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此時已經做了個表率,其餘人等,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此時他們看著趙興的眼神中也無不是充滿了幽怨。仟千仦哾
李玄嗣聽到趙興的話後,微微一笑。
「好,趙國公,真不愧是我大胤棟樑,既然如此,這大胤兵卒,朕就交由你來統率,不知你可有異議?」
「回稟聖上,臣才德鄙陋,不足以統率三軍,不過臣願保舉一人。」
「哦,何人?」
「王守仁。聖上,此人是世間罕見的將才,如若棄之不用,豈不可惜?」
一聽到王守仁這個名字後,李玄嗣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其實說到底,他和王守仁之間並沒有什麼恩怨,但是先前,自己將他打入大牢,甚至逼死了他女婿,更是將其全家流放,自己對他王守仁沒有怨恨,但誰能保證王守仁對自己也沒有怨恨呢?而這也是李玄嗣最為難的地方。
李玄嗣一時間不發一言,站在他身旁的徐曹則是默默的走了出來,他躬身行禮,然後看著李玄嗣說道:「臣有一言,不知陛下可否一聽?」
「愛卿,今日所論,儘是國家大事,有何事端,直說無妨。」
「陛下,臣要說的和趙國公所說的本是一件事,王守仁雖有過錯,但聖上自有容人之量。如若此次給他個機會,那麼他必會以死相報,屆時,聖上惜賢愛才之名,必會聲名遠播。」
李玄嗣聽完這番話後,認真打量著徐曹。
過了半晌,他這才開口問道:「愛卿,真是這麼想的?」
「聖上,臣所說的,皆是由心而言。」
「好,既然如此,朕當親自去獄中向王守仁賠過,另外徐愛卿,還勞煩你去為朕草擬一封罪己詔,十四萬將士之死,皆因朕用人不當所至,朕理當告罪於天下。」
李玄嗣這番話說完之後,幾位諸侯,無不是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們都明白,李玄嗣會這麼做,那就代表他所謀不小。一國之君,能有這種氣量,絕非易事。
徐曹拱了拱手,而後輕聲說道:「臣領命!」
說罷,徐曹,緩步退出了朝班。
這金殿之上,能來去自如的,除了李玄嗣以外,就只有他徐曹一人了。就連這些諸侯,也沒有如此待遇。
「好了,諸位,既然出兵的事情,已經商量妥當了,那麼就退下吧,何時你們兵至青州,朕何日恭送你們出京,不過大事耽誤不得,若是十六日內,無有音信,就不要怪寡人多各位有所得罪了。退朝!」
一聲令下,文武百官,退出朝班。
幾位諸侯行至玉階之時,都不由得回頭望去。
「趙國公,你真是好個忠心不二啊!」
李朗走在趙興身旁,冷聲說道。
趙興則是微微一笑:「呵呵,你我臣子,不應該忠心侍君嗎?」
「忠心侍君?你若如此忠心,那屯兵十幾萬,你這是防備誰呢?」
「哼,周遭虎狼環顧,你猜我是防誰?」
被趙興如此擠兌,李朗一時氣急,他直接一甩袖子,快步擦身而過,他說不過李朗,所以也懶得去說什麼。
李玄嗣一心想做中興之君,故此很多事情上,他也都願意讓步,君王顏面,並不比這國土來的值錢,所以遣散了眾臣之後,他便獨自一人,來到了獄中。
王守仁被關在牢中,已然半月有餘。
這半月,他面容枯槁,容貌消瘦,整個人看起來也單薄了許多。
李玄嗣邁步走入牢中,君臣二人此時就隔著一道鐵欄。
王守仁面對牆壁,背對著李玄嗣。
馮天保垂手立於李玄嗣身旁。
「王大人,聖上駕到,你怎敢如此無禮?」
王守仁聽到這番話後,微微一愣,但他依舊不曾轉身,而是輕聲道:「我本罪人,有何顏面再見陛下。」
這語氣之中,充滿了幽怨之情。
聞言,李玄嗣倒是也不覺得意外。他淡淡一笑道「王愛卿朕知你心有不滿,但也請你體諒一下朕的苦衷才好啊!九州之地,說起來是朕一家一姓的,但大胤數千萬子民,不都在眼睜睜的瞧著朕嗎?朕不敢有絲毫差池,所以做事也只能是格外謹慎,可誰料想就算是這樣,朕也還是行差踏錯,葬送了十幾萬大胤兒郎的性命,朕自知不對,所以特此前來,向愛卿賠個不是了,還望王愛卿,能不計前嫌,助朕一臂之力,現如今九州將士,齊至青州,就等愛卿統轄了!」
李玄嗣看著王守仁的背影,他的語氣雖然謙和,但是眼神之中卻有一種掩飾不住的戾氣。
王守仁回過頭時,李玄嗣則是立即收斂起了先前目光,隨後立即轉變為一副祥和神情。
「聖上無錯,如今既然屈尊至此,臣下怎敢不領命行事!」
「來人,還不打開牢門,請愛卿出來!」
李玄嗣欣喜之餘,轉頭呵道。
隨即獄卒趕忙近前,打開了牢門,將王守仁請了出來。
李玄嗣雙手緊緊握住王守仁雙手。
「王愛卿,是寡人虧待於你了,此行你動身之際,朕會命文武百官,出城門相送。另外朕也會敕封你為左柱國,朕要讓你立於百官之上,你若不負朕,朕定不負你!」
言以至此,王守仁當即跪在了李玄嗣的身前。
「謝過陛下厚恩,臣定當以死相報,揮師北上,一舉掃除北蠻之患!」
李玄嗣果不食言,隔日,便將那最尊崇的名號賞賜給了王守仁,至此,整座朝堂內,他與徐曹並立,可配劍入殿,見君免跪。
至於六位郡王,則是被軟禁在了京城之內,不過由於趙興在前做了表率,所以隔日他就被放了回去。
其於幾人見狀,也自知沒有辦法,就只能送出節令,調兵遣將,一時間大胤九州之內,共計八十萬人馬,號稱百萬大軍,齊赴青界內。
王守仁命其中三十萬人馬,負責後勤糧草,而真正作戰的只有五十萬人。
這一戰,李玄嗣算是下定了決心,他舉全國之力,只為一舉功成,若勝其功績不在開國帝君之下,若負大胤九州郡王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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