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

遠處，肖紅袖出現，眼睛紅紅的，露出疲憊之色。她已經成為神帝，卻彷彿蒼老了很多，根本不像一位屹立在長生領域巔峰的神帝級彆強者。

整個人都極為落魄，非常的低落。

「肖師姐——」

姜雲露出異色，看向肖紅袖。

「我妹妹——肖穎，她——她隕落了——」肖紅袖一邊說，一邊淚水滑落，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完全沒有一代神帝的風範。

「什麼？」

姜雲剛剛踏步前去，想要扶起肖紅袖，聽聞這個消息，手頓時僵硬在空中。

他感覺心都在絞痛，當年的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那個與他有過親密關係的師妹。那麼善良單純的一個世家小姐，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肖穎！

如花似玉的小師妹，就這樣沒了。

姜雲整個人都懵了，他知道武道之路兇險，武者從踏上武道之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隨時可能戰死的準備。踏上最強之路的天驕們，更加兇險，能活著回來就算最大的幸運了。

但是，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如遭雷劈。

肖穎是他少年時的朋友之一，雖然看似關係不是非常親密那種，但也是一位朋友、同門，甚至可以算是一位紅顏。

姜雲看向肖紅袖：「她是怎麼死的？」

「我們遭遇幽冥的生靈追擊，她為了給我贏得逃走的機會，自己帶著人引開了敵人。我後來回去查證，她是被釘死在人世間的第十禁區的。都是我沒有保護好她，都怪我啊——」肖紅袖聲淚俱下，令人聞之悲傷，此地的氣氛變得非常的沉悶。

姜雲輕嘆，若是他沒有猜錯，肖紅袖前去的時代，應該是諸天沒落的時代之一。

既然幽冥的生靈敢大張旗鼓的在人世間追殺諸天的生靈，說明那個時代的諸天多半已經被幽冥攻殺進來，如同如今被人世間一角的勢力攻進來的九州海域一樣。

「肖師姐——」

林柯彤急忙扶住差點從雲端跌落的肖紅袖，與雲璇等幾個人抱在一起哭。

「師弟——」

遠處，清雪出現，她也從史前回來了。修為達到主宰級別，但是神色更加冰冷了，她手中拿著一根發簪。

「這是——」姜雲的眼皮一跳。

「雨晴院長隕落了——」

清雪的眼眸中凝聚著霧氣，看向姜雲。

她的性格比較冰冷，也比較倔強，但此刻，還是忍不住落淚。曾幾何時，雨晴院長和望月的分身秋水，是清雪的好姐姐，對她照顧有加。

這一次前往史前，她們有幸去同一個時代，卻未能一起回來。

「雨晴院長隕落在洪荒的混沌天朝的那一代天子手中——這是她臨死前，讓我交給你的——」清雪將發簪遞給姜雲。

當時戰況太緊急，清雪還沒來得及收走雨晴的肉身，雨晴就被打落深淵。

姜雲盯著發簪，頓時想到了當年。雨晴和秋水在星辰學院後山療傷，出現危險，被他遇到所救。自然也就摸到和看到一些不該看到和摸到的，雨晴後來還為難過他。

再後來，也就沒有太多交集。

這一枚發簪，正是當初雨晴佩戴的發簪。只是，如今發簪還在，佳人已經香消玉殞，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星辰學院是他離開姜族後進入的第一個學府，在裡面認識了不少同樣青春年少的同門，比如清雪、肖紅袖、肖穎、秋水、雨晴、端木靈、夏幽雨、葉如煙等人。

如今，得知肖穎和雨晴隕落在史前，姜雲就算已經是主宰了，還是感覺心痛。

「葉師妹隕落在史前了——」

夏幽雨和端木靈出現，兩人前去的是同一個時代，葉如煙與她們一同前去，但卻在與人世間咒族爭鋒的過程中，隕落了。

又是一位熟人隕落，令姜雲感覺悲涼無比。

「歲月斬天驕，帝路多枯骨——」

界滅凰鳥收起平時的嬉笑和流氓性格，此刻仰天輕嘆一聲。

僅此一句話，道出了無數辛酸。

武者本來就是充滿爭鬥的，踏上最強之路的天驕們，更是有難以預知的危險。其一，他們不知道自己會前往史前的什麼樣的一個時代，若是盛世可能會與其他勢力爭鋒，若是亂世，那更是會遭到各種勢力，甚至幽冥和洪荒等其他天境的攻擊。

其二，前往史前，沒有根基，人數也很少，變成散修，散修沒權沒勢，稍不注意，就會隕落。

其三，最強之路本身就很兇險，姜雲當初也差點就隕落在最強之路上。

姜雲所去的時代，諸天並沒有被外敵攻進來，算是盛世，或者由盛轉衰的時代。但是，盛世的爭鬥也激烈，沒有外敵，內部各大勢力之間就會相互征伐，甚至大規模的征戰。

他也曾多次差點隕落，最終逆天成為主宰，進入諸天最高學府——縱天聖院。

「一位族叔，隕落在史前了——」姜萱兒、姜雪瑤和姜嵐露出悲傷之色，姜族的一位天驕也隕落在史前，就連姜嵐的父親姜戰，也差點隕落。

姜雲終於明白，雖然有些天驕從史前回來，但卻沒有立即與熟人相見，也沒有參戰的原因了。

都是傷心人！

肖穎、雨晴、葉如煙等人隕落在史前，而其他一些天驕，也有不少隕落。而今，還有很多天驕沒有確定是不是已經回來，或者早已隕落在史前。

這種境況，令人們傷感，不願意麵對。

若非姜雲徵召九州宇宙海的強者，恐怕很多人都不會出現，還要繼續消化一段時間，等悲傷消失，才會再次踏上征途。

「當年瑤池那位聖主，隕落在史前了——」

瑤池帝女出現，輕嘆一聲。

那位聖主雖然沒有將她收為弟子，但卻如同她的師傅、甚至母親一樣，最終卻是這種結局，令這位曾經九州世界的帝女，天之驕女，都情緒低落。

九州世界，很多天驕與姜雲還有姜族的一些老輩征戰九天十地，成長迅速。

九州宇宙海末世大戰之後，很多天驕都得到機會前往太初宇宙海，進入九州聖域。姜雲年少時的不少朋友、戰友、紅顏知己、親人等，都快速成長，最終得到機會和資格前往史前。

也正因為如此，有一部分人隕落在史前。

「歲月斬天驕，帝路多枯骨——」

姜雲低語，心情沉重，念著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