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這幫人誰啊？

  達爾富爾小鎮。

  這是一座孕育在沙漠之中、成長於戰火中的小鎮。幾乎從有史記載以來，這裡的空氣中就仿佛瀰漫著亘古不散的塵土和火藥味。破舊的鐘樓殘缺不全，古老的廣場上被炸彈和火箭彈轟得坑坑窪窪。

  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只偶有持槍的戰士在巡邏。沿街的店鋪許多都被摧毀，一面搖搖欲墜的牆壁上被用當地語漆著諸如「自由」、「正義」的標籤，在這環境下顯得頗為可笑。

  黛安娜·普林斯裹著白色的兜帽，將大半張臉藏在其中。她緩步走在槍林彈雨的環境之中，炮火和流彈從她掠過。

  她來到一家酒吧門前，大門已經被炸彈摧毀。幾個穿著背心踩著人字拖的年輕人手裡端著衝鋒鎗，一邊突突突地亂掃一邊叫嚷著在街上亂跑。

  黛安娜瞥了一眼，皺了下眉，沒有說話。她穿過大門走進了酒吧。

  一片狼藉的酒吧。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氣味，血泊已經蔓延到了門邊。男人女人的屍體橫七豎八躺滿了整個屋子，碎裂的酒瓶遍地都是，酒液和鮮血混在一處。酒吧老闆大半個身子趴在吧檯上，獵槍落在了地上。他腦門上被人開了個巨大的窟窿，血正順著吧檯向下流淌。

  而屋內最為醒目的，則是個禿頂老人。

  一大把白鬍子，身材像柴一樣乾瘦的老人。無視了一整屋的死人和血泊，正坐在吧檯前悠然地向杯子裡倒酒。

  黛安娜面無表情地坐到了他旁邊。老人頭也不抬，拿起杯子向她示意了一下。

  「來一杯？」

  「不必。」黛安娜乾巴巴地說。

  老人瞥了她一眼，聳聳肩：「別這樣看著我，這些可和我沒關係。這是人類的自相殘殺，因為他們天性如此，他們就是愛這麼做。」

  「我知道這是怎麼運作的，阿瑞斯。不必再向我解釋什麼。」黛安娜冷冷說道，「你是戰神，你所到之處必有爭端。而戰爭也反過來讓你更強大。」

  她頓了一頓，繼續道：「但我今天不是為此而來，而是為了奧林匹斯的預言。關於我們的父親，宙斯，有一件意外的事」

  戰神阿瑞斯挑了下眉毛：「怎麼？難道伱想說他愛我們嗎？」

  「我說的是『意外』，不是『震驚』。」黛安娜淡淡地說，「阿波羅相信他被人殺了。」

  「哈，這就說得通了。」阿瑞斯輕巧地說。

  「怎麼？」

  「哦，你覺得是我這想法真可愛，小東西。」阿瑞斯從櫃檯後向前探出了身子，伸手去櫃檯里側摸索了一陣，又拿出來一瓶新的酒。

  「你是說，不是你乾的？」

  「當然。如果真是我的話，你們早就應該知道了。」阿瑞斯聳聳肩，「你不會以為如果我殺了宙斯的話，還會默不作聲地坐在這什麼都不說吧？」

  黛安娜想了想：「很合理。」

  「不過這解釋得了很多事原來是宙斯死了，難怪他們說墮落之境又要開啟了。」

  阿瑞斯一邊嘀咕，一邊繼續向杯里倒酒。

  「那是什麼？」

  「墮落之境，裡面存放了神界的某些老東西打造的玩意兒但不得不說，確實是罕見的造物。」

  阿瑞斯晃了晃酒杯，端詳著杯中的氣泡。

  「傳說當然只是傳說，一旦有人成功進入墮落之境，並拿到被封存在其中的某件事物，那個人——縱然原本只是凡夫俗子，也將獲得宙斯的神力。」

  黛安娜皺眉：「有這麼強大的東西。那如果落在錯誤的手中」

  「是啊，奧林匹斯里我就知道有人一直對那玩意兒挺感興趣的。比如說咱們那個很熱的兄弟」

  「阿波羅。」

  黛安娜沉吟了。

  「甚至那都還算是好的。阿波羅也許不怎麼討人喜歡，還有一些眾所周知的野心，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個奧林匹斯神，他在意的只有神權，還有宙斯的位置。」

  阿瑞斯不緊不慢地續道。

  「而如果被一些奧林匹斯之外的人獲得了那樣東西，或者再延伸一下，如果說是個很有野心而且不介意犧牲的凡人」

  黛安娜眯起眼睛看著他。

  「為什麼你聽起來就對這不感興趣？」

  「不是每個人都稀罕宙斯的神力。」阿瑞斯聳聳肩，「我們的命運從來不由自己決定，而是掌握在凡人手裡。只是奧林匹斯的多數人沒意識到罷了。但終有一天，世界將會由戰爭主宰。唯有戰爭才是永恆」

