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徹遠無奈攤手：「別用貴這個字來衡量，簡汀，你不缺錢，我也不缺，我們之間沒那麼物質，霍曦是我多年知己好友，這副畫是我這次去北京看他時拜託他送我的，我看你平時畫畫，而且去你家的時候在茶几下面看到過他的作品集，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他的畫」。

「霍曦是你的朋友」？簡汀又驚又喜。

「前幾年在北京一場商宴上認識，我們只聊了幾句覺得十分投契，有時候結實一個好朋友不在乎時間長久，我跟霍曦就是這樣」，利徹遠微微一笑，「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喜歡我送的這份驚喜嗎」豐？

簡汀點點頭，何止是喜歡，簡直是非常喜歡，「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水墨畫，雖然自己不擅長，霍曦是我最崇拜的畫家，有機會可以讓我見見他嗎」？

「你這麼快就想認識我的好朋友了」？利徹遠模樣促狹盡。

簡汀領會到他話里另外一層意思，臉發紅，「他是我的偶像」。

「那你這麼說，我得好好考慮考慮了」，利徹遠狀似深思的蹙眉，「霍曦相貌絲毫不輸於我，說不定你看到他后就對我沒想法了」。

簡汀知道他在開玩笑，忍俊不禁，「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難道你沒有看上我的皮相嗎」？利徹遠挑眉。

簡汀想了想，反問：「如果我的皮相不好你也會看上我嗎」？

利徹遠笑了，「我的圈子裡讓我有機會認識的美女確實比較多，但美則美，看多了其實沒什麼區別，尤其是現在整形技術那麼發達，我承認你美，但還沒有讓我驚艷的地步，我就是喜歡你身上那股子舒適的感覺，尤其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白襯衫、白布鞋，我以為你應該是個很休閑、但是有潔癖的女孩子，可拿錯行李箱后看到裡面的內衣我挺詫異的，覺得很有意思」。

這已經不是他嘴裡第一次提起那箱內衣了，簡汀還是會尷尬。

「不過真正吸引我的是那天你穿白布鞋的時候腳腕很漂亮」，利徹遠又獨特磁性的聲音又補充了一句。

簡汀抬頭與他對視，車裡很暗，他一雙瞳孔明亮迷人。

她差點與他對視不住，心想，他的眼神怎麼這麼帶電，「去吃飯吧，我開始有點餓了」。

－－－－－－－－－－－－－－

沁軒閣。

最近一個新開張的店，裡面的環境就像它的名字給人的印象，亭台、樓榭，再加上一壺月光白茶香氣氤氳，琵琶的聲音從屏風后裊裊傳來。

簡汀望著那盞屏風，木是上好的金絲梨木，中間是遊園戲春的圖，「這屏風價值不菲吧」？

「有眼光」，利徹遠品茶讚賞。

簡汀沉默喝茶，這一頓飯看來應該不便宜，「你好像很喜歡來這種古雅的樓閣吃飯，上回去的也是唐韻閣…」。

「可能是習慣了，這裡很靜謐，平時經常在商場上忙碌應酬，有時候會很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利徹遠放下茶杯，「我自作主張訂了這裡，你應該不會覺得反感吧，每個人的喜好不同，不喜歡的你可以跟我說，我會尊重你意見」。

「不是，我也覺得安靜點好」，簡汀望著屋檐上掛著的兩盞紅色燈籠，「這裡呆著很舒服，琵琶聲也好聽」。

「你不討厭我就放心了」，利徹遠微微一笑。

簡汀問：「我聽說公司和雅旦因為返點的事出了點矛盾，解決好了嗎」？

利徹遠淡淡道：「我暫時會縮減雅旦產品百分之九十的陳列面」。

「談崩了」？簡汀愕然，問完后，她又覺得太冒失了，男人一般都不喜歡女人糾纏工作上的事，「我只是隨口問問，你要是不願回答也沒關係」。

「也不是什麼隱私的問題」，利徹遠笑說：「我這次去北京，並不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我只是跟他們說，我已經入主泰元，泰元雖然近幾年牽涉假貨的事受到了影響，但畢竟積累了不少老顧客，我已經擬定了幾個挽回泰元聲譽的方案，下個月開始正式啟動，一旦口碑挽回來，泰元勢必成為網購這一塊的主力平台，雅旦主要也是打著將來趨勢發展以網路銷售平台為主的打算，一旦他和我們集團斷絕合作，以後我也會禁止他們公司的產品入主泰元」。

