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起身踩著拖鞋往廚房去，沒一會拿了個空碗和一雙筷子出來。

王辰揚眉：「你不是已經吃完了？」

常青點頭：「吃是吃了，不過吃的味道不太美味，一桌子的營養專家。」

她是不好意思講，吃的那些東西味道又淡調味料又少。

常青是被王辰戲稱調味料女王的，她做飯全靠調味料了，結果現在不讓她吃。

私心裡想著，大家都很苗條，人家都是專家，就是這吃的不合胃口。

「幹嘛。」

她看著他。

王辰拿著自己的碗將裡面的米飯撥出來一些放進她的碗里，倒是不多，也就兩三口的樣子。

「魚咸。」

常青咬著米粒：「你說我真的應該去？那我學校那邊怎麼辦？」

時間有點緊。

好像有點過於追求名利了。

王辰剔著魚刺，他的腰部不太舒服，擰了下眉頭。

這破身體，現在讓他有點控制不住的感覺，說不定哪裡就不舒服了。

試著肩膀往右側壓壓，說：「不是能排開，只是去上個節目，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加上化妝一個小時夠不夠。」

常青認同。

「明天晚上想吃什麼？我下了班以後去趟市場，超市的東西不行。」

太晚了，幾乎也沒有太新鮮的，菜還是去市場買比較好，可惜早上他們家不開火。

他有點累。

「你不是在醫院食堂吃嘛。」

好好的回家做飯幹嘛。

為了他？

那可不用。

他那些年沒人照顧也活過來了，他不需要別人照顧，同理他也不想去照顧別人。

常青：「在食堂吃的太久了，偶爾回來吃一頓，也就做這麼兩次，不點菜就沒機會了。」

反正他不領情，那自己就不做了。

王辰：「那炒蒜薹吧。」

她收了筷子，看看王辰那碗里，自己夾了一些刀魚邊上的肉放到他的碗里。

「我去洗澡了。」

「剛吃過飯。」王辰念她。

常青覺得沒關係，反正她也沒有吃多少，現在不洗，等會洗頭髮一直不幹。

她不喜歡吹風機。

「給我吃魚邊。」

王辰嘆氣。

實在領會不了她的好意。

常青驕傲：「那是，我覺得最好吃的就是這地方，味道全部都進去了，我可喜歡吃這裡了。」

就是刺多了點。

別瞧那些長得很好看的魚肉，又寬又漂亮的，可吃起來沒有魚邊有味道。

王辰對她的結論嗤之以鼻。

「調味料女王！」

你吃的全部都是調味料。

常青拿著睡衣進了衛生間，簡單沖了沖，套上睡衣又出來了，自己去房間里找東西。

王辰吃飯的速度不是很快。

「對了。」

他對著屋子裡的人開口。

「嗯，你說，我聽到了。」

常青翻著自己的衣服，今天的衣服記得是哪裡弄髒了，結果剛剛找了半天沒找到。

「明天可能有人來家裡裝移位器。」

常青探出頭：「需要我在家嗎？」

如果過來裝東西的話，她不在家是不是就有點不方便的？

王辰說：「壯壯明天來。」

「那行，如果需要我，你就和我講，我能請假的。」

她最近表現的不錯，硬說家裡有事，主任也不能拿她怎麼樣，衣服徹底找到髒的地方進了衛生間試著去洗洗，結果洗不掉，扔進了洗衣籃里，想著明天送洗吧，到時候看看洗衣店能不能弄掉。

