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光暗同體

  斯派修姆和集束光線的迭加，合流的瞬間有如天地失色，宇宙猶如靜止。所有的聲音都像是在這一刻消失，光流如恆星般閃耀，似彩色的蛟龍飛舞盤旋。

  但並沒能擊中。

  強悍無匹的射線似乎擊穿了一道漆黑的幻影，從那龐然大物的身上穿擊而過。黑霧被撕裂，陰影消融，但在那之中竟不知何時沒了實體。

  光線只從那巨大的影子身上穿透而過，一路飛射去了地平線彼端，飛出大氣離開歐阿，消失在星空彼端，於那無際黑暗中炸開煙花般絢爛的光圈。

  「空間跳躍。」賽羅一眼認出。

  沈游話不多說，雙臂一振，渾身隨著一陣蒼藍電閃沖天而起，咻地便是憑空消失。

  一個閃現傳送，下一刻他已緊跟著那股反物質特徵追到了大氣之外，鎖定著反監的方位。

  但反監視者似也早有預料，在他出來的瞬間迎面便是一片長鞭狀的黑暗武器席捲而來。沈游身形側開，左閃右突，神速力發動，在彈幕攻勢下閃避自如，同時飛速逼近。

  此時賽羅也已追上前來，迅速升空，同時自頭部一發艾梅利姆的綠光激射。

  如利刃般的斬切，像閃電分割了銀河，無數長鞭狀的觸手接連鍛鍊，在空中飛舞，噴湧出一團團的濃鬱黑霧。

  但這一打岔間沈游這邊的攻勢也已跟到。反監視者回過身時身前已張開了個無底的氣旋，旋轉著的無盡深淵，周圍一切的物質，連同星光都被其吸引，宛如要將宇宙吞納其中。

  他剛剛徒手搓了一個黑洞。

  「你試圖用黑洞對付我？吞噬我？」

  反監視者冷笑。

  他輕蔑地抬起手，用那暗影構築的鋼鐵手指輕輕一彈。

  「我才是吞噬的那個。也許你的小伎倆能讓你在這片星空下所向披靡，但在我的面前只顯得如此可笑！」

  鋼鐵指尖射出了螺旋的能量，像一發能量箭矢沒入黑洞，直擊核心。

  黑洞開始顫動，一股反震力從心臟部分迸發。它無休止的擴張硬生生停下，跟著只在短暫停滯後忽地開始反向迴旋，一點點縮小，直到變為幽暗的光點，如倒帶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發明了這所有的把戲，我是萬物的先驅！」

  反監視者隔空一拳轟出。那一拳有如轟出了一條狂暴的巨龍，連真空都似被撕裂，在黑暗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軌，留下觸目驚心的深刻裂縫。

  那是空間的破碎，是世界的傷疤。

  那是作為反監視者招牌的技能，反物質湮滅。

  「整個反物質的世界經過我的身體流淌，並且我每一天都在變得更強大。」他喝道，「如此渺小的光，憑什麼覺得足以面對我？」

  但沈游雙臂反旋，光在身前化作了螺旋。乳白色透明的屏障於他面前成型，猶如一道堅固的城牆。強悍的反物質衝擊猛烈沖刷在那層壁壘之上，衝擊力轟得沈游也隨之倒退出一截，但最終仍是生生定住了身形，吃下了衝擊。

  屏障上不斷泛起層層漣漪，像光和暗在其表面無聲地較量。反物質源源不斷地轟擊，但只被不斷補充的光能源源不斷地抵消。

  直到黯淡的星辰逐漸恢復了光芒，空間也重新變得穩定。光和暗的拉鋸逐漸結束，能量的餘波也像落石沉底後湖面的漣漪逐漸消散。

  「什麼！？」

  反監視者似乎對這結果也吃了一驚。

  「為什麼？你是什麼人？怎麼會」

  但沈遊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抵消衝擊的瞬間手臂已組成了L狀。

  希奈拉瑪光線！

  光束轟出的瞬間，白光同時籠罩了他全身。他身體形態飛速變化，條紋紋路在轉瞬間幻化成了純白色。

  生命形態。

  形態切換後的生命之光自計時器開始迸發，順著手臂灌注，從後方開始充能迭加進了正在輸出的希奈拉瑪射線之中。

  反物質衝擊剛剛被抵消的反監這次來不及再用傳送閃避，只得沉悶地架起胳膊抵擋。反物質能量同樣幻化成屏障護盾的形態擋在身前。

  強悍的光線傾瀉，恐怖的衝擊，力量的震撼貫透全身。反監視者身形震撼，紅目的眼神中在狠厲之外似乎隱隱透出了一絲驚訝和不解。

  「有破綻！」

  賽羅一發燃燒的飛踢從天而降，當地一下踹中了他的鐵腦殼。火焰連反監周身環繞的黑暗都驅散了幾分，也讓他身形略微一側。

  雖沒打出明顯的傷害，但高手過招命懸一線，只這麼略微的分神打斷已足夠致命。希奈拉瑪光線立刻在對方的防線上撕開了缺口，白光隨之轟然灌入，毫無阻滯地直接灌輸在了反監的外殼上。

  「唔呃啊啊」

  厚重的外殼開裂，堅不可摧的身軀開始出現解體跡象。反監視者狼狽地退後，但似乎並不在乎痛楚，只視線直勾勾地瞪著沈游。

  「生命方程你是什麼東西？」

  「難道你是那邊的」

  「不，不可能。你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這片多元，你是入侵的光」

  「但生命方程？為什麼」

  一連串嘀咕後，他怒吼了一聲。跟著他的雙掌齊齊遞出，再一次的衝擊，比剛剛還要更強，更猛，像滔天的洪水，宛如淹沒星辰般向著沈游和賽羅同時席捲而來。

  賽羅一驚：「如果我們避開的話」

  他眼角餘光瞥了眼身後。

  背後正好是行星歐阿。

  倒個兩棟樓打沉個大陸什麼的對綠燈俠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們能夠自保。但像這樣的一擊顯然就不是那種程度那麼簡單了。

  不是每個綠燈俠都是哈爾·喬丹。如果他們閃開了，反監視者的一擊無疑會將整個歐阿連同現在還在上面的所有綠燈俠一起蒸發。

  但也無需要躲。

  「我掌握的可不僅是生命而已。」

  沈遊說話的同時，已同時催動起了體內新獲得的另外一股力量。

  整個情感光譜都被催動了，就好像全宇宙的情感核心都倒灌進了他的體內。

  七色的光輝，彩虹般的情感，全部匯聚起來化作奔騰不息的生命

  「有光必有暗。」

  甘瑟曾對他這麼說過。

  有死，才會有生。

  當整個光譜匯聚到一處，當光的力量達到極致，死亡也將被喚醒。

  純潔無暇的白光中，有了黑暗。死的氣息，環繞在周身，化作黑金的紋路烙在了沈游生命形態純白的軀殼上。

  再度抬頭時，他雙目中已多出了一絲死氣。

  生命和死亡-光暗同體形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