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轟炸出現損失？」
「游擊隊使用了大量新式機槍？」
北評，遠程指揮的岡部直三郎很快就知道了爆擊機出現損失的事情。
「嗨！」
「第一波次五架爆擊機，有一架墜毀，兩架輕微傷。」
參謀立刻回答：
「根據航空聯隊的詳細戰報，在石頭灣，游擊隊部署了大量新式小口徑防空機槍，數量達到兩百挺，射速極快，形成了密集的對空火力網，第一架爆擊機被命中墜毀。」
「好在使用的依舊是毛瑟尖頭彈，威力不足，只要小心應對，威脅極低。」
「小口徑防空機槍？！」
崗部直三郎恍然點了點頭，接過詳細戰報看起來。
「將軍，我建議暫停轟炸。」
一旁的參謀長說道：
「既然游擊隊是石頭灣布置了大量防空機槍，那麼，繼續轟炸的意義就不大。」
「高空投彈，精確度較低。」
「為了摧毀石頭灣，損失大量戰鬥機很不划算，我們完全可以靠地面部隊解決。」
在大本營的全力支持下，兵力和物資調集工作順利，按照計劃，十一月中旬，服部旅團就能發起對楊村以及駐守的獨立團進攻。
「不。」
看完手裡的匯報，崗部治三郎漏出了笑容：
「我們要繼續轟炸，而且要加大力度，增加轟炸波次，還要擴大轟炸範圍，將整個楊村都納入轟炸範圍。」
「加大轟炸力度！增加轟炸波次！增加轟炸範圍！」
參謀長一愣，十分不解：
「司令官閣下，這是為何？」
雖然這次又大本營支持，物資充足，尤其是空軍，物資富裕度都堪比十一軍了，但也不是這麼消耗的。而且楊村那邊，也缺乏轟炸目標。
總不能去炸那些連綿幾十公里的工事吧。
「你看看。」
岡部直三郎將手裡的第一波次爆擊機小隊長的匯報交給了參謀長。
接過匯報，參謀長看了看，頓時挑了挑眉頭：
「這伙游擊隊，是完全不懂防空啊！」
螺旋槳時代，防空就是不斷堆砌的槍管，不斷增加的彈丸密度，但二戰作為螺旋槳時期的巔峰，飛機速度不斷增加，防空也對應的在發展，延伸出了縝密的防空戰術。
即便是定點防空，火力的布置也是一門技術，還要配備專門的防空指揮官，將全部火力形成一張網，把敵機網住，或者把敵機擋在網外面，保護目標避免遭到轟炸。
在華北方面軍參謀長看來，石頭灣地區，游擊隊部署的防空部隊，完全就是一群門外漢。
是一群機槍手，毫無組織的，毫無規律的，拿著機槍，對著天空射擊而已，不像是一支有組織的部隊，而是一群散兵游勇。
雖然數量多，對空機槍數量高達兩百挺，但絕大多數都在射程外射擊，或者沒有計算提前量，只是白白浪費子彈。
如果不是第一架爆擊機大意，下降到三百米高度，也不會被命中。
至於輕傷的兩架戰機，貼個蒙皮補丁就可以繼續飛行，都花費不了多少日元，還不如一挺十一年式輕機槍的價格。
而石頭灣地區，那兩百挺機槍，在近一個小時的防空作戰中，至少浪費了數十萬發子彈。
不管是損耗的子彈，還是損壞的槍管，怕是價格都趕得上一架飛機了。
此戰，蝗軍不算虧。
不過，
這群散兵游勇還是完成了任務，拱衛了石頭灣的天空，只不過，浪費太嚴重了。
「看來，石頭灣地區，對游擊隊非常重要啊！」
鬼子參謀長摸了摸下巴，露出了笑容。
從石頭灣地區可以看出來，游擊隊完全不懂防空，但對防空的投入卻非常大，布置了兩百挺新式機槍，消耗了海量彈藥。
那麼··
蝗軍完全可以通過密集的空中行動，去消耗駐紮在楊村伏擊游擊隊的子彈。
甚至都不需要投彈，只需要擺出攻擊的俯衝動作，就能誘使游擊隊防空部隊開火，浪費他們的子彈。
而蝗軍消耗的僅僅是油料，以及少量飛機配件。
雖然油料和飛機配件也非常昂貴，但華北方面軍背靠一個帝國，而游擊隊只能依靠外來物資援助，又能有多少彈藥消耗？
「司令官閣下，您這個辦法好！」
鬼子參謀長順手拍了拍岡部直三郎的馬屁。
···
「他娘的。」
「只打下來一架！」
鬼子飛機離開後，羅有志氣的破口大罵。
團部預想到了鬼子會來轟炸石頭灣，特意派他部署在這裡，負責石頭灣防空。
在收到前線偵查站匯報，來了五架飛機後，他躊躇滿志，心裡盤算著。
五架鬼子飛機，全部打下來肯定不現實。
雖然這次他們裝備了新式通用機槍，射速快，還有對空瞄具和三腳架，但子彈威力依舊是硬傷，別看通用機槍對地射程達到一千五百米，但對空，其實有效距離只有三百米。
雖然四五百米高度依舊有殺傷力，但威力小了很多，彈道也十分飄忽，想要命中，難度極高。
而機槍營雖然總人數達到了一千多，但熟練的機槍手很少，東平西湊也只有一百九十八人，沒辦法，優秀的機槍手都給四五六七營區了，分給他的全部都是新兵蛋子。
而且還是沒怎麼經過訓練的新兵蛋子。
但打下三架，或者兩架應該沒問題吧。
新機槍，一分鐘能打出去一千五百發子彈呢！
但出乎羅有志預計的，最後只打下來一架鬼子飛機，而且這一架還是因為鬼子大意，飛到三百米以下才給了他機會，如果都向後面幾個在四五百米高度飛行，他連毛都打不掉一根。
「團長也不給點好的兵。」
羅有志嘆了一口氣：
「這防空還真不簡單啊！」
