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

這裡集聚九州海域的精華，歷經無數紀元，無數強者的努力，打造成這樣一個聖地，令這裡成為九州海域的第一聖地。

無數龍脈，日月星辰和虛無地帶的天地精氣，都朝這裡匯聚。

聖山曾經無比輝煌，引得萬宇來朝。甚至，連人世間的頂級勢力，曾經對這裡也是非常忌憚。可惜，那樣的輝煌，早已不在。

盛極而衰！

聖山如今雖然還有餘威，但與當初相比，實在是差得太遠。

聖山的一座聖峰之上，月光如水，籠罩每一寸土地。一道身影，屹立在聖峰之巔，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已經屹立萬古，從未離開過。

這是一位絕代佳人，她身著白衣，容顏近乎完美。

「滄海桑田，很多人，很多事，都變了——」絕代佳人輕嘆一聲，靜靜的凝視虛空，那一雙美眸，彷彿已經洞穿萬古諸天，古今未來。

眼眸中，帶著一絲複雜。

「小九，你我都活了無盡歲月，修鍊到這武道巔峰。還有什麼事情看不開，想不通？」

一道偉岸的身影浮現，站在絕代佳人身前，淡淡道。

他帶著一絲寵愛，對這個最小的妹妹，他非常的喜歡。但又只是那種兄妹之間的關心，沒有一絲其他雜質。

這個絕代佳人，正是九州九大帝祖中，最年輕的一位，是剛剛復活幾百年的月祖。無盡歲月之前，九州人傑並起，天驕輩出。

其中，最為出色的九人，正是如今的九大帝祖。

他們雖然沒有結拜，卻親如兄妹，以年齡排序，月祖乃是第九，而她面前的男子，正是排名第三的姜族帝祖。

排序不是以實力，而是以年齡。實際上，九大帝祖之中，戰力和謀略最強者，乃是排名第三姜族帝祖。其次就是排名第九的月祖，月祖之才，古今少有。

月祖神色平靜，看向姜祖：「三哥說得有道理，只是，有些事——罷了，三哥的傷勢如何？」

「聖山畢竟集聚了我九州無數紀元的積累，得到永生葯等養傷，傷勢在快速恢復。既然小九已經想通，我也就不多說了。決戰在即，還望莫要分心。」姜祖輕嘆，瞬間消失。

月祖凝視虛空許久，這才淡淡道：「去請姜雲、望月和詩韻——」

「尊法旨——」

若水聖祖出現，她如今已經恢復到准帝祖境界，若非決戰在即，假以時日，她或許能成為新的帝祖。

姜雲被姜聖皇和夕月女神催婚後，又與故人相見，暢飲數天。這期間，被古月如、林柯彤的母親詢問，令他無奈而又略微愧疚。

「或許，有些事情，真的該想一想了——」姜雲凝視虛空，輕嘆一聲。

他想到了很多，一些事情浮現在心中，一時間悵然若失。

如今的局勢，真的令他心緒複雜。對於戰局，他並不是不著急，只是彼岸軍需要休養，所以以數天時間來讓彼岸軍療傷。

宴會並不僅僅為了敘舊，那些神酒、神茶、神果、神食，都擁有療傷的功效。

「想不到，我們殺伐果決，一劍可斬斷一切的聖主，也會惆悵。」

身後傳來一聲清脆，帶著磁性的聲音。

姜雲聞言，轉過身來，看向來人：「見過若水聖祖，如今，聖祖已經恢復到准帝祖修為，在下是不是應該改稱為若水帝祖了。」

「稱呼，不過是與人叫了方便，聖祖、帝祖，皆無不同。月祖有旨，請你過去。」若水帝祖淡淡道。

姜雲頓時露出疑惑之色：「月祖找我有什麼事？」

「你去了，就知道。」若水帝祖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但一閃即逝。

唰唰唰——

姜雲來到聖峰，發現月祖一人站在那裡，背對著眾生，也背對著他。明明離得很近，卻又給他一種，遠在天際的感覺。

月祖縱然置身於紅塵，也超脫在外。

唰——

遠處一位佳人踏月而來，全身被月光籠罩，白衣獵獵作響，她如同廣寒仙子，又像是秋水伊人。瞬間就來到近前，與姜雲並肩而立。

正是望月，她如今已經快要成為神皇了，越發的縹緲。

「你也來了——」姜雲看向望月。

望月點頭：「嗯，來了——」

恍惚間，姜雲發現望月離他似乎有點遠。這近乎完美的容顏，彷彿下一刻就要消失在他面前。望月似乎欲言又止，最終姜雲聽到一聲非常微弱的輕嘆。

他正想詢問，遠處又傳來破空聲，一位如同精靈一樣的小仙子翩翩而至。

她只有五六歲的模樣，如同瓷娃娃，容貌非常清麗，而且有一絲嬌憨和稚嫩。但眼睛滴溜溜轉，非常鬼機靈，嘴角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朝姜雲眨了眨美眸。

