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家庭聚餐
海濱城，餐廳。
「多謝招待。」
威廉·漢德乾巴巴地說著，推門走出了餐廳。他那粗糙的手裡提著個食品袋，手上滿是泥濘和污穢。
玻璃門被帶上，在慣性下晃來晃去，門的餐廳內已是一片狼藉。東倒西歪的座椅，餐具零散破碎，地板上沾滿油污殘渣和血漬。服務員和顧客都已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皮肉緊巴巴地貼著骨骼，宛如脫水的乾屍。
最驚悚的一個似乎生前已竭盡全力爬到了臨近門邊的位置，染血的指甲在地板上留下了道道深刻的印記。但他終究沒能爬出去，被永遠地留在了這間煉獄之中。
威廉·漢德哼著小曲，腳步輕快地穿過了街道，回到了郊外的墳地。寂靜無人，只有陰風拂過荒草，發出沙沙的聲響。墓碑錯落有致地排列，刻著已經模糊不清的名字和日期。兩側的樹木高大而扭曲，枝葉在風中搖曳，聲音聽起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低語。
威廉來到了幾座並列的墓碑前。他將食品紙袋輕放在了墳頭，俯下身，在那陰濕泥濘的土地上輕輕一吻。
「該起床了。」他說。
地面一陣顫動，緊接著宛如被不可見的力量撕裂。道道裂縫蔓延開來，緊接著是黑色的液體翻騰，像地下水般地涌動而出，但漆黑粘稠像某種膠狀物。
一陣低沉的咆哮，乾癟皮肉緊裹在骨骼上的手掌從地下探了出來。扭曲的身體破出了墳地，蒼白的臉上滿是漆黑的污穢，眼球突出，衣服腐爛沾滿泥土，仿佛死神的死者。
「你好，爸爸。」
「兄弟們。」
「還有媽媽。」
威廉·漢德，黑手，看著這歪著腦袋、枯槁驚悚的一家，露出了陶醉般的笑容。
「看看你們，終於變得漂亮起來了。」
「一起來吧。」
他從墳頭拿起了食品袋，微笑著說。
「我帶了晚飯。」
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了漢德家的老宅。
那是威廉長大的地方，有著他整個童年到青春的回憶。
和很多後來認識超級罪犯黑手的人想像的不同，多數人都會覺得他是童年是不幸的，他肯定得有一個非常糟糕的家庭才會變成後來的變態。
但事實並非如此。
事實是，黑手覺得自己的家庭沒什麼不好。他的童年很幸福以他自己的標準而言。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怪人，他無法融入任何團體，哪怕是他自己的家庭，但這並不妨礙他愛他們。
他愛自己的父母，愛自己的兄弟，同時也知道他們同樣愛著自己。這可能才是最詭異，也最讓旁人難以理解的部分。
所以當他成為黑手後，某一天他回到這裡，殺了他們全部。
因為在他眼裡，死亡才是永恆。
死是世間最美的事物，是這骯髒世界上人所能被贈予的最大恩賜。他為他的家人們分享了死亡，就像他對自己做的那樣。
是的，很早之前他就已經爆掉了自己的腦袋。他自己的身體去追求究極的死亡。
他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甚至就連現在也是。
廢棄的漢德宅散發著陰森的氣息，就像一座被時間遺忘的鬼屋。牆面在歲月的無情摧殘下布滿了斑駁的油漆驚愕裂痕，窗戶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下幾根殘破的窗框在風中搖曳，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一家死人就這麼圍坐在餐桌邊，在蜘蛛網的環繞下，詭異地吃著東西。
「什麼？」
威廉·漢德用叉子叉起一塊炸雞塊，看了眼那一個個面容開裂的家人們。
「不，爸爸。」
他搖搖頭，對桌對面那個鼻樑上架著眼鏡的乾屍說。
「家族的事現在和你一樣死氣沉沉，殯儀館已經倒閉了。再也沒有死人可以埋葬了。
但有我在這裡就不會這樣。
有我在，死人主宰一切。那才是未來理想的模樣。」
他又沉默地吃了幾口，四具乾屍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在他四周，用突出的眼球盯著他。
「什麼？大衛？不，就這一次，別管這茬。」他突然瞪了眼旁邊的兄弟，「不然我把你埋回土裡去，我發誓我會的。」
他和幾具乾屍分別對視了幾秒。
「不。」威廉堅決地說，「既然我在家了，我就要為所欲為。
這個世界一直以來都錯誤了，我能聽到死亡的聲音，所以才能意識到這點你們一直都沒這才能，還總覺得我是怪胎。
大衛你總是為此欺負我，父親你也總向著大衛。你們都覺得我的精神有問題，哦還有那個無能的心理醫生改天記得提醒我把他也從土裡叫起來，現在也許我能和他探討下什麼叫我的個人幻想了。
但不是現在，不是今天。」
他坐直了身子，雙手十指交叉墊著下巴。
「伱們很幸運，我愛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不跟你們計較這些了。並且我還給你們這個恩賜。
你們將會是最早加入我的人，你們將會是新世界——死人主宰世界的先驅。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得找個方法，儘可能多地一口氣殺死更多的人。然後我讓他們從土裡甦醒，接著甦醒後的他們會繼續去做同樣的事。
到那時我將不再是怪胎，不再是最奇怪的那一個。」
他說著露出愉快的笑容，甚至可以說有點陽光，只是放在那張蒼白的臉上顯得更有幾分詭異。
「到時候全世界就又是一個快樂的大家庭了。」
便在此時，餐廳上方那個掛滿蜘蛛網、本應早已斷電的吊燈突然閃爍了兩下。
門外似乎刮來了一陣陰冷的風。
「哦，我們好像有客人了。」
黑手歪了下頭，揮了揮手。
「不如你去看看怎麼樣，大衛？」
他的兄弟乾屍沉默兩秒，跟著慢吞吞地起身，歪著腦袋走到門邊。
伸手拉開了門。
一個黑色緊身衣的女人，身上是有如骷髏般白色的條紋。
銀色妖姬，魔法側超級反派，擅長以尖叫音波作武器，甚至對超人和神奇女俠都有顯著效果。
「哦，妖姬，你來遲了。」黑手說。
「你這破地方也太難找了。」
銀色妖姬走進門，嫌棄地瞥了眼乾屍大衛。
「你就非得在這種奇怪地方見面不可嗎？」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