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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唐華彩 - 87.第87章 飲中八仙歌字體大小: A+
     
      第87章 飲中八仙歌

      酒樓大堂,觥籌交錯。【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官網】

      鄉貢舉子們初入長安,個個都是意氣風發,高聲議論著國事。

      不少人甚至毫不忌諱地談論著天寶五載的韋堅案、柳勣案、楊慎衿案,痛罵李林甫。

      其中一桌正在說李林甫在任官的各個時期認錯字的故事,高喊著「杖杜宰相」舉杯敬酒,哈哈大笑。

      忽然,有人高聲喊了一句。

      「石堡城根本不該打!其城險固,吐蕃舉國而守,事若不捷,退則狼狽!」

      薛白聞言,轉頭看去,只見是坐在隔壁桌的三個書生正在爭執,喊話者年逾四旬,也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爭執,面紅耳赤。

      他不由疑惑,原來鄉貢舉子對家國大事也這般清楚。

      「不錯。」元結對這話題很感興趣,當即站了起來,開口道:「石堡城三面險絕,唯一徑可上,倘若強攻,必死者數萬,得不償失,與其強攻,不如靜待時機。」

      這個話題對於一眾舉子而言有些陌生,大部分人都轉過身去,繼續飲酒。

      唯有方才在爭執的三個書生端了酒杯過來,想與他們這桌議論。

      「諸君春安,在下嚴莊,這兩位是張通儒、平洌,我等皆是河北鄉貢……」

      嚴莊三十餘歲,思維敏捷,談吐犀利,顯得頗為幹練;

      張通儒便是方才高喊之人,年紀最大,科舉十年未能中第,看著十分落魄;

      平洌是個有些靦腆的年輕人,拿出行卷給眾人看了,寫得一手好文章。

      「方才便是我與張兄爭論。」嚴莊道:「我認為一兩年內西北便有戰事。」

      「我依舊認為石堡城不值得發兵攻打。」

      嚴莊道:「問題不在於是否值得,須知自開元二十九年石堡陷城以來,大唐已休兵秣馬六年,將士們已等得夠久,如今該考慮的是如何打。」

      元結正要開口,聞言卻是沉默一下。

      這是大唐邊事最重要的時政之一,他一直都在關注,知道天寶三載聖人就已命皇甫惟明奪回石堡城,但以失敗告終,如今正好又是三年,只怕聖意已決。

      末了,元結點點頭道:「我依舊認為得不償失,但看年初的募兵令,確有可能。」

      嚴莊道:「元兄是極聰明之人,以為該如何打?」

      鄭虔撫須打斷了這場談話,問道:「你等可是在押策論題?」

      「回鄭太學,是。」

      鄭虔搖了搖頭。

      薛白瞥見這一幕,明白了鄭虔的意思,春闈的策論肯定不會出這種題目。朝廷就不太可能拿這種軍國重事考一群舉子。

      但大唐文人尚武之風也可見一斑。

      此時大家正是酒酣耳熱,雖押不到策論題,議論時政卻不亦樂乎。

      薛白不喜歡在這種場合發表看法,只偶爾應上幾句無關痛癢,又不是全無作用的話。

      「連我們這些生員都在議論,想必吐蕃也早有防備了。」

      「薛小郎所言在理……」

      這般插上一句之後,薛白便觀察著他們,看誰適合往後當朋黨。

      今夜卻只能觀察到一些表層的東西。

      杜甫才華絕世,且有憂國憂民之心,但沒有城府,在官場會很吃虧;元結文武全才,通實務、有謀略,但性格也是相當硬氣。

      嚴莊也是才華不凡,相比起來卻很有功利心,某方面可以說與薛白相像;張通儒已被磨了銳氣,時不時撓著稀疏的頭髮嘆氣。

      平洌倒有些讓人意外,初看時只是個靦腆少年,喝醉了以後言語卻十分鋒利。

      「我是隨家鄉的稅賦一起發解到長安的,過潼關的時候我就在想,在想……聖人若是肯辛苦一點,河東的百姓能過得好很多。」

      杜五郎聽得打了個嗝。

      平洌卻又直接拿起酒壺灌,愈醉愈敢說,李林甫不該把持相位十餘年,聖人久未巡幸洛陽、關東士民翹首以盼……連聖人不該擴建華清池他都敢說。

      杜甫聽了,收起臉上的狂意,眼神漸漸深邃,顯出沉鬱之色。

      蘇源明想阻止這些狂言,才要開口,元結已大笑著擺了擺手。

      「弱夫兄,莫怕人說真話,我輩要科舉入仕,就是因為如今朝堂上敢說真話的人太少了。」

      元結端著酒杯站起身來,與平洌碰了一杯,道:「哥奴為固寵而蔽欺天子,放言『明主在上,群臣將順不暇,亦何所論?』他要讓百官像儀仗隊所用的馬一樣終日無聲,言路斷絕,以便他長長久久把持國事……當今天下,百官已不敢言,若我等舉子亦不敢言,那又何必登科及第?為了當仗馬不成?!」

