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紀惟言突然笑了,他勾起的嘴角帶著几絲嘲諷,銳利的眸子掃向了這個自己稱之為父親的男人。
「不適合我,難道適合你么?」
紀惟言的語氣冰冷,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權。
「把我的女人帶走,究竟是為了我,還是你的私心?」
這樣的場面,雖然趙清染早就預料到了,但她還是感到了那麼几絲不自在。
紀商眯了眯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氣氛變得格外壓抑。
紀惟言也懶得多說,直接帶著趙清染轉身走了,隨著紀商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趙清染猶豫著,還是問了一句。
「你……」
這回,他是徹底和紀商翻臉了么?
雨還是很大,城堡里的很多花草都被砸的東倒西歪,路面也積滿了雨水,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傘,紀惟言隨即就把傘放在了她的手裡。
「拿好了。」
不遠處停著一輛熟悉的勞斯萊斯,正是他經常坐的車,趙清染把傘撐開,下一秒,男人就把她抱了起來。
雖然離車子沒有很遠,但路上的的水太多,還是打濕了紀惟言的褲腳。
來到車裡,趙清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拿出了紙巾,彎下腰替他擦拭著褲腳。
「好好坐著。」
身體被人扶正,紀惟言深深的目光撞入她的眼裡,趙清染抿了抿唇,用目光示意他。
「你褲腳濕了……」
「濕了一點而已……」
密閉的空間里,紀惟言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貪婪地眷戀著她的溫度。
「你怎麼知道我在你父親這裡?」
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紀惟言不斷地親吻著她的髮絲,感受到他的急切和熱烈,趙清染也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里。
「他有沒有對你怎樣?」
搖搖頭,趙清染勾住他的脖子,小聲地開口:「我好想你……」
「是我疏忽,讓人帶走了你。」
紀惟言一直和她道著歉,他的呼吸就噴洒在她的頸間,真實得讓她又不禁往他懷裡靠了靠。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真的沒受什麼苦……」
趙清染就這麼在男人的懷裡睡了過去,本來就已經是大半夜了,再加上她又懷著孕,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她的眼睛輕輕閉著,長發柔軟地落下來,小臉格外的乖巧。
紀惟言小心翼翼地不敢動,生怕驚醒她,雙臂溫柔地環住了她的身體。
一覺醒來,已經在宮殿了,一切還是沒有變化,這是他在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趙清染睜開眼的時候還是在他懷裡,抬頭就看到了他深邃的眸子,這種感覺,讓她異常的安心。
男人低頭親了親她的臉:「起來吃點東西。」
知道她懷孕了,紀惟言吩咐人給她做了一桌的營養品,全都是對養胎安神有益的。
他一口一口喂著她吃,眼神一直都是深情而溫柔的,幾乎都快化成水了。
「好了,吃不下了……」
紀惟言幫她擦完嘴角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隨即漆黑的眸子就看向了她。
「我可以……摸一摸么?」
一向霸道的男人,居然說出了這種話,他的語氣低沉而又帶著試探,似乎還有幾分……緊張。
輕輕笑了笑,趙清染握住他的手,然後很自然地帶向了自己的肚子。
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男人手心炙熱的溫度就這麼傳了過來,紀惟言低頭看著那一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裡已經孕育了一個他們的孩子。
「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剛知道,我就想告訴你,但當時你沒接電話,我想著正好晚上去找你的時候再親口說,誰知道……」
她卻被亞汀抓走了,接著又被紀商帶在了身邊。
聽她提起那天的事,紀惟言的眼裡又浮現出了深深的愧疚。
「對不起,清染……」
趙清染的手也覆上了他的手背,她微勾唇角,眼裡明亮得像有星辰閃爍。
「這是你和我的寶寶哦,你摸摸看……」
此時的她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笑的一臉燦爛,紀惟言深吸了一口氣,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肚子。
「真的很神奇呢,惟言,我們就要當爸爸媽媽了。」
終於讓紀惟言和她一起分享了這深深的喜悅,趙清染眉眼彎彎,幾乎從來都沒這麼開心過。
她最期待的事,終於實現了,怎麼能讓她不高興?
