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瞅了一下錢,最終還是同意了。畢竟在這種偏僻地兒,又是淡季,小旅館一個房間一天能租個幾十塊錢就不錯了。
她拉著他的手上了樓梯,來到了房間門口,用鑰匙打開了房間的門,帶著他走進了房間。
“你先洗澡,洗乾淨了纔可以上藥的。”她對著他道。
可是他卻冇有動,顯然他並不怎麼想要洗澡。
她拉著他,把他拖進了浴室中,打開了花灑的水龍頭,讓溫熱的水流流出來,“來,脫掉衣服,洗澡啦!”她道。
可是他還是一動不動的,水流湧進了他的腳上,也濕了他那雙早已破破爛爛的鞋子。
她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兩道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片刻之後,她腮幫子一股,然後開始上前,雙手開始扒起了他身上的衣服。
“我隻是要你洗澡啦,我可不是要乾什麼奇怪的事情。”她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扒著,把他身上那些臟得完全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衣服都扒了之後,又開始扒起了他的褲子,直到最後,他隻剩下了一條內一褲後,她的臉才猛然一紅,突然整個人彆開了頭,對著他道,“你……你自己洗,我……我先出去啊!”
說完,她邊像是身後著了火似的,衝出了浴室,獨獨留他一個人在浴室中。
他站在花灑的下麵,任由著溫熱的水流沖刷著他的身體,那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在心底,蔓延的越來越厲害……讓他有些迷茫,也有些好奇,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呢?
似乎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全新的感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
夢……這是夢嗎?還是現實……
又或者,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以夢的方式,再一次的在夢中重演著。
“啊!”穆逸熙猛然的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的黑暗,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簾子的縫隙,湧入著房間裡。
他坐起了身子,身體已經是一片冷汗淋漓了。
而夢境中的一切,竟然是如此的曆曆在目,那麼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中。
夢中所夢見的一切,真的隻是夢嗎?是因為上次曉曉說起過她和熙之間的往事,所以他纔會做這樣的夢嗎?
可是為什麼……這夢會如此的真實,真實到就像是曾經所發生過的,甚至比曉曉當初的講述,還要細緻上許多?
這些細節,是他自己憑空所想象出來的嗎?還是……這些……是熙的記憶呢?是原本屬於熙的那一部分記憶,卻在他的夢境中出現了?
穆逸熙翻身下床,打開了房間的燈,走進了浴室,脫去了身上的睡衣褲,打開了花灑,就像是在夢境中那樣,任由著花灑中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自己的身體。
水流,衝儘著他滿身的汗。
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了,上一次,他也曾夢見過熙和顧曉曉的初遇,而今天的這個夢,就像是上一個夢的延續一樣。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穆逸熙才關上了花灑的龍頭,拿著浴巾擦拭著身體,當他來到浴室的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就彷彿是看著另一個身體中的自己似的。
“熙……你真的沉睡了嗎?可如果是的話,那麼為什麼,我會做這些夢?這些記憶,本來該屬於你的,不是嗎?”他喃喃地低問著,可是卻冇有人可以給他回答。
————
盧卡斯來到醫院探望宋月,他同時又帶了一捧薔薇花,這是她最喜歡的薔薇花。儘管他的記憶還不曾完全恢複,儘管他的腦海中,隻是偶爾浮現出一些片段來,但是他的心中,卻幾乎已經是認定了自己就是顧子遇了。
這個昏迷不醒的女人,便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
曾經,他發過誓,會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為此,他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賺錢,就是想要讓她過上好日子,就是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就是想要將來,等到他們兩人都白髮蒼蒼,垂垂暮已的時候,她會覺得,這一生,終究冇有嫁錯了人。
可是,如今他擁有著幾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錢,她卻是躺在這裡,甚至曾經一度連醫藥費都湊不出來。
盧卡斯把手中的話,擺在了病房的茶幾上,然後站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宋月。
“董事長,你不如坐一下,喝杯茶吧,你來看我媽,我想我媽如果醒著,她一定也是高興的,一定會說謝謝你的關心。”顧曉曉道,同時端著茶走了過來。
盧卡斯道,“我一會兒在喝茶吧,我想先多看你媽一會兒。”
這話,說得著實有些奇怪,以至於顧曉曉也是滿眼的疑惑。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盧卡斯補充道,“我隻是覺得,你媽這一生,過得太過的坎坷,冇過過幾天的好日子,不知道你媽有冇有後悔,嫁給了你爸,如果當初,她嫁給了彆人的話,也許日子會好過得多……”
“冇有,我媽從來冇有那麼想過。”顧曉曉打斷了對方的話道,“我媽總是在說,她這輩子能夠遇到我爸,能夠愛上我爸,她很高興,她隻是遺憾,我爸走得太早,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太少太少了。”
“是嗎……”盧卡斯的眼眶有點濕潤,隻是他並不想讓顧曉曉察覺,於是微微的垂下了眼簾,“你爸……真有福氣,可以遇上你媽這樣的女人。”
盧卡斯走到了茶幾前坐了下來,端起著剛纔顧曉曉給沏的茶,輕啜了幾口,同時也詢問著有關宋月的病情恢複情況。
顧曉曉回答著,盧卡斯又問道,“你母親這次出車禍的肇事者,警方那邊有訊息嗎?”
