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衡,吃飯了。」
張衡:「媽,我都說過了,我都這樣大,你這樣喊不合適。」
張衡媽媽瞪了兒子一眼,很溫柔一瞪。
一百歲你也是我的兒子,媽媽叫兒子,叫個小名怎麼了,不犯法。
「和誰通電話呢。」
張衡洗了手回到桌前:「就一認識的人。」
打電話的人是盛明安。
不過張衡覺得真的姨媽這樣叫他有些負擔,他是單身,但單身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常青。
他相了很多次的親,也和相親對象試著短暫的接觸過,只是都不合適而已,被他媽知道了呢,肯定又要生事,所以他沒講。
「星期六,你阿姨給你介紹了個設計院的姑娘,本地設計院也就這樣吧,不過家裡父母都是設計院的,還算是說得過去。」張衡媽媽坐了下來,對著兒子道。
張衡這個年紀不結婚,並不是因為沒人給介紹,相反的,張衡自己願意的話,絕對可以從周一看到周末,每天都不帶重樣的。
但大多數張衡媽媽挑的都是家事比較好一些的,對方父母都是文化圈的,這樣彼此交流起來也不是很難。
之前衡衡姨媽給介紹了一個哈佛的姑娘,各方面都很優秀啊,可惜對家裡不算是太孝順,直接就被張衡媽媽給剔除掉了,腦子好不代表一切都好。
張衡嘆氣:「知道了。」
「你嘆什麼氣。」
他媽就笑。
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你這樣的條件。
你知道她家張衡多搶手嘛,人好脾氣好,各方面都很好。
周一到單位就接到盛明安的電話了,他接了。
「張衡啊,沒打擾你工作吧。」
張衡說:「姨媽,我想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
盛明安一愣。
猜到他要說什麼了,盛明安覺得心情稍稍落了下來。
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想給常青找個更好的機會,所謂更好的機會,張衡家就是。
「姨媽打擾到你了是吧,我這是病急亂投醫,常青並不知道我這樣的,她也不是那個意思,姨媽就是覺得呢,你看你們倆就有這樣的緣分,都這個年紀都單身,你忙吧,我掛了。」
張衡不善於給人難堪。
「姨媽,很抱歉。」
「沒什麼抱歉的。」
盛明安的想法呢,不管主動不主動,常青真的和張衡結婚了,誰主動又能怎麼樣,生活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家裡現在紅緋、黛瑤一個塞一個的好,只有青澄和常青過的不好。
「這樣吧,姨媽,我改天請您吃飯。」
……
常青從沉江回來,今天的飛機延誤了,她在機場等到了十點多,才開始登機,想著不清楚王辰那邊的司機不會還在等吧。
手機信號特別的不好,一會有一會沒的,想打都打不出去。
晚上十點半準時起飛,落地都是後半夜了。
飛機上的乘客抱怨的不是很多,也有可能是大家都累了。
常青按照秩序下了飛機,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向京的風是真涼啊,半夜是真冷啊。
她覺得自己已經穿的不少了,結果根本不夠看。
出了大廳,手機就響。
「常大夫,您已經到了嗎?」
司機已經等了幾個小時了,是按照原定的時間過來接班機的,結果正好服務台說向京今天天氣比較惡劣,沉江那邊能不能起飛還不一定,幾點起飛目前也沒有得到通知,他又返回去接的王先生過來。
「我已經到了,抱歉,真的抱歉,我沒想到它竟然會延誤。」
常青沒坐過飛機,她坐的這幾次確實很幸運,沒遇上過這種情況。
這一等就多少個小時,第一次見,她很怕司機一直等,這會讓她很不好意思。
司機還寬慰了常青兩句,說這是常有的事兒,碰上惡劣的天氣也沒有辦法。
「您現在在幾號出口呢?我馬上開車過去。」
常青抱了一個8號,背著包就從裡面出來了,一出大門那風更加打臉,呼呼往臉上拍。
差點沒把她給抽過去,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臉被拍的生疼生疼,特別就這個出口處,風特別大。
司機車子開過來,常青伸手去拉車門,看見裡面的人愣了一下。
「常大夫?」
司機叫了一聲,似乎不太明白常青為什麼不上車。
坐了進來,帶上車門,車子很快滑了出去。
