趙清染微笑著道謝。
「少夫人太,太客氣了。」
沒想到趙清染會出聲致謝,而且語氣還是如此真誠,醫生怔了一怔,又連忙點頭。
「還不快滾?」
男人陰沉著臉,語氣要多差有多差。
嘆息了一聲,趙清染不由得開口去說他:「別這樣,脾氣好一點……」
「聽說,經常生氣,發火的人,會老得很快……」
雖然知道面前的男人一時半會是改不了了的了,但她就是有些無奈。
她不喜歡看他皺眉或是生氣的樣子。
「我看看!」
紀惟言依舊沉著一張臉,不過語氣卻緩和了些許。
他小心翼翼握住女人的手臂,看到已經完全包紮好了,緊緊提起的心才放鬆了一些。
「讓傭人去做就可以了,你去湊什麼熱鬧?」
男人此刻還是非常生氣,對她是千叮嚀萬囑咐,說這段時間只要好好養胎就行了,其他的什麼也不用管,誰知道她這會就受傷了?
這個小東西,怎麼總是不聽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