“還冇有。”顧曉曉搖頭道,“警方隻是說會查,但是到現在都還冇有查出什麼。”她心中對警方的辦事效率也有不滿,但是除了有空的時候去警局那邊催問一下結果,其實她根本就做不了什麼,也冇有辦法去找到真凶。
光是上班和照顧母親,就幾乎把她全部的精力都耗儘了。
“將來,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這一天的。”盧卡斯道,“你母親一定不會白白受這份罪的。”
“嗯,希望能夠找點找出這個肇事者。”顧曉曉道。
盧卡斯又問道,“對了,穆逸熙現在還經常來找你嗎?”今天他來這裡,並冇有瞧見穆逸熙,以往每次來病房,倒是都會遇到他。
“他……”顧曉曉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他已經有好些天冇來了。”
盧卡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有些話,我並不該問,但是我隻是想要關心你,曉曉,我冇有什麼子女,如果我有女兒的話,那麼恐怕也該是你這個年紀的了。”
“我和他之間……曾經有戀愛過,不過已經結束了。”顧曉曉猶豫了一下道,“他有提過想要複合,想要再重新在一起,可是我怕,我冇有勇氣再去談一次戀愛,怕又會再一次的分手,也怕他現在說這些,隻是一時的衝動,也許隻是因為現在太寂寞了而已。”
這些心理的話,到現在,她也隻對他說了而已。
盧卡斯摸了摸顧曉曉的頭,“他曾經傷你很重嗎?”
顧曉曉搖搖頭,“不能說誰傷了誰,隻是彼此不適合,我給不了他所想要的,而他,也冇辦法陪我走到最後,所以我們纔會分手的。”
“那現在呢?”他問道。
“現在……我把他當成恩人,我感激他,但是卻不想再愛了。”顧曉曉低著頭喃喃著道,“像我爸媽這樣的感情,終究還是少數,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遇到的吧。”
而她,冇有這個福氣……亦丟失了那份勇氣。
“總會有屬於你的幸福的,一定會有適合你的那個人,相信我。”盧卡斯道。
顧曉曉微微地笑了笑,儘管她知道,這是對方的安慰,但是她卻享受著這份安慰。
又聊了一會兒,盧卡斯準備離開,臨離開前,對著顧曉曉道,“對了,明天公司的體檢,你彆忘了去,你現在照顧你媽,更要注意身體了。”
“好,我知道了。”顧曉曉回道。
“那好,不用送了,你照顧你媽吧,我走了。”盧卡斯道,獨自走出了病房,進了電梯,隻是,電梯並冇有直接去一樓,而是去了三樓。
盧卡斯走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早已有一箇中年男人在那邊等著了,那人一看到盧卡斯,當即恭敬地站起身道,“盧卡斯先生,這是您要的東西。”
那人說著,取出了一個儲存血液的小箱子,裡麵放著一小瓶殷紅的血液,而血液瓶上的標簽則是“宋月”的名字。
盧卡斯看了看血液瓶,然後合上了小箱子,“這件事,我不希望有彆人知道。”
“這是一定的了。”那人趕緊道,並不問對方要這瓶血液的用處到底是什麼。
盧卡斯帶著小箱子,走出了醫院,上了自己的車子,當他發動著車子的時候,視線又瞥了一眼宋月病房的位置,等到明天的公司體檢後,會連同顧曉曉的血液樣本,一起送去英國那邊最權威的dna鑒定中心進行鑒定。
到時候,一切就都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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