「大哥哥，望月姐姐，你們也在這裡啊，嘻嘻——」小魔女笑嘻嘻的站在姜雲的另一邊。

看到小魔女，姜雲一掃心中的其他念頭，伸手摸了摸詩韻的小腦袋，颳了刮對方的瓊鼻，直到小魔女輕哼抗議，這才停手：「小不點，真是調皮——」

「哼——」小魔女輕哼一聲，但非常享受姜雲撫摸她的小腦袋。

「都來了——」

這時，月祖終於緩緩轉過身來。

姜雲的瞳孔頓時急劇收縮，瞪大眼睛，以他的修為和心境，早已不為外物所動。就算在九州末世大戰和聖山決戰，也沒有如此徹底的失態。

他看到了什麼？

旁邊的望月和小魔女也瞪大美眸，吃驚程度不亞於姜雲，她們兩人捂嘴小嘴，盯著眼前的月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下意識的朝姜雲靠了靠，抓住姜雲的手。

那一張近乎完美的容顏，比望月和小魔女還要美上一分。

這並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那一張容顏，幾乎與望月一模一樣。若是小魔女長大，或者說變幻成成年模樣，必定也與這一張容顏相差無幾。

姜雲想到了很多，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帝祖遺迹的碧血河的碧血船上，若水帝祖將月祖的詩韻劍送給小魔女了。

他剎那間，想到了一些舊事，明白為什麼剛才有那種感覺。這一刻，他感覺要失去望月和小魔女了，頓時心中一緊，握著詩韻和望月的力量也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幾分。

「大夢萬古，由死而生，化身歸位——」月祖淡淡道。

剎那間，兩道光華沒入小魔女和望月的體內，兩人的氣勢快速暴漲，很快就達到帝祖級別。若非月祖出面化解，姜雲恐怕早就在帝祖之威下化成飛灰了。

姜雲這一刻，感覺天塌地陷，他的預感果然是對的，望月和小魔女要離開他，甚至要消失了。

「不要——」

他大吼一聲，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發現之前握住他的望月和小魔女，此刻已經鬆開手，朝對面走去，與月祖並肩而立。

「為什麼？」姜雲看向月祖，又看向望月和小魔女。

三人沉默，看著姜雲，尤其小魔女和望月，神色複雜，但很快又恢復淡然之色。

月祖淡淡道：「上一紀元，我身受重傷，幾乎隕落。在沉睡之時，為了留下一線希望，分出一道生命精華，落入故土。望月就是那一縷生命精氣，由天地孕育，神胎出世，誕生新的生命。數百年前，我由死而生，已經不需要生命精氣所化神胎來激活本體生命之力，所以便沒有收回化身。但而今決戰在即，我必須以最強姿態，甚至超越巔峰時期的力量來對敵。」

「她們已經是新的生命，與你並無太大關係。」姜雲沉聲，盯著月祖，就算對方是帝祖，他也不準月祖傷害望月和小魔女。

月祖神色平靜：「我就是她們，她們就是我。那一縷生命精氣不僅有我的一滴真血，還有一絲執念和一絲靈光。」

「姜雲，不要多說了。我是月祖，而你是九州聖主，各自都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只要將心中的記憶永遠保存，又何必在乎將來？」望月看向姜雲，輕嘆一聲，然後恢復淡漠。

隨即，她的身體漸漸變得虛幻和模糊。

「不要——」

姜雲衝過去，但只看到望月朝月祖撞過去，慢慢的與月祖融合到一起，消失在他眼前。

「詩韻——」

他想到什麼，看向詩韻。

「大哥哥——詩韻，捨不得你——」小魔女低語，看著姜雲，身體在模糊，朝月祖撞過去。

姜雲急忙撲過去，但還是沒有留住詩韻。

轟——

月祖變得更強了，幾乎達到帝祖境界的極致，她神色更加的淡漠，看著姜雲，沒有多說什麼。氣勢越來越強，氣質越來越縹緲。

「為什麼會這樣，你還我望月和詩韻——」姜雲盯著月祖，不由自主的抓住手中的黃金聖劍。

月祖神色平靜，看著姜云：「我就是她們，她們就是我，你要對我揮劍？」

「她們——還會出現嗎？」姜雲的神色不斷變化，最終輕輕一嘆，收回黃金聖劍，看向月祖，帶著希翼之色。

月祖神色平靜，道：「若是此戰能活下來，詩韻可再現，她是真正的化身。而望月，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你見到我時，就是見到她。」

「那——曾經的記憶呢？」姜雲盯著月祖。

月祖輕嘆一聲：「記憶不會無緣無故消失，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

「那我們——我陪你走走吧。」姜雲本來還想說一些話，但看大月祖神色淡然，他沒有繼續，而是想陪著月祖走一走。

月祖輕輕點頭：「好——」

兩人踏空而行，漫步在太初宇宙海的星空之中，並肩而立。一個風華絕代，驚艷萬古，戰力無雙。一個英姿偉岸，天賦絕倫，力壓同代。

如此絕配，卻有些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