      「說的好!」杜甫醉態更濃,「入仕則志在致君堯舜,一掃不正之風,何懼之有?!」

      當即又有舉子過來敬酒,氣氛更為熱烈。

      元結確實是太剛強了一點,但算不上不成熟。如今要在讀書人當中有名氣,就得罵李林甫,舉子中更放肆的大有人在。

      依薛白不聲不響謀好處的性子,平時多不願沾這些事,但他此時已喝了一整杯,有些許醉意,竟也舉杯與他們又共飲了一杯。

      畢竟他可以當惡人,可人間若沒有正氣,那就連傳承都要垮了。

      得敬他們未入仕之前的意氣風發。

      ~~

      夜深,宵禁。

      務本坊的各個旅舍酒樓里還有喧囂聲,長街上卻已十分靜謐。

      完全緊閉的酒樓大門被打開,杜五郎探出腦袋,左瞧瞧,右瞧瞧,沒看到坊中巡衛,遂往後伸手,招了招。

      「走。」

      很快,幾個醉熏熏的身影迅速跑過長街,老老少少都有,躲進國子監高牆邊的黑暗中。

      哪怕是太學博士、國子監司業也不得宵禁行走,好在他們提前打點了門房,旁門還未鎖,讓他們能閃進國子監。

      「呼。」

      杜五郎驚魂未定,喃喃道:「我帶太學博士犯禁啊?」

      轉頭一看,鄭虔、蘇源明已腳步踉蹌地往學館的方向去了。

      元結正從門房處搬起行李,杜甫捻著長須看著月亮,仿佛又有詩要溢出來。

      「你們也住國子監?」

      「長安城沒旅舍了。」

      薛白道:「我們的號舍空著。」

      「走吧。」杜甫袖子一拂,搖頭晃腦道:「帶路。」

      杜五郎想到竟帶著叔公輩的大詩家住號舍,只覺這一夜是如此奇妙。

      他與薛白剛補入國子監,只有一間很破的號舍。平時他們也不住,都是各自回家,好在被褥是有的。

      四人輕手輕腳地進去關上門,氣氛安靜,沒了方才酒宴時的熱鬧。

      元結一進門便放行李,他從洛陽來,行李不算多;杜甫行李更少,只有一個書簍,裡面全是行卷,全是詩文。

      酒後都沒心情拾綴,他們連燭台都不點,各自躺下。

      再談起薛白的詩,杜甫卻不認為他背後有人代筆。

      「有時便是這般,腦中自有佳句冒出來,旁人不知這等情由,故則疑你。」

      薛白問道:「但不知該如何雕琢好詩,可否請杜公指點一二?」

      「伱可通音律?」

      「不通。」

      「作詩便如音律,深諳其道之後,信口便能吟出來……」

      杜五郎聽著這些對話,只覺得杜甫這般教導了,與沒教導也殊無差別。

      他酒勁上來,莫名其妙地嘟囔道:「好詩。」

      這是他一整夜說的最多的詞。

      眼皮越來越沉,耳邊薛白與杜甫對話越來越遠。

      「杜公到長安,可打算去投行卷?」

      「明日便要去拜會左相。」

      「不知是當朝左相陳公,還是李公?」

      「……」

      ~~

      清晨。

      國子監號舍里,杜五郎一醒來就在小榻上哼哼嘰嘰,因昨夜喝了太多冷酒而肚疼。

      轉頭看去,此時已是日上三竿,號舍里另外三人已不在了。

      有敲門聲一直在響,他就是因此被吵醒的。開門一看,卻是薛嶄正站在那裡。

      「嗯?薛七郎如何來了?」

      「阿娘問六哥昨夜沒回家,可是住在號舍了?青嵐姐也很擔心,但讓我別說。另外,顏縣尉讓人到家裡,也想找六哥……」

      「昨夜有場很厲害的文會,酒喝得晚了。」

      「多厲害?」

      「如何說呢,杜甫你知道吧?你不知道,那我就無法與你說了。」

      杜五郎又倒回小榻上。

      薛嶄便上前問道:「那我六哥呢?」

      杜五郎回想了一下,道:「昨夜隱隱好像聽他們說,要去拜訪誰來著……」

      他頭也開始疼了,根本就想不起。

      ~~

      永樂坊。

      李适之的大宅院便在永樂坊西南隅,占了一坊的十六分之一。而周圍的十餘個小宅院亦是李府的附屬,乃是給族人、幕客居住之處。

      薛白隨杜甫翻身下馬,目光看去,只見朱紅色的大門緊閉,側門亦是關著,既不見門房,亦不見守衛。

      元結自有親友要去相見,因此只有他們二人前來。