紀惟言的動作輕柔,他緩緩撫摸著,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裡已經湧現著多種情緒。
「當初承諾過不會再讓你出事,如今,卻讓你和寶寶在外面這麼久……」
男人的唇上立刻就多了一根手指,趙清染噓了一聲,不想再讓他說這些話。
「這次的事,我會追究到底。」
紀惟言的神色突然凝重了起來,很久沒有看過他這樣的表情了,趙清染只是微微抬起頭,親了親他的嘴角。
「這些事情等會再說,我現在只想知道……」
他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就亮了起來,想起上次也是這樣,她想對他說的話還沒說完,就因為一個電話而中止了。
只是這次她還沒來得及說讓他先接電話,男人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屏幕,就又把目光移到了她臉上。
「想知道什麼?」
「我聽說,你前些天,身體情況似乎不是很好。」
亞汀告訴她的那些話,她還清晰地記在腦海里。
眸子閃了閃,不過紀惟言的神色卻絲毫未變:「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么?」
他好像是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那些話都是亞汀故意騙她的?
對上他堅定的眼神,趙清染心裡也不禁有些懷疑了。
「你再休息一會,我先處理點事,最多十分鐘……就回來陪你。
他都這樣說了,趙清染也沒什麼好說的,她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反正她都回來了,兩個人的時間還長,一些疑問,有的是時間問清楚。
替她掖好被子,紀惟言又吻了吻她,這才輕輕替她關上了房間門。
他離開沒多久,趙清染就聽見樓下似乎是傳來了幾聲叫聲,似乎是女人發出來的,大到樓上都可以隱約聽見。
她顰了顰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掀開被子,輕輕下床。
趙清染一步步下樓,循著叫聲找過去,聽到聲音像是從長廊最裡面的房間發出來的,眉頭微微一皺。
「走開……不要過來!」
真的是女人的聲音,無比的凄厲,而接著又是東西噼里啪啦落地的巨大聲響,僅僅是聽到這些,就能想象到房間里是怎樣的狼狽場景了。
怎麼回事?
她遲疑了一下,慢慢走到門口,發現門沒有關,而紀惟言正背對著她,把一個女人抱上床。
女人嘴裡還在叫喊著什麼,因為他的身體擋住了,所以趙清染並沒有看到女人的臉。
房間里到處都是碎片,什麼東西都落在地上,簡直是一片狼藉。
而紀惟言的腳下,是一堆的花瓶碎片,他就這麼踩在上面,彷彿並感覺不到。
「沒事了,別怕……」
不亞於對她說話時的溫柔,男人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讓女人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
等女人終於完全安靜了下來,紀惟言才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趙清染。
趙清染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聽到動靜,就想下樓看一看。」
淡然地踩過那些碎片,皮鞋發出嗞嗞的響聲,紀惟言邁著步子,沉穩地向這邊走了過來。
「吵到你了……」
他執起趙清染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幾下。
「裡面是我的母親。」
本來就沒想過瞞著她,紀惟言終於找到了機會,把這件事告訴她。
「你……母親?」
毫無疑問,趙清染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了,她愣愣地看著房間里的場景,完全呆住了。
他母親不是已經去世了么?
「事情太複雜,有空我慢慢說給你聽。」
最後看了幾眼床上的女人,紀惟言又吩咐一旁的傭人。
「把房間收拾好,她醒來的時候再告訴我。」
「伯母這是……怎麼了?」
女人的叫聲似乎還響徹在趙清染的耳邊,她一臉不解地出聲詢問。
剛才的電話,應該就是傭人打過來的,所以他才會下樓來看他母親。
「母親身體不是很好,精神上……也有點問題。」
說起這些的時候,紀惟言的神色雖然還是淡然的,但眼裡卻閃過了几絲說不清的情緒。
知道他從小就和紀商的關係不好,一直都是他母親陪伴在他身邊,如今他母親又是這樣一副情況,他心裡怎樣都會難受。
「別擔心,伯母,遲早會好起來的。」
趙清染雖然還是有些緩不過神,但已經慢慢地在消化這個消息了,同時,她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出事之前他的忙碌。
「我出事的前段日子,你是不是就是在忙伯母的事情?」
就是那幾天,他都很少打電話給她,害得她最後不得不親自去找他。
「那個時候,我剛把母親接回來,她的情況異常糟糕,幾乎每一刻都離不了人。」
說起這個,紀惟言又握緊了她的手。
「為了讓母親的情緒穩定下來,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照顧她……才導致沒有時間聯繫你。」
那段時間,紀惟言簡直忙的焦頭爛額,因此連帶著聯繫她的時間也減少了。
畢竟他母親身體特別不好,如果不貼身照顧著,一定會出大問題。
而且,女人只認識他,一旦發起病來,除了他的安撫,再多的傭人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