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

憑什麼你攆我。

「我不。」

「你往上看。」

常青抬頭看過去，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樓上窗口站著的那人不是他還能是誰。

「你說愛我呢，你就上來，你說不愛我呢，就轉身去死吧。」

王辰狠狠道。

幾十米開外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怨氣，小小進行安撫一把。

「今天到的？」

王辰的回答就是直接把窗給關上了。

常青慢吞吞爬上樓，走上樓掏出鑰匙開著門，進了門就看見王大爺翹著腿品茶呢。

她家裡現在多了很多屬於他的東西，什麼刮鬍刀、牙刷、拖鞋以及一些衣服和他私人用品一類的，他喜歡喝的，他的一些畫板和筆一類的，屋子她原本覺得還挺大的，結果他一入住，就顯得太小了。

「給我倒杯。」

常青拿下來包，換著拖鞋和他說著話。

可惜那人根本沒聽見，或者聽見了根本沒打算幫她泡，踩著拖鞋去了窗邊。

常青無奈，自己伸手倒了一杯，喝了口水潤潤喉嚨，在醫院的時候就有點渴，不過著急回來，就沒補水。

從後面摟著他腰。

「生氣了？」

「我可沒那麼小氣。」王辰推開她。

就現在這種狀態，完全不是他們相處的風格，太唯美了。

有點嚇人。

王辰走到床邊翻了翻一個包，從裡面掏出來一個盒子對著常青就砸了過去。

「我頭。」

常青捂著頭，呲牙咧嘴。

肯定砸紅了。

就不能溫柔點。

「你沒長手嗎？就不能遞給我嗎？」

一定要用砸的，還砸的那麼准，你能找到女朋友，那真是……她眼瞎。

王辰喝著茶，一口跟著一口的，不知道喝的是什麼茶，反正常青看著他喝就有點小饞，他弄的好像很好喝的樣子。

自己剛剛也喝過了，苦溜溜的還帶著一絲的澀，哪裡好喝了？

難道自己和他喝的不是一樣的東西？

那就太壞了吧。

上手過去搶他的杯子，王辰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做一般，直接鬆手。

常青喝了一口，還是那味兒。

晃晃盒子：「什麼？」

從大小來看，應該是首飾一類的禮物，可好好的為什麼送她首飾。

「你拆開看看。」

拆了開，咦。

戒指。

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沒有名堂就送戒指，那……

抬頭看過去。

常青：「你要結婚嗎？」

王辰揚揚下巴：「不是早晚都得結，這和人早晚有一死是一樣的，早辦早痛快。」

常青問：「受什麼刺激了？」

她了解的王辰對結婚這事就不是很感興趣的，這是怎麼了？眼睛轉了一圈，不會是……

韓劇不是有三寶嘛，不會來這個吧。

王辰陰嗖嗖開口：「你最好別說話，不然我不保證不出手打你。」

常青將癌症吞了回去，那他的舉動就是很反常的，他自己都說了，對結婚這事不是很感興趣，現在怎麼又感興趣了。

她？

她才不激動。

婚姻對常青來說，是恐懼大過喜歡，小時候見過的那些婚姻都很可怕。

婚姻里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都是面目全非。

王辰看了她一眼：「就領個證就好了，別的不辦。」

什麼婚禮，什麼婚紗，要這些那就別找他。

「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得癌了。」王辰沒好氣說。

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句嘛。

常青對準他的後腦就狠狠拍了過來，她是用了真力道的，以至於打下來還帶著聲兒呢。

啪！

王辰的臉湊了過來，常青訕訕舉起手橫在兩人之間：「童言無忌，誰讓你亂說話的。」

「你家裡要通知嗎？」他問。

常青低聲：「我還沒表態呢。」

怎麼就搞的馬上就可以去結婚了一樣。

王辰皮笑肉不笑：「你說句別的試試。」

大哥，你這不是求婚，你這是逼婚。

常青：「不開玩笑，這有點快，我也沒準備好。」

王辰嗤笑：「你要準備什麼？我們就是登個記而已，日復一日還需要準備嗎？」

「你上午就給我發信息，什麼日復一日，什麼意思？」

跟著這人，腦筋就不能正常範圍轉動，可常青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