「不用不用……」常青擺著手。
王辰已經把身上的衣服直接捂在她的身上了,常青看著他就穿那麼一點,他現在還是病人。
「穿著吧。」
「這麼晚你還沒睡?」
她的鼻子和臉都通紅,就只是出個大門的距離,就凍成這樣了。
「嗯?」
常青不自然地移開眼神。
王辰倒是沒怎麼樣,就是她這被拍的厲害,喉嚨就不舒服,這個時間針灸也不現實,王辰就直接讓她睡了。
其實他試著打過電話,想讓她不能飛那就明天看天氣再說吧,結果一直打不通。
「那王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王辰看著司機,說:「這樣,我給你拿錢,你去替她交兩百塊錢的電話費。」
司機接過錢,表示自己明天就去辦。
他是沒的睡了,因為他從來也不是那種會乖乖聽人勸的人,手裡的活要趕緊的結束掉。
常青早上六點起床的,比以往起的害早了一些,這是狀態不是很好,流鼻涕了。
看樣子是昨天吹了風。
「常大夫,早。」
「你早。」
常青踩著拖鞋進了廚房,從冰箱里翻出來一塊姜,這廚房可真不像是擺設。
裡面應有盡有。
不太符合王大才子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他的廚房就該是空的,你說裡面就連姜都有,這像話嘛。
她煮了個面,那些買的早餐吃多了,味道也就那樣了。
自己沒收他治療費,就借用他家廚房煮個面,不算是過分吧。
清水煮白面,然後翻出來一袋香菇醬。
「這個是哪裡買的?」常青問護工。
護工說是在西街那邊,以為常青是覺得好吃想要帶回沉江:「常大夫你要是喜歡,我下午出去幫您買一些。」
「和我講話就隨便點吧,別您您您的,我聽不習慣,我也怕聽習慣了就把我自己當盤菜了。」她講著冷幽默,護工笑了笑,她抬眼:「我偷吃了人家的麵條和香菇醬,是想補回來。」
護工瞭然點點頭。
「能出去的話,我陪您……你去買。」
「那可好,我先謝謝你了。」
端著碗準備找個地把早餐給解決了,那邊王辰出來了。
「吃什麼呢?」
他動了動鼻子。
常青說:「白水煮白面。」
王辰說:「給我來一碗。」
常青:「小付給你買了早餐。」
王辰笑了一聲:「吃外面的東西吃多了,就想吃點味道單一的。」
這話是誇她?
聽著可不像。
「那我這碗給你,我去吃買的早餐。」
她實在懶得去煮第二碗,王辰吃了自己家的也不用賠,她也不用出去找同樣的東西補回來了。
「謝謝了。」
「客氣。」
他明明吃的就是普通的麵條,可吃的這個香,常青食不知味的想著,那麼好吃嗎?
香菇醬是挺好吃的,是她喜歡的牌子,就那醬配著麵條吃,連吃一個月她都不會膩,去沉江的時候還背了幾袋呢,後來吃了也懶得找了,反正還有食堂可以混。
手裡的油條怎麼吃怎麼油。
真的一大早吃這個東西太油膩了,她昨天睡的又晚,食慾也不是那麼好。
豆漿這個東西呢,不加糖有些澀,加了糖甜兮兮的。
王辰看她:「想來一碗?」
常青搖搖頭。
他挑挑眉。
「油條有點膩。」
特別對熬夜過後的人來說。
「是吧,我也……」
收住聲音。
真是給個台階,你就會直接往下飛啊,她在心裡吐槽自己。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
「幾袋挂面還是請得起你吃的,就當成你自己單位,別拘束。」
常青笑笑。
吃過飯給他針灸,王辰眼眶下方黑的厲害,看起來也不是很精神,倒是治療的過程當中沒睡。
「我上次做噩夢你看見了?」
常青:「你沒想開點葯喝喝嘛,可能會有點效果。」
這也算是病,有病就得治,不能死扛。
王辰看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腿上活動著,她除了那一天注意力不太集中之外,她一直都是很細心的。
哦,他忘了說,他現在好很多了。
不會再夢見他爸一身是血的出現了,可能過了那個節,就自己好起來了。
「我現在治腿呢,不方便喝其他的。」
「不影響的。」
她是專業的。
王辰不搭話。
他就是不想喝,不行嗎?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他的屋子挺大也挺乾淨,多餘的東西沒有,這才是他的風格,因為等時間,閑來無聊她就將視線往牆頭上瞧了瞧,常青發誓這只是一種習慣性的舉動,視線落在床頭停住了。
「你這畫……」
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