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兩個小時了。」
雖然少爺沒說什麼,但刀疤男能感覺到,自從昨天從外面回來,少爺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周身的凌厲氣息減少了不少,唇角也會時不時地輕輕勾起,少爺整個人都神采奕奕。
他看著一旁微微顰眉的趙清染,心裡已經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趙小姐和少爺……
想到很有這個可能,刀疤男心頭泛起几絲喜悅。
趙小姐終於接受了少爺!
「他要忙多久?」
本來自己起的已經夠早了,紀惟言在裡面居然幾個小時了,那他是有多早起來?
趙清染又不想去打擾他,只能在外面等他出來了。
「少爺在處理事務,恐怕一時半會不能出來。」刀疤男看了她一眼,「所以,趙小姐,您還是先回去吧。」
事實上是,少爺今天一大早就往書房跑,也不知道是有什麼急事需要處理,連早餐都沒吃,在裡面一待就是幾小時。
趙清染望了一眼書房的方向,眉頭微皺:「他沒有吃早飯吧?」
那麼早起來,肯定是顧不上吃飯的。
「沒有。」
如果放在以前,趙清染是絕對不會管這些事的,所以對於她的變化,刀疤男自然是很欣慰。
趙清染什麼都沒說,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便離開了。
來到下面的廚房,她洗了一下手,望著面前的各種食材,不知道該給他做些什麼吃?
紀惟言比較喜歡清淡的口味,所以趙清染想了想,決定煮小米粥給他喝。
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下廚了,將食材準備好,趙清染忙活個不停。
還好記得小米粥的做法,她折騰了一番,最後終於全部搞好了。
等待粥熟的期間里,趙清染醞釀了一下今天準備和他說的話,心裡忐忑個不停。
不知道……她的選擇是對是錯?
奮不顧身一次吧,她想聽從自己的心……
粥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趙清染小心翼翼地用碗盛著粥,然而還是不小心燙到了一下手背。
因為是剛煮出來的,所以鍋的邊緣很燙,她的手背上立刻紅了一片。
趙清染小聲地「嘶」了一聲,不過還是堅持著把粥給盛好了。
雖然紀惟言在工作,不能進去打擾,但喝粥的時間應該還是有的吧?
看他的情況不知道要忙多久,而早餐是必須要吃的……
趙清染把粥端上樓,卻被告知紀惟言早在幾分鐘前離開了。
「離開了?」她不禁有些愕然。
「少爺要出國一趟,二十分鐘后的飛機,現在應該回了卧室。」
刀疤男說話間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粥。
出國?二十分鐘后?趙清染有些緩不過來。
時間這麼趕?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默默下樓,看著手裡還冒著熱氣的粥,重新端回了廚房裡。
回到卧室,紀惟言好像在柜子里找著什麼東西,見她進來了,看也沒看一眼。
趙清染吸了一口氣,然後主動開口詢問:「要出國?」
紀惟言此時已經轉過了身,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漆黑的眸子里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有急事,等下就走,可能要去好幾天。」
男人的聲音響徹在在耳邊,趙清染也沒多問什麼,只是低著頭哦了一聲。
「到了給你打電話。」
紀惟言抬手看了一眼腕錶,然後拿過床上的外套,直接越過她出了房間。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趙清染的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具體的感受也說不上來。
果然,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只是有急事需要離開,所以才這麼匆忙,沒看她一眼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為什麼還是會有几絲難受呢?趙清染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過分。
什麼時候自己變成了這樣?她本來就是不喜歡計較太多的人,現在卻……
如今的她,陌生的連她自己也不認識了。
趙清染再次回到了廚房,看著桌上已經有些冷下來的小米粥,眸子垂了垂。
本來還想和他說清楚的,如今卻沒有這個機會了。
等到幾天後,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勇敢?
已經吃了早飯,根本喝不下其他的東西,所以趙清染端起那碗粥就想往垃圾桶里倒。
只是她剛走到垃圾桶旁邊,腰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熟悉的氣息將她緊緊包圍,趙清染的身體不禁一僵。
紀惟言從側面親著她的臉,灼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頸間,動聽的聲音緩緩響起。
「給我煮了粥?」
他怎麼會知道?
趙清染先是疑惑,隨後想著可能是刀疤男說的,臉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你不是走了?」
不是有急事么?怎麼又突然轉回來了?
