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自打韓飛雪和玉衡樓離開之後,就便得格外的冷清了起來。
韓霸雖然一直在潛心修煉,可他感覺自身修為似乎到達了一個瓶頸,一段時間下來,境界竟然沒有絲毫的提高。
雖說這境界提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可要知道韓霸和旁人並不一樣,他體內有蛟龍內丹做襯,光是這一身真氣,和內力,旁人恐怕都要花費數十、百年。
在這樣的情況下,韓霸只要能有所感悟,就可以順其自然的得到突破,他並不會受到體內真氣、內力的掣肘。
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感到緊迫,在見過玉衡樓一刀斬蛟龍的神仙姿態後,這世間似乎已無風采可言。
玉衡樓這次帶韓飛雪離開,不僅是要給她尋到一身氣運,更是要讓韓飛雪便歷江湖風雨,以此來孕養刀意。
至於韓霸自然是沒有這樣的待遇,他只知道自己的路,終歸還是要靠自己。
思索再三,他終於是做下了決定。
徐曹看著面前的韓霸,面色極為凝重。
「賢婿,你真的想好了嗎?」
「是的。」韓霸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繼而接著說道。
「父親,我自知身處於此,修為是很難得到進步的,所以還不如出去放手一搏。」
「你有這想法固然是好的,畢竟自古就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話,可你若是打算去遊歷江湖,我自然不會攔你,但你想要去參軍入伍,這我勸你還是要思量再三啊!」
「父親,婉兒也在軍中,我此次前去,夫妻間彼此也算是有個照應,再者說了,北荒南進中原,一但賊寇湧進青州,屆時必定會民不聊生,所以於公於私,我也都還是應該去試上一試的。」
徐曹知道韓霸的想法,是對的,所以他也不好再去阻攔什麼。
於是只聽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唉,好吧,賢婿此次前去,不比在家裡,我知道你那好強搏命的性子,但無論做什麼,都還應該小心才是,明白嗎?」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嗯,那你打算什麼走?」
「行李等物都收拾妥當了,向著辭別父親後就走。」
「這麼急嗎?」
「大道當興,大路當行。」
「那好,為父就等你建功立業,奏歌凱旋。」
韓霸辭別了徐曹之後,重戟一分為二挎在了馬背上,桃花木劍則是斜系在了腰間。韓霸佩戴這柄木劍也已有一段時間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韓霸也發現了這木劍,似乎並不是向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因為閒來無事之際,他拿著這柄劍使出了陽關十三疊。並不是說尋常刀刃就用不出這門武技,只是說,韓霸使用的並不熟練,所以尋常兵刃根本承受不出陽關十三疊所迸發出的巨力,通常來說,尋常兵刃,只是使出一疊來,就會攔腰閃斷。
但韓霸手中的這柄木劍卻根本沒有損壞的跡象。
僅此一點,也就足以看出此物的不俗了。
名豪城是青州的主城,雖說青州已然是前線,但是從名豪城到真正短兵相接的前線,卻也還是有著數百里的距離。
韓霸獨自一人,倒也無所謂,他腰間挎著木劍,身後背著包袱,全然一副遊俠兒模樣。
身下的老馬,也是有氣無力,小半段時間是韓霸騎乘,而多半時間是自己牽著它。這馬本來就老邁無力,當初本來是打算賣給城內的屠夫的,可恰巧被心地善良的韓飛雪給碰上了,這才得以保全這老馬的一條性命。
韓霸離開徐府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把這匹老馬給帶在了一起,因為他知道要是沒人理會,這匹老馬未必能活到今年開春。
自名豪城再到青州北部的據馬關,其間數百里路程,韓霸憑藉這老馬的腳力,少說有要走上半月有有餘,不過好在,他並不著急,這一路上能看看風土人情,倒也是個不錯的事。韓霸正中午出發,走了不過幾十里的路,夜幕已然籠罩四周。
由於從名豪城出,向北走,四周路上多是一些山嶺溝壑,荒土貧瘠,千里覆雪,有時候莫要說人煙,可能連鳥獸的痕跡都見不到半點。
天色昏沉,所以韓霸也沒有再去趕路,畢竟這種崎嶇道路,自己就算勉強能走,可隨行老馬卻未必能夠勝任。
許是運氣不錯,半路山腰,竟然讓韓霸找到了一座荒廢的山神廟,廟中塑像早已垮塌,其中陳設也落滿了灰塵,很顯然這座廟裡香火已經斷了很久。
不過上面的棚頂倒還是完好的,對於韓霸而言,這有足夠了,有一席遮風擋雨的地方,自己便能棲身。
韓霸將老馬牽到廟中,簡單的餵了些草料後,便自行生起了一堆火,他雖然有修為在身,可是趕了半日的路,多少也有了些倦意。
火焰熊熊燃燒,跳動的星火,劃破黑夜,乾枯木柴燃燒的聲音,依稀打破了四周的寧靜。
韓霸吃過乾糧後,也隨之一股困意襲來,雖說外面冰雪尚未消融,但這點寒意韓霸還是不怎麼在乎的,氣走周身,很快四肢百骸便有了一股暖意。他將手枕在腦下,閉上了兩隻眼睛。
沒過多久他便陷入了夢境。
廟外不知何時颳起了一陣微風,風聲在山谷中迴響,風聲躁動,就如同是有人在嗚咽抽泣一般。
薪火逐漸燃盡,最後火焰熄滅,四周也重新變得死寂。
而拴在柱子上老馬,時不時的嘶鳴一聲,它也許是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在夢裡有著無盡的草料和四蹄齊躍的青春。
天色由暗轉明,鳥鳴聲充斥在這荒山之間。
韓霸在鳥鳴聲逐漸轉醒,他感覺自己好久沒有睡的這麼舒服了。在鳥鳴聲中睜開眼,這似乎是一件極為美妙的事情,韓霸戀戀不捨的離開夢境,然後睜開了自己惺忪的雙眼,一夜的睡眠使韓霸的精氣神恢復到了最佳。緩慢睜開眼睛之後,他赫然發現自己面前竟然有個人,一個衣著單薄,並且摟著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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