簡汀恍然，腦子微動，「過些日子雅旦肯定會找我們集團主動言和」。

「那他們公司要給的返點必須要

比原來的千分之五要多」，利徹遠眼睛里射出精銳的光芒。

簡汀終於明白過來，雅旦原先想逼迫利遠集團讓步，看樣子利徹遠早就料到了，這反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你是不是早就意識到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利徹遠點點頭，「想要一家公司長遠發展，必須要有能看清楚未來發展趨勢的方向，雅旦會想撤回返利並不奇怪，一旦我同意，只會有更多的合作商也會撤回返利，我這次不讓步，是想給其它合作商一點警告」。

簡汀聽完后，暗暗對他升起一股敬佩，怪不得他年紀輕輕便能擁有如此雄厚的財力，畢竟他看問題永遠看的比別人長遠。

「好啦，別聊這個問題了，吃飯吧」，服務員陸續將菜端上來，利徹遠給她盛了碗湯。

「這是什麼湯」？簡汀嘗了口，沒喝出來。

「驢肉湯」。

「真好喝」，簡汀抬頭說：「我等會兒想去把那副畫裱框了，不過不知道哪裡沒關門」。

「我知道有個地方，吃完飯我帶你去」，利徹遠低頭說完，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簡汀看到「唐鋼」兩個字。

他當著她面接聽，「好，我知道了…等會兒我告訴她」。

「怎麼了，是要出庭了嗎」？簡汀大約猜到了。

「後天，我陪你去」，利徹遠示意的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簡汀心落了地，其實她單獨去是有點怕的，她害怕，一直害怕著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不是為了制裁他們，她一點也不想去面對那些人。

「別怕，有我在」，利徹遠溫柔的親了親她額頭。

簡汀點頭，有他一句話，好像找到了依賴的位置。

晚飯後，利徹遠帶她去了老城區一家裱框的店。

店裡的老闆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瘦瘦老頭，正拿著鉤子想把卷閘門鉤下來，見到他時笑道：「利先生，又來裱框了，這位是…女朋友」？

「是啊」，利徹遠笑問：「今天這麼早要關門了」？

「我孫媳婦昨天生了，這幾天關門關的早回家看孫子」，老頭笑呵呵的打量著簡汀，「你女朋友真漂亮，什麼時候結婚啊」？

「順利的話明年就會求婚，看她願不願意答應我」，利徹遠含笑看了眼簡汀。

簡汀眼睛里流露出錯愕。

「利先生這麼優秀，一定會答應的」，老頭笑著接過利徹遠手裡的畫，「又是霍曦的畫啊，得好點裱框著才行，最遲也要兩天時間」。

「行，兩天後我來取」。

兩人選了個框架，老頭記載入本，出門時，利徹遠踮起腳尖幫他把卷閘門拉下來。

「謝謝啊」，老頭感激。

「不客氣」。

兩人上車后，利徹遠抽了一張紙，擦乾淨拉卷閘門沾染上的灰塵，簡汀看著他一根一根修長的指尖上沾著污漬，挺意外，實在見過他太多面了，這樣的他卻又是第一次見，很難想象他這樣一個大人物會跟街邊開店子的老人家也有幾分交情，還絲毫沒有架子，想想聶沛洋那幫人，總仗著出身優越，經常不會將比自己身份低的人放在眼裡，越想，越會覺得他身上的品質難能可貴。

「怎麼啦」？利徹遠擦完手指，見她還看著自己。

「你經常來這裱框」，簡汀問。

「偶爾」，利徹遠頓了頓，又說：「我媽喜歡刺繡，經常讓我來弄」。

「你家客廳的那副觀音菩薩刺繡也是出於你媽之手」，簡汀想了起來。

利徹遠莞爾點頭，「也是我媽逼著我掛上去的，她信佛」。

「你媽真厲害，那麼密密麻麻的刺繡都能綉好」，簡汀讚歎。

「你們一定會相處的很好」，利徹遠忽然別有深意的笑說。

簡汀心口劇烈的一跳，別開臉，「你之前說明年求婚是在開玩笑嗎」？

「這種事我不會拿來開玩笑」，利徹遠握住她細膩的手，眼神說不出的動人，「我們現在發展的很順利，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我認為明年我是可以向你求婚的，女人二十七歲不算大，但也不能說小了，也是值得考慮人生的終身大事，你

經歷過聶沛洋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我想你是有曾經想跟聶沛洋結婚的，但他讓你失望了，如果我現在對你報以不認真的態度來談戀愛，是對你的不尊重，也是傷害」。

