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楊楠說要跟陸羽分手,楊青慌忙勸道:「楠楠,你別衝動,最好是考慮清楚。」
見楊楠面露猶豫,楊青又道:「陸羽這麼愛你,為了你付出這麼多…一個女人能夠得到一個男人如此摯愛,就算是那個男人萬夫所指,也值得一生相守,再說了陸羽是蝶面人怎麼啦,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他殺死的人中,有一個是卧底警員。」楊楠苦惱道。
「這…」楊青略一沉吟,道:「你也說了那名警員是卧底,陸羽怎麼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而且說不定當時那個卧底已經暴露了,或者是被別人殺死的也說不定呢。」
「會是這樣嗎?」楊楠反問道,雖然覺得可能性很小,可是她卻非常希望這是真的。
「當然了。」楊青肯定道。
「楠楠,你有時候就太過正直,陸羽的行為雖然不對,也是情有可原。」楊青再次勸道,見楊楠低頭沉思,她又道:「別猶豫了,忘記這件事吧。」
「可是…」楊楠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難不成你要去報警,或者親自抓他,就像上一次你誤會他販毒一樣。」楊青綳著臉道:
「這一次可不同上次,如果這一次他被抓的話,你們之間就徹底的完了,而且他還會坐牢,甚至是被判死刑,你忍心如此嗎?」
楊楠心頭一顫,她忍心嗎?肯定不忍心,如果忍心的話,她早就動手抓陸羽了,還用在這裡苦惱。
楊楠遲疑片刻,又將先前陸羽的態度說了一遍,對楊青大倒苦水。
「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楊青試探道,覺得楊楠所講跟陸羽的性格不符,以她對陸羽的了解,陸羽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肯定是好言相哄,竭力討好,而不是拂袖而去。
「不會吧。」楊楠不確定道,一開始回去的時候只想著陸羽是蝶面人的事了,並沒有注意到陸羽的神情有異,現在聽楊青一提,她頓時就感覺到不對。
往常陸羽看到她回來,肯定是笑臉相應,要不就是到門前替她拿東西,最不濟也會給她一個燦爛的笑臉,讓她有一種被呵護與關懷的感覺,可是今天卻沒有,他不光沒有跟他打招呼,而且在他問他話的時候,他也是一副無精打采,沉默不語的樣子。
楊青察言觀色,知道定有蹊蹺,道:「看吧,他肯定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才會如此的,並不是針對你。」
「可是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更重要呢?」楊楠蹙眉道,雖然如此說,可是心裡卻忍不住為陸羽擔心起來。
……
在楊楠煩躁之時,陸羽同樣是如此
他開著車子一路狂飆,只有極限的速度,才能讓他煩悶的心情得到舒解。
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心情稍微好一些,這才開車回到住處,準備去找楊楠談談,可是沒等他跟楊楠談,警方就將之圍堵起來。
「陸羽先生,我是國家安全局的李安邦,有人舉報你以蝶面人的身份在廢棄工廠燈多地殺人,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為首的李安邦道。
他看起來三十齣頭,國字臉,短寸頭,精氣內斂,幹練而沉穩,出示證件之後,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就死死的盯著陸羽,筋肉緊繃戒備十足。
李安邦身後那群國安人員,也同樣的嚴神以待,有個別人甚至把手放在懷裡,隨時準備拔槍,對陸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與鬆懈,能在廢棄工廠等地方連殺多人,他們已經將他列為最危險的敵人對待。
聽到李安邦的話,陸羽久久沒有說話,他怎麼也想不到,國安的人會突然找上他,而且是在楊楠跟他談話后不久,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可是正是這樣他才更加的難以接受,先後秦嵐不理他,接著顧傾城跟他分手,現在連楊楠也親自報警抓他,他回國之後的三個女人,全都棄他而去。
哈哈哈…
忽然,陸羽仰天而笑,笑容悲愴,帶著一股令人心頭髮堵,想要為之落淚的悲傷,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孤狼,在荒野中仰天長嘶,質問蒼天。
雖然早就知道,在顧傾城秦嵐楊楠之間徘徊,最後肯定會無法收場;畢竟腳踩兩隻船的,很少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他是腳踩三隻船,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發生卻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以這種激烈的方式。
「好,很好…」
笑了幾聲,陸羽聲音漸漸沙啞低沉,笑聲一斂,回頭瞥向楊楠,苦澀中帶著悲愴與質問。
楊楠在這群國安進門的時候,面色就變得一片煞白,就如同被使了定身術,震驚的立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彈,在陸羽目光掃來的時候,感受到陸羽眼神中的哀傷、蒼涼、悲慟、質問…
一股無形的悲傷,在整個客廳里回蕩,不光是楊楠,就連李安邦等人,也深切的感受到了,這股悲傷以陸羽為中心,濃郁宛如實質,就像是一道悲傷長河,在眾人身旁流淌。
「陸羽,我…」楊楠猛然回過神來,嘴唇蠕動,想要解釋幾句,就發現陸羽已經偏過頭去,徐徐的伸手入懷。
「不許動!」
李安邦面色一變,大聲斥道,以為陸羽想要掏槍拒捕,而他身後的一行人,則紛紛掏出槍來,十餘只槍齊齊指向他,黑洞洞的槍口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陸羽當然不會不動,在眾人戒備的眼神以及黑洞洞的槍口下,他手掌依然伸入懷中,從中掏出了一包香煙點上。
在短短時間內,他連續受到感情創傷,哪怕是以他的神經之堅韌,一時也有些承受不住,想要借香煙來平復情緒。
呼!
陸羽深吸一口煙,一點火星閃爍燃燒,激蕩的情緒穩定下來,最後看了楊楠一眼,陸羽驟然轉身。
伴隨著轉身,其眼中的柔情如被刀斬,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寒,就好象寒冬臘月,冰冷的溫度將他眼中的表情也凍住。
「不是帶我去調查嗎?走吧!」
陸羽沙啞道,說著分開人群,當先向前走去,那群國安人員,一時為他氣勢所奪,居然任他走出包圍外…
「帶走!」李安邦喝道,旋即十餘人圍著陸羽,朝外走去。
注意到陸羽眸光的冰冷與絕望,楊楠心頭針刺般的痛,鼻頭酸澀,臉色更是一片煞白,一股深深的惶恐,將她團團包圍,讓她心痛的無法呼吸,直覺告訴她,這時候任由陸羽離開,她將會徹底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