雖然有很多客觀原因，比如機槍營都是新兵蛋子，缺乏專業測距儀，但羅有志也感覺到了，他指揮不當，對防空認識不足，以為只要子彈夠多，哪怕再有效射程外，也能把飛機打下來，導致各連排各自為戰，火力布置不合理，沒有形成火力網也是關鍵原因。
簡單來說，
機槍營是被鬼子牽著鼻子走的，鬼子飛機怎麼飛，他們就朝那邊射擊，形象一點，就像一群人集合起來，在後面趕一隻鴨子。
地面上沒問題，追著鬼子掃射就行。
但防空不行，對空射擊，毛瑟尖頭彈彈道飄忽，三百米外，更是胡亂飛，而飛機距離遠和高速度快，需要計算提前量，
以及，分工合作。
需要有人在後面追趕，有人在前面布放，還有人在側翼包夾，逼迫鬼子飛機向子彈網撞上來。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
換口徑更大，射程更遠的防空武器，那就不需要什麼指揮了，大家照著圓圈瞄準儀上自己套牢扣動扳機就行了。
比如國外那種7口徑的重機槍，給他來個兩百挺，五百米高度，就是鬼子天蝗衛隊來開飛機，也逃不掉。
但他們現在只有通用機槍，使用的是92的毛瑟尖頭彈，有效射程只有三百米，想命中五百米高度的鬼子飛機，必須的想點辦法，動點腦子。
「不過。」
總結完經驗教訓，羅有志呲了呲牙：
「這麼浪費子彈，真的沒問題麼？」
帶著驚疑，羅有志來到了獨立團團部。
···
「打下一架鬼子飛機？」
「好啊！」
「幹得好！」
出乎羅有志預計的，他匯報完戰報之後，團部的政委和團長聽到他只打下一架鬼子飛機，兩人都是大喜，連連誇獎他。
「下次爭取再打下他一架！」
團長還鼓勵他再接再厲。
「團長，我這麼打真的沒問題麼？」
羅有志摸了摸腦袋，忍不住問道：
「這次防空，我按照您的命令作戰，但最後我統計了一個數據，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戰鬥，我們防空營就消耗了四十七萬發子彈，還提前報廢了七十多跟槍管。」
「是不是太浪費了？」
雖然獨立團最近富裕了，但經歷過以前苦日子的羅有志現在心疼的不行。
「都是嚴格按照我的命令來的？」
李雲龍問道。
「對。」
羅有志說道：
「根據新式通用機槍使用手冊，其對空極限有效高度是823米，平射最大有效距離是3770米。」
「我都沒有超過這個距離。」
「而且任何盲射，都是帶有戰術目的開火的，不存在故意浪費。」
「那就沒問題了。」
李大團長笑嘻嘻的道：
「既然都符合規範，那就是正常消耗，那就是消耗多少是多少，不用特意節約子彈，你用多少，我給你補充多少。」
「不過僅限於靠近補給站的時候在，在外面可別這麼搞。」
「咱們糰子彈和手榴彈不缺，但運輸能力可不咋地。」
最後李雲龍還叮囑了一聲。
「是！」
有了團長的話，羅有志心裡放心了不少。
「我估摸著，小鬼子肯定還會轟炸石頭灣，但絕不不會再降低到三百米以下了，都是四五百米高度轟炸。」
李雲龍繼續叮囑道：
「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怎麼用咱們的小口徑輕機槍，在四百五百米高度，把鬼子的飛機打下來。
「是！」
羅有志敬禮離開。
···
「以石頭灣為中心。」
羅有志離開後，趙剛和李雲龍繼續之前的話題，李雲龍初步做了一個總結：
「修建通往楊村周邊各村的山馬道。」
「能夠快速通行，載重半噸貨物的馬拉板車的山馬道。」
「這樣，就能及時將石頭灣物資中轉基站的物資，隨時運往各處陣地，保證防禦部隊的充足補給，從而發揮咱們子彈、手榴彈不限量的優勢。」
「而馬道的寬度，不適合鬼子的車輛通行，每隔一段距離修建防空洞，方便運輸隊躲避鬼子轟炸。」
「再說了，咱們現在也不怕鬼子的裝甲車了。」
說道這裡，李雲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一桿槍。
一桿巨大的，修長的反坦克槍。
以蘇式PTRD反坦克槍為原型，改口徑為7毫米，使用7X99毫米彈，雖然口徑降低，但在使用鎢合金穿甲彈的時候，可以在一百米距離穿深35毫米硬質裝甲。
也就是說，可以再一百米內，擊穿鬼子的任何坦克的裝甲。
兩百米穿深也達到了二十毫米。
除了鬼子的九五式坦克，其他坦克都可以在兩百米距離外擊穿。
反坦克槍雖然體積巨大，重量高達二十幾公斤，但體型相對修長，對比步兵炮小了很多很多，非常適合隱蔽，很難發現。
隨著獨立團大量裝備這個好東西，每個連都配備三挺，鬼子坦克就別想靠近掩體和工事。
李雲龍試過了，這玩意雖然後坐力驚人，但得益於反後坐力裝置，體格強壯的戰士也可以使用。
「不知道這玩意打鬼子會怎麼樣？」
李雲龍舔了舔嘴唇。
拿到反坦克槍之後，他們還沒和鬼子交過手。
「這次我試一試！」
顯然，趙剛也十分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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