男人的唇落在她的耳朵上,趙清染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略帶沙啞的聲音。
「聽到某個人為我煮了粥,我就回來了。」
「回來做什麼?」趙清染的聲音也有些啞。
紀惟言把她的身體轉過來,然後抓過了她空閑的那隻手。
看到她依舊有些泛紅的手背,他當即就想拉著她出去。
「去哪裡?」趙清染脫口而出。
男人的語氣堅定:「幫你上藥。」
「……沒什麼,不用這麼麻煩。」趙清染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
難道他回來……就是因為這個?
但不管她再怎麼說,紀惟言還是找來了藥膏,把她拉到了沙發上著葯。
男人面容專註,盯著她被燙紅的地方皺眉,趙清染吸了吸鼻子,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這麼好,連只是輕微的燙傷都這麼緊張……
「你不是趕時間么?應該會誤了起飛的時間吧……」
之前不是說二十分鐘后的飛機?他現在留在這裡,肯定是來不及的。
紀惟言沒有回答,執起她上好葯的手看了幾眼,然後才抬頭看她。
「還疼不疼?」
「又不是什麼傷……」只是燙到了一下,還沒有那麼嚴重。
「你不疼,我疼。」男人握了握她的手,「以後別受傷了。」
趙清染低著頭沒說什麼,紀惟言把旁邊的粥端了過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心疼我?」
知道他沒吃早餐,所以特意煮了粥給他吃?
見他已經拿起了勺子,似乎準備開始吃的時候,趙清染連忙制止了他的動作。
「粥已經冷了,別吃。」
雖然還有些熱氣,但比起之前,的確冷了不少。這種天氣,吃冷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這是你親手給我煮的,我怎麼捨得浪費?」
紀惟言重新拿起勺子,勺了一些粥送進了嘴裡。
看他真的把粥吃下去了,趙清染怔了怔。
眼見他就要吃第二口,她直接過去把碗搶了過來。
「你有事先走吧,想吃的話我下次再做。」其實只是怕會耽誤他的行程。
可紀惟言卻還是堅持著把那碗粥喝完了。
「沒喝完,我不會安心。」
他深深地看著她,趙清染在他的炙熱視線下唇微微抿起。
「這下喝完了,可以走了吧?」這樣下去,他就真的趕不上飛機了……
紀惟言聞言起身,然後低下頭,尋找著她香甜的小嘴。
一個異常纏綿的熱吻。
「離別吻。」他在她的耳邊低喃,「我不在的這些天,記得想我。」
「好好吃飯,早點睡覺,乖乖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有什麼事找阿凌,想去哪裡可以說,不過不要再讓自己受傷。」
趙清染見他說了一大通,不由得催促道:「知道了,你還不走?」
紀惟言低笑著看了她幾眼,隨即便轉身離開,只是當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粥很好喝。」男人的聲音含笑。
趙清染的嘴角揚了揚,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他的下一句話。
「不錯……有當賢妻的潛質。」
她愣了愣,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男人已經走遠了。
……賢妻?趙清染還是有些緩不過神。
她的臉頰微微發燙起來。
「少爺,飛機已經直接開過來了,停在前面的空地上。」
刀疤男見紀惟言終於出來了,連忙上前。
「這幾天,照顧好她。」
「您就放心吧。」
紀惟言的腦海里還浮現著趙清染的面容。
今天很早就起來處理一些事務,看到身邊依舊熟睡的她,莫名的覺得滿足。
她睡著的樣子很溫順,整個人毫無防禦力,他不禁在她臉上偷親了幾口。
輕聲下床,不敢惹出一絲動靜,生怕吵醒她,一個人去了書房工作。
這一去就是幾個小時,臨時決定了回國,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她來找過他。
去卧室找點東西,卻沒看見她的身影,想著等下出去找她,她就正好進來了。
聽著她踟躕著開口問他,讓他差點就想帶她一起走了。
需要處理的事情很棘手,他到時候可能都顧及不到她,所以只能讓她留在這裡。
本來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卻突然聽阿凌說她為自己煮了粥,似乎還被燙到了。
沒什麼好想的,讓他立刻回來找她。
於是,廚房裡,她臉上的落寞就這樣直接映入了他的眼裡——
她終於開始學會心疼他,在乎他了,他心裡是無法抑制的欣喜。
再重要的事情,也沒有她的事來的重要。
那是她親手為他煮的粥,他怎麼能不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