      杜甫上前叩動門環,等了許久才有人開門。

      「敢問……」

      「我家阿郎不見客。」

      杜甫遂遞上拜帖,道:「杜子美拜見,還請通傳一聲。」

      「原來是杜先生,還請先進來。」

      那門房這才肯放兩人進去,很快又關上門。

      李府豪闊,入內放眼看去,亭台樓閣精巧,底蘊不俗。一路走了許久,在一個偏廳坐下等了不多時,有爽朗的笑聲響起,李适之繞過屏風。

      「子美多年未至長安,物是人非矣。」

      薛白與杜甫起身,目光看去,恍然有些明白,李林甫為何討厭風度翩翩的官員了。

      不談其它,只看李适之的風采,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就該是當朝宰相。

      李适之年逾五旬,乃唐太宗之曾孫,恆山愍王李承乾之孫。李承乾一度是唐太宗的太子,若不是謀反被廢,皇位就是在他這一脈。

      「左相。」

      「莫再這般稱呼。」李适之豁達一笑,擺手道:「我去歲便已罷相。」

      杜甫嘆道:「聽說了,因韋堅、皇甫惟明案牽扯?」

      李适之不等他引見,目光已看向薛白,笑道:「上元夜我見過你,詩詞寫得很好。」

      他抬手按了按,不讓薛白執禮,接著又道:「不必多禮,相反,我還得多謝你。」

      「不知李公這是何意?」

      「坐下談。」

      李适之不急著說這些事,舉手投足顯得十分灑脫。

      在薛白看來,他身上少了一點為官者當有的矜矜業業、如履薄冰,有太多的貴族氣質,若是個閒散宗室可以稱得上賢,但入官場不行。

      「子美可聽了我的新詩?」李适之向杜甫問道。

      「還未耳聞。」

      「哈哈,我早便厭了與哥奴爭鬥,罷相之後還樂得清閒,賦詩曰『避賢初罷相,樂聖且銜杯。為問門前客,今朝幾個來。』」

      「好詩。」

      杜甫聽了,詩意再次湧起,卻還耐心聽李适之往後說。

      「可惜啊,哥奴心眼比針小,還不願放過我。使人彈劾我,這一波尚未平息,柳勣案又起。」說到這裡,李适之看向薛白,笑道:「幸而哥奴亂了陣腳,我才免遭外放,可不是該謝你嗎?」

      「不敢當,我在此案當中,未起到任何作用。」

      李适之撫須道:「那是我想岔了……對了,你可知哥奴彈劾我的罪名為何?」

      「請李公指教。」

      「『李适之與韋堅朋黨,勾結廢太子瑛之黨羽』,不過是因我同情李瑛,他便如此污衊。」

      薛白心念一動,須臾平靜下來。

      當過左相的人,有著廣闊的人脈、情報,多少能猜出一點事情。

      若李适之連這都做不到,他就不必冒著風險來相見了。

      「好了,不談這些煩心事了。」李适之看了薛白一會,道:「子美難得來長安,我們該談詩,你可聽聞了?就在天寶四載,繼張九齡離世四年後,賀知章也走了……」

      杜甫聽得談詩,剛拿出行卷,再聽到李适之提起賀知章之死,卻是收了行卷,拿出了他的毛筆。

      「再到長安,物是人非。我有一詩,欲與左相共賞。」

      「好。」

      杜甫面露悲慟,提筆,揮毫。

      他第一句便是寫賀知章。

      「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

      薛白看向李适之,已有所領悟。

      他不知這是真相或只是李适之的猜測,但若有人在十年間出手保護過薛鏽之子薛平昭,莫非是張九齡、賀知章?

      故而,在賀知章死後一年間薛平昭便被轉賣了?

      「……」

      杜甫還在奮筆疾書。

      「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世賢。」

      我真的又一天比一天晚了,完蛋,感覺這樣會掉很多讀追,得盡力調整回來,大家見諒~~今天又是8800字,我寫《終宋》的時候一天根本沒有這麼多,求月票,求訂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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