  「你想叫我參與進去。」黛安娜冷靜地道，「你希望我和他們——無論是哪些想覬覦這力量的人——戰鬥，然後就會是你最想要的——爭端。」

  「是啊。」阿瑞斯無所謂地聳聳肩，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被揭穿，「但就算你知道了也還是會去，不是嗎？」

  黛安娜短暫沉默，最終還是沒有反駁。

  「告訴我要怎麼進入墮落之境。」

  「最簡單的方式，你需要一個鑰匙，幫助你開啟墮落之境的門。而據我所知，那把鑰匙最後一次被見到是在一個人類的博物館裡。」

  阿瑞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酒。

  「在被人類稱之為『大都會』的城市。」

  別處，天眼會據點之一。

  毫無徵兆的巨大爆炸聲劃破了夜的寧靜，火光熊熊升騰而起。開裂的地面宛如張開了血盆大口，樓棟將大樓吞噬其中。

  從裂縫中出現的，是碩大的利爪。

  閃耀著熾熱赤紅光芒的鱗片密集地拼接成了鎧甲，一雙深邃而熾熱的眼從地底浮現。高聳的眉骨形成了彎曲的角，火焰般的鬃毛從頭頂延伸到背部，一路熊熊燃燒。

  一隻幾十米高的火焰巨龍。

  基地立刻拉響了警報，炮塔立刻迎接。炮火打在那巨龍身上不斷炸開了濃煙和火光，彈片四下亂濺。但那巨獸的身軀破開煙幕，仰頭嘶聲咆哮。密集的炮火對它仿佛就有如搓澡一般，連皮都刮不破。

  它的利爪輕而易舉劈開了大樓，一腳踹得一輛重型坦克像大力抽射的足球一樣飛旋著撞進了控制塔。坦克摧枯拉朽般地在控制室里轟隆隆地橫掃，屋頂坍塌電火花炸裂，正在指揮調度的操作人員根本無暇反應就在刺耳的警報聲中被碾成了肉醬。

  戰鬥機升空起飛，掛架上扔下兩枚飛彈俯衝而下。飛彈爆破的火光舔舐著巨獸堅固的身軀，然而依舊毫無效果。不明就裡的可能還以為是擱這給它蒸桑拿。

  相反，大龍抬頭張開了嘴巴，火光順著它背部的鬃毛一路蔓延，仿佛充能般匯聚到了口中。一團高熱火球噴薄而出，精確到不可思議的瞄準，戰鬥機登時被火球吞沒凌空爆炸！

  火焰巨獸勢不可擋，整座天眼設施在它面前像積木般垮塌，所有的武器都像玩具似無力。

  「賓州基地請回答！賓州基地請回答！」

  天眼總部，通訊員連續呼叫無果，無奈地轉身：「長官，賓州基地聯絡中斷。可能已經已經」

  黑乎乎的胖女人阿曼達·沃勒雙臂環抱站在後方，面色鐵青。

  「增援還有多久到？」

  「飛行編隊預計在兩分鐘內」

  還未說完，基地內陡然「嗡」地一聲響。所有的顯示器和燈光齊齊熄滅，一切陷入了黑暗。

  「什麼情況？」

  「不知道。備用電源沒有響應」

  還未說話，便見所有屏幕重新亮起。起初是像雪花屏般的混亂，跟著混亂之中開始浮現出了字樣。

  「你們想要戰爭。」

  「你們獲得了戰爭。」

  沃勒瞪大了眼睛，怒喝：「這是什麼回事？」

  「不清楚！」有操作員不安地說，「所有的設備都被劫持了，有人在向我們發送這些但這不可能啊」

  「某種外星科技！」

  但只不到一分鐘，畫面上的字樣就消失了。燈光亮起，所有設備恢復正常。

  後面有程式設計師跟同事交頭接耳：「這是外星人在下戰書了？」

  「不是，咱們什麼時候說想要戰爭了？怎麼覺得這口鍋又大又黑」

  「你忘了？局長之前說，咱們進入星際戰備狀態來著？」

  「啊？那不是局長在自家口嗨嗎？壞，不會被外星人聽到了吧？」

  兩個程式設計師竊竊私語，聊得正嗨一抬頭，赫然就見長官沃勒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們。

  倆程式設計師心肺驟停，急忙縮回腦袋各忙各的去了。

  沃勒瞪了他們一眼，但也無心理會，而是眉頭緊皺努力思忖。

  又來了。

  外星人或怪物毫無徵兆地從天而降逮著天眼就是干，幹完之後再撂兩句狠話說這是你們自找的

  這個展開她仿佛在哪裡見過。

  不是，這幫人誰啊？咱什麼時候說過宣戰了？

  有病吧？

  今天繼續三更七千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