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呢，你會欺負我嗎？」她這話，其實只是隨便一問。

可是他卻是一臉認真地道，「我也不可以。」清澈的眼神，沒有遲疑的口吻，不是任何的甜言蜜語，而是他真的是這樣覺得的。

剎那間，顧曉曉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跳動著，那麼的強烈。

「以後，如果有誰欺負你的話，我也會站出來的。」話，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在說出口后，顧曉曉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像廢話，穆家的二少爺，又有誰會欺負呢。

可誰知道，他卻是說著，「好，我就知道，曉曉答應了會保護我，就一定會保護我的。」

她頓時心虛了，想到了以前她對他那個會保護他的承諾。天知道，那會兒，她完全是因為畏懼，所以才不得已答應了她的要求。

可是今天，她說這話，卻沒有絲毫被強迫，而是真心實意說的。

「不過……會有人欺負你嗎？」她道，覺得也許根本就沒有她保護他的那一天。

「會吧。」他道，突然帶著一種疲倦似的把她摟進了懷中，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也許晚飯趕不回來。」

她微楞了一下，隨即道，「好，你明天回家，其實可以和家人一起好好的吃頓飯，你們是不是平時很少一家人一起吃飯的？」說起來，自從她認識他以來，他好像有很多時候，都是和她一起吃晚飯的。

「明天是去祖宅那邊祭祖。」他低低地道，聲音有些沉，彷彿是在壓抑著什麼似的，「是我奶奶的祭日。」

「聽說你奶奶是個很漂亮的人。」她道，想要讓氣氛輕鬆一些。

可是他接下去的話，卻讓氣氛變得更壓抑了些，「也是一個瘋子。」是的，他是這樣說的。

顧曉曉呆了呆，耳邊只聽到穆逸熙繼續低低地道，「她為了一個男人，瘋了20多年，在清醒之後，發現原來那個男人早已死了，於是，她也不想活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顧曉曉之前也曾經在網上搜索過有關穆家的事情，網上也有提到過穆逸熙的奶奶陸簫簫的一些事情，不過那種只能是當成八卦軼事來看，很多甚至當不得真。

可是這會兒，穆逸熙親口說出來了，顧曉曉才覺得，原來有時候，網路上的那些八卦，也是真的。

「我的爺爺，也是一個瘋子，在奶奶死去后一個月，也自殺了，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他要的那個人，活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了。」

顧曉曉想到了以前，父親也曾和她聊起過穆家，那時候，父親對穆家的評價，也是瘋狂，還語重心長地告誡著她，將來不要去招惹穆家的人。

可是，她現在已經招惹了，而且還……想要招惹到底。

「曉曉，如果我也變成了一個瘋子，你還會要我嗎？」他道。

「你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瘋子？別胡思亂想了。」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

「好端端嗎？」他的頭，在她的肩窩處埋得更深了，「可是有些人，巴不得我早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