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白漪哼笑一聲:「我幫他們救寶貝疙瘩，他們給我一些報酬，不過分吧？」

  過分嗎？當然不過分！

  相反，還會有無數人競相求著他們幽冥軍團先救自家的崽子。

  白夭心領神會，轉頭就把消息放出去。順便還假模假樣地推辭一番，最終看起來不情不願地領了命令。

  等到命令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

  幽冥軍團眾人都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站在幽冥軍團駐地的校場高台之上，白漪俯視校場之中列隊整齊的人，眉眼微微放柔。

  「諸位，賺外快的時候又到了。」

  她如是說。

  底下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

  「還是老規矩——」

  白漪雙手下壓，校場之中瞬間安靜下來。

  「會不定時打牙祭。所以諸位，好好表現。」

  她唇邊笑意明顯，白夭和西澤也紛紛偏頭低笑。而校場上的其他人更是毫不掩飾地笑出聲來。

  對於某些暗示，幽冥軍團的所有人皆是心知肚明。

  三途蹲在白漪腳邊，小小的腦袋裡是大大的問號。

  什麼賺外快?

  什麼老規矩?

  什麼打牙祭?

  小糰子非常茫然。

  白夭和西澤分別說了幾句話，便開始安排軍團眾人按隊列登上飛船。

  直到進到巨型指揮艦上，屬於白漪的那個房間，小傢伙依然一頭霧水。

  「宿主，什麼外快呀？」三途趴在白漪的休眠倉旁邊，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

  它家宿主思索片刻，從星腦上調出一個界面。

  放眼望去，幾乎全是各種不同帳號的匯款記錄。

  並且每條匯款記錄下都有著一條相似度極高的留言。

  「白少將，小兒xxx為赤虎軍團三師二旅六團團長。煩請轉告他家中一切皆好。」

  「白漪少將，小女xxx為赤虎軍團三師一旅五團副團長。煩請轉告她家中老人身體健康。」

  「白少將，舍弟xxx為赤虎軍團三師二旅副旅長。煩請轉告他家中一切平安。」

  ……

  林林總總，至少有幾十條。

  「這不就是外快嗎。」白漪隨手關閉界面，語氣自然。

  外出一趟，來錢賊快。

  簡稱外快。

  哦？你說她收受賄賂?

  害，怎麼可能呢?

  她只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為各位赤虎軍團的同僚轉達一下家人的思念罷了。

  三途呆呆地看著她，期期艾艾道:「那……那打牙祭?」

  白漪目光追憶:「這個啊……是我們幽冥軍團的保留節目。」

  不知為何，小糰子忽然想起來不久之前，自家宿主說的那個代代相傳的「優良傳統」。

  保留節目和優良傳統，似乎也沒什麼本質差別?

  它沒敢再問下去，因為它怕自己的小心臟遭不住。

  龐大的艦群騰空而起，鋪天蓋日地飛離帝星。

  現下已是傍晚，帝星上空的人造太陽已經慢慢西移。

  無數帝星的民眾紛紛抬頭，目送那如烏雲一般遮天蔽日的艦群飛向遠方。

  「媽媽，那是什麼呀？」有年幼的孩童牽著自己母親的衣角，神情天真。

  他的母親也抬頭看著那片艦群，溫柔笑道:「他們啊，是保護我們的英雄。」

  孩童揚著笑臉，天真無邪地問道:「是和爸爸一樣的英雄嗎？」

  他的母親神情恍惚一下，蹲下身子，揉揉孩童的腦袋:「爸爸是我們的英雄。而他們，是帝國的英雄。」

  孩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大眼睛好奇而憧憬地望著逐漸化為一個黑點的艦群。

  從舷窗朝外看去，帝星已然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

  再次變成人魚的白漪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邊境與流亡星域接壤，讓他們注意點兒。」

  走進房間的白夭點下頭，冷不丁道:「擔心鍾離訣?」

  「他?」白漪嗤笑，「他的莊園估計都還沒修繕好。」

  三途腹誹:就正因為還沒修繕好，所以才更想恁死你啊……

  聽著房間裡面迴蕩的樂曲，白夭黛眉一蹙:「你又在……」

  餘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目光卻一直落在面前少女的魚尾之上。

  「我懷疑阿齊開的藥沒用。」白漪垂眸，用手指戳戳自己的尾巴。

  白夭冷笑:「你自己有沒有遵醫囑心裡沒點數嗎？」

  都說了讓她多保持人魚形態。

  這姑娘倒好，動不動強行切換人形去搞事。

  絲毫不心虛的白漪抱住自己的魚尾巴，振振有詞:「這不是形勢所迫嘛！」

  白夭面無表情地關掉她正在放的音樂:「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做條魚。」

  「哦。」白漪怏怏不樂地趴在沙發上，回答得倒是很乖巧。

  等到白夭離開，某個熊孩子又想去開音樂。

  然而房間裡的操控系統顯示她權限不足。

  整條魚都呆住的白漪:「……」

  權限不足是什麼鬼？！

  她到底還是不是全艦隊最高長官了？！

  「你當然是的呀~」三途很是老實地回答道，「只是你不可以聽音樂而已啦~」

  白漪:我可謝謝您嘞。

  盯著自己雪白魚尾的少女癱在沙發上，宛若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艦隊中央的指揮艦控制室，白夭滿意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控制面板。

  西澤暗戳戳探頭:「夭夭姐，你把少將的權限關了?」

  沒有明說是什麼權限，但兩人心裡都十分清楚。

  白夭慢悠悠地掃了他一眼:「別替她打開。」

  西澤一個激靈:「不敢不敢，我最近都不去西區晃蕩。」

  自家少將住在指揮艦西區，他不敢保證自己能頂住她的威壓。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避開好了。仟仟尛哾

  從羅蘭帝星到邊境大概要十一二天，白漪被迫維持了十天人魚形態。

  第十一天時，來給她送飯的白夭看到站在舷窗邊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能夠控制了？」白夭放下托盤，繞著白漪轉了一圈。

  感受著久違的雙腿著地的感覺，白漪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盯著自家夭夭美人:「夭夭你不愛我了。」

  白夭揉揉她的腦袋，經驗十足地哄道:「愛愛愛，怎麼能不愛呢。瞧，給你帶了好吃的。」

  白漪撈過一旁的三途糰子，腳步虛浮地來到桌邊。

  腳步虛浮，完全是維持了十天人魚狀態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