「改天我請他吃個飯吧。」

趙壯壯這人嘴是真臭，眼睛還長得有點毛病，總是斜視看自己，不過看在他和王辰這樣要好的份兒上，確實也幫了他們很多。

這客得請。

她不會自戀的認為趙壯壯是為了她，可沒那麼大的臉。

「不需要。」

王辰是屬於過河就拆橋那伙的。

吃過飯他要移動的，常青正好出來，幫著他試著移動到輪椅上，先固定好輪椅，不然一碰就跑，就沒辦法讓他坐進去了。

扶著他的腰，王辰的手抱著她的脖子，他的腿還是用不上力。

不僅是腿，就是這腰偶爾都不能運動的厲害，不然也許就好幾天使不上勁。

「沉不沉？」他問。

他覺得這樣挺可憐的，見過女人抱男人嘛。

這也差不多了。

常青做習慣了就不會覺得多費勁，累是肯定累點，和幸福比較起來，這點累也不算是什麼。

「你的腳試著看能不能動動。」

王辰看著自己的腿，動嗎？

他的腰現在都已經很不舒服了。

王辰：「扶我坐下送我過去床邊吧，我的腰有點不舒服。」

常青哦了一聲。

她推他到床邊，又開始扶著他，幾乎承載了他全部的力氣，可王辰不用，他寧願用自己的手臂力氣。

「你去幫我打點熱水。」

常青明白他就是想支開自己。

還是聽話離開了卧室，她故意放慢速度，覺得剛剛說的那句讓他動動腿就不應該，明知道他是這情況。

可她工作久了，就有職業病，怎麼對別的病人的，就很容易怎麼對他，沒思考話就出口了。

墨跡了一會，才端著水盆出來。

他已經上床了。

自己躺平了，他現在不能坐著。

常青拿著毛巾給他做熱敷。

「明天家裡裝了移位器可能就會好多了。」

常青點頭。

你說好，那就是好。

「腰怎麼疼的？你說給我聽聽。」

王辰就是覺得難受，腰部就和木板一樣的發硬，肩膀也是僵硬的。

還得給他針灸，針灸以後按照往常他肯定去書房，但今天沒有動，拍拍床邊。

「找個電影看吧。」

常青想，他肯定是特別難受，不然不會陪著她看電影的。

「我去倒水。」

倒了水以後，塗了點潤手霜回到床上，扯著被子，鑽進他懷裡，拿著遙控器找節目。

常青將屋裡的燈都關掉了，僅依靠著電視里的光照亮著屋子，她趴在他懷裡，時不時講點什麼，王辰偶爾會撫摸撫摸她的頭。

她躺著躺著就困了，感覺到有人吻著自己的嘴唇，她回應了一下然後就徹底睡過去了。

因為她很清楚，這是無意識的，他只是想吻吻她而已。

王辰這情況，夫妻生活不能太過於頻繁，甚至要減少在減少，他的腰很不好，能保持成現在這樣，這已經是非常走運了。

她也沒奢望他以後能走，能不能走常青早就想好了，不能走也還是他。

只要不嚴重，她就感謝老天了。

這就算是對她和王辰的一種照顧。

早上不知道是幾點，反正她沒有睡醒，就聽見手機響，常青抓著電話。

掀開被子正想出去聽，怕吵醒他。

他就特別討厭沒睡醒的時候有聲音，哪怕是關門的聲音，對這個很敏感。

後面有手拉她。

「你聽吧。」

他昨天睡的比較早，今天狀態還好。

是周紫打過來的。

自從出了那事以後，周紫對常青就一直覺得過意不去，她甚至都很少和常青見面，她怕。

她怕見到常青就會想起來那些事。

她固定每次上衣服都會給常青帶五套打底，有什麼好吃的馬上就郵寄過來，時時刻刻掛著她姐。

對於周紫的心結，常青確實也沒辦法去化解，她和妹妹談過，這是命怪不到誰，可周紫這孩子你看著大咧咧的，心還是有點細。

自那以後電話里從來沒提過盛明華一句，絕口不提。

「姐，你醒了嗎？我是不是電話打早了？」

「沒有，我剛起，怎麼了？」

「姨媽這個周六過生日，你要回來嗎？能回來嗎？如果回不來的話，禮物我就幫你選了。」

是盛明安的生日。

常青每年都是要給姨媽過生日的，前兩年情況特殊，她確實心情一直好不起來，整個人誰都不想見，好幾年過年都沒有和大家見面了，不願意見，禮物呢，都是周紫幫著她準備的。

過生日肯定要外面吃飯，酒店是周紫定的，錢是她出的，禮物是她幫自己買的。

常青拍頭。

給忘記了。

這可怎麼弄，她周六和人約了要去電視台的。

「是不是挪不開時間呀？挪不開也沒事，我和他過去就行了。」

常青笑：「每年都麻煩你，說是我給姨媽過生日，最後是你給過的。」

周紫：「我們倆不用分彼此，不是你，我也不會給她過什麼生日，我又不是有癮，她多能念你是知道的。」

周紫不喜歡盛明安，甚至她很討厭自己姨媽，周愷不可能不講關於陶御達的事情，那些年陶御達對盛明華是什麼樣，明明能給弄個好工作，結果讓盛明華去干苦大力。

「姨媽平時也沒個什麼人能說。」

周紫說：「你放心吧，她隨便念，她不念完我不走，我會和她說明白的，放心。」

每一年她都把盛明安給哄的很高興，也保證不搶常青的功勞。

「嗯？」常青扭頭看王辰。

他拉了拉她衣袖，常青看過去。

「怎麼了？」周紫問。

「你姐夫讓我把錢給你……」

「哎呀，到時候再說吧，我先掛了，我這得起來吃飯然後去店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