「我明白了」，簡汀聽到自己心動的聲音，「徹遠，你讓我覺得很安心」。

「我很高興能讓你有這種感覺」，利徹遠看看時間，「還早，要不要去看場電影」。

「嗯」，簡汀贊成。

「還是去你和沐婷上次看電影的那家影院嗎」？利徹遠問。

簡汀點頭，「我在那有卡」。

影院在商場六樓，附近車子滿滿的，都沒有停車位，最後只能選擇停地下負三樓的停車場，進去的路有點複雜，利徹遠方向感不好，饒是簡汀指路也還是開的有點眼暈。

下車的時候，他嘆氣的說：「我要是一個人來，肯定會轉不出去」。

簡汀也好笑，不明白一個那麼聰明的人方向感怎麼會那麼差。

他甚至完全不知道電影院在商場哪個位置，簡汀一直領他過去，買票，進場，兩人買票有點晚，位子略微靠前。

電影還沒播放的時候，他說：「我已經五年沒有進電影院看過電影了」。

簡汀心裡微甜。

他又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簡，因為你，我現在覺得很快樂」。

簡汀回頭，撞進他烏黑的眼睛里，她的喉嚨和現在瞬間的被捏緊，然後鬆開，她的心好像差點飛了出來。

「我也是」，良久，她也輕輕的說，然後偏頭親了下他薄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

親完后，她臉部沸騰。

但她不後悔，在剛才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喜歡上了他。

看完電影出來，利徹遠把車鑰匙遞給她，「你開，下面的路太複雜」。

簡汀看到他糾結的雙眼，差點沒忍住笑了。

回小區后，他捧出來那束向日葵，簡汀目光在那些金黃色的花瓣上停頓了幾秒鐘，問道：「你為什麼要送我向日葵」？

「向日葵像陽光，我希望你像陽光一樣燦爛、開朗」，利徹遠彎唇說，「另外，其實我自己也挺喜歡向日葵的」。

簡汀捧過花，眉頭揚了揚。

「上去吧」，利徹遠送她到門口，手附在門檻上，笑眯眯的問：「我可以進去喝一杯茶嗎」？

他眼睛有一絲絲的渴盼和希望，簡汀突然想起在電影里他湊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最終心軟，「就一杯」。

「好，一杯」，利徹遠彎著唇。

進屋后，她把花放在鞋柜上，後面細細密密的男性體溫砸上來，利徹遠轉她身體，手從她下巴處撫上去輕輕撫摸，幽沉的眼裡泛著曖昧的笑意，「我現在要喝那杯茶了」。

氣氛陡然一熱，簡汀被他灼灼的親吻住。

現在這個吻已經不再陌生了。

他托住她臀部，她雙腿驚呼了聲離地，抱住他脖子，利徹遠得逞的一笑，將唇覆住。

他的吻溫柔又纏綿，她沒辦法拒絕，尤其是今晚，他一句快樂和有關對她尊重問題的探討，她是深深悸動的。

對這樣一個真心以待的男人，她沒辦法再給自己找借口去拒絕。

利徹遠走了幾步，壓她進沙發里，唇舌年輾轉進她優美的頸項里，簡汀輕輕咬住下唇，聽他沙啞的在耳邊說：「下午開會的時候一直就在想該怎麼脫掉你的絲襪」。

簡汀只聽「轟」的一聲，腦子成了醬紫。

她身體灼燙的發顫，氤氳的眼睛里掠過絲迷茫，「我們現在發展的有點過快，我希望我們可以一步一步來」。

「我們一直都是一步一步來，只是我腿太長」，利徹遠低頭一看，懷裡的女人臉蛋宛若三月的桃花，他心中一盪，將俊臉深深的貼進她白皙的脖頸里。

簡汀輕輕嗚咽了聲，「別，外面能看到」。

利徹遠吃力的往外一看，這裡是二樓，旁邊一棟小洋樓里幾層燈火通明，依稀的，還能看到人影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他臉色掠

過一陣陰暗，鍵臂一撈，她再次跌到他肩膀上。

他下了一層樓梯，抱著她坐到最裡面的餐桌椅上，她背在餐桌上，仰頭，兩人抱住彼此互相親吻。

夜色越發濃厚。

她的絲襪掉在地上，利徹遠終於按耐不住暗啞著聲音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徵求的說：「我想進去可以嗎」？

簡汀腳趾頭縮了縮，望著他越來越熾熱的雙眼，羞赧至極，「我們交往沒多久，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利徹遠烏黑的眼睛依舊灼熱，可卻多了絲憐惜，「我尊重你」。

================

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