王辰沖著她挑眉毛，指著床，哼了一聲：「我們倆這不是日復一日。」

常青看著他對自己不正經眨眼睛，常青斜視他。

腦子裡一天怎麼不裝點乾淨的東西，就裝黃色顏料了。

「那結婚還得天天住一起？」

這就麻煩了，你談戀愛能說不給做飯不管家務，結了婚了，這些事情是不是都要她來做？不是她推搪，而是真的沒時間，每天單位就夠忙活人了。

王辰；「到時候再說吧，你先跟家裡打招呼看看，萬一人家再給你介紹個李衡劉衡呢。」

常青：「……」

常青也沒料到，明明是陶青澄喊著要結婚，似乎被她給趕超了，她跟老太太就稍稍提了提，她對天發誓，就真的是稍稍提了提。

電話那邊就沒動靜了。

她這心裡就七上八下了，不同意？

老太太：「想好了？結了再離就變二婚了。」

常青：「姥兒，你這……」

「想結就結吧，你覺得好最重要，什麼時候有時間領著他回來一趟，認認門，酒席打算在哪裡辦？」

常青：「不打算辦酒席。」

老太太皺眉：「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老太太想，要是王辰的意見，那他就是不負責。

女人這一輩子能留下什麼，不就是這點幸福氣兒。

常青說：「我不想辦，我這情況特殊，到時候大家都難為，而且宴請別人也不太合適，就到時候每家發點喜糖就好了。」

老太太嘆氣。

「女人這被子也就漂亮這麼一天，你就連這一天都漂亮不上。」

常青：「哪能呢，我天天都美。」

老太太覺得既然是常青不想辦的，那就算了，有自己的原因，出於各方面綜合考慮過了。

「帶他回來吧。」

常青和老太太約的是28號，就正好下個月她有時間，回家去一趟然後請假去登記。

……

盛明安看著陶青澄；「常青要結婚了。」

青澄：「挺好挺好。」

明安看向女兒：「你知道她找個什麼條件的？」

陶青澄沒聽說，但看她媽這架勢，應該挺不錯的吧。

「什麼條件啊。」

「有錢、高學歷、人長得好，各方面都好。」

完全把周曄給比到地下去了，周曄放在王辰的面前，能比嗎？

陶青澄皺眉：「那不是挺好的，嫁的好值得恭喜。」

「她是嫁的好了，你就連常青都不如，你看看自己找的是什麼玩意兒？將來就指望你養，就找個小白臉子，你說全家哪裡有你這樣的，拿出去說都是叫人笑話。」

太丟人了。

「這也就是你爸過世了，你爸要是活著，你讓他進我們家門試試看。」

青澄就是吃死了自己不能對她怎麼樣，完全自暴自棄。

陶青澄站起身，這樣繼續說下去還得吵起來，沒有必要。

往門口走，穿上鞋就準備去周曄那裡，她偶爾去周曄家裡過夜，不管盛明安高興不高興，她願意吃什麼，周曄就給她買就給她做，你說呆在家裡做什麼呢，一個老媽成天叨叨叨過去的那點事，處處找你不痛快，一個事事都肯聽你的。

「你給我站著，不許去。」

「媽，你還想怎麼樣？」

「我怎麼樣？」盛明安發飆，指著大門，這周曄呢身上的不好肯定就不是一天形成的，沒錢就是最大的錯，陶青澄把人帶進帶出的，盛明安總不能拿刀把人剁了吧，陶青澄要結婚就得換屋子裡的床，周曄的意思呢，就睡那張沒關係，何必花這個錢呢。

他說的是睡過去陶青澄和陳暮躺過的那張，盛明安這事兒上就已經憋氣了，周曄說話呢你也不能說他是沒分寸，可能人家早就想好了，所以才敢放肆，提到了以後生孩子的事情，家裡就兩個房間嘛，那盛明安的身體不好，勢必就要周曄的父母過來給帶孩子，盛明安那意思，樓下的倉庫不是裝修了嘛，叫周曄父母去住樓下，結果她一說，你猜怎麼著。

周曄說了，他不能讓他爸媽受委屈也不能叫盛明安受委屈，到時候就他爸媽帶孩子睡小屋，盛明安睡大屋，他和陶青澄睡客廳。

你讓盛明安怎麼理解？

「他還沒進我家門呢，這就幫著我安排誰住哪裡了，他爸媽一輩子都別想踏進我家的大門，門也沒有，想著我死了就給他們騰位置？做夢。」

陶青澄：「誰也沒那麼想，你非要這樣想問題，別人也沒辦法。」

「你們住吧，我搬走。」

陶青澄：「我說了，要麼你就把這房子賣了，換成錢貼你娘家，這樣大家都省心。」

咣當一聲，摔門就離開了。

盛明安坐在椅子上掉眼淚，過去陶青澄哪裡這樣對過她，吵都沒有吵過一句，她最聽話的，現在被周曄給拐帶的，徹底變了個人，還對著她摔門，拿著話來刺她，越想越心酸。

她處處為了青澄好，可青澄對她還有這麼多的意見，過去覺得孩子什麼都不說，原來不是不說，都藏在心裡了，等著有朝一日全部都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