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剛才說了什麼？」小和尚悟空扭頭看著墟竹問道，傷口處還有些發疼。不過並無大礙。

顯然小和尚沒有注意到，大漢的一刀足以將神像消融，劃在他身上，卻僅僅只是皮外傷，究竟有多古怪。

自然這一點，死去的大漢也沒有注意到。

「沒什麼！」墟竹擺了擺手說道。

「過來！讓為師給你包紮傷口。」墟竹對小和尚悟空招招手。

小和尚悟空乾脆果斷的將上衣脫去，露出精瘦的上半身，身上或多或少有些深深淺淺的傷痕，顯然以前是吃慣了苦頭的。

墟竹給小和尚悟空包紮傷口的時候，小和尚悟空忽然低聲說道：「師父！你是個斯文人，不知道那些人的兇狠。我跟你說，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我讓你跑，你就快些跑。千萬別猶豫，也別回頭。我有本事自個脫身。」

墟竹微微一頓，笑著回答道「師父，知道了！」

悟空小和尚彷彿是自言自語，卻又彷彿是不甘心，想找個人傾訴道：「我其實是有幻想種子的，但是卻修鍊不了內功，被人從家族裡趕了出來。我不甘心，所以我要去古劍門或是火雲宮。我相信那裡一定會有辦法，解決我的問題。」

墟竹卻忽然說道：「你的情況，其實為師很清楚喲！」

悟空小和尚頭也不回，撇了撇嘴道：「師父！別鬧！我在和你說正經的。你一個整天坑蒙拐騙的和尚···說不定還是假和尚，能知道什麼？」

墟竹道：「你身體里的幻想種子很特殊，它雖然無法誕生任何的幻想力量，卻又是一切幻想力量的剋星。因為它可以消弭一切的幻想。」

「這個世界所有的內功心法，都和幻想虛實掛鉤，在你的幻想種子作用下，你自然無法練出內功來。」

悟空小和尚猛然回頭，盯著他這個半路認的師父，其實可以算作是結夥坑蒙拐騙的同伴，忽然有些疑惑起來。

眼前的這個朝夕相對，彷彿無比熟悉，脾氣也十分好的和尚師父，在他眼中漸漸的彷彿蒙上了一層迷霧，讓他有些看不清晰起來。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悟空嗎？」墟竹忽然說道。

「誰知道！」悟空小和尚其實很好奇，但是此刻卻故作不屑。他有些逃避之前一瞬間的真實，懷戀那種與師父每天相互挖苦諷刺的輕鬆，不想將其打破，揭露只是謊言。

「因為你天生有看穿虛幻的能力，一切都只會在你的面前呈現真實。你天生了悟了空泛，從最虛無之中，直面真實。」

墟竹的話，悟空小和尚聽不懂，他甚至感覺，師父這話並非說給現在的他聽的。

至於他什麼時候能懂，悟空小和尚自己也不知道。

「去古劍門吧！你的特殊性，可以讓你很快得到古劍門門主的青睞。他會教你絕世無雙的武功，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強者，會讓你擁有報仇雪恥的本錢，會讓你成為人上之人。」墟竹摸著小和尚悟空的腦袋說道。

悟空小和尚一愣，雖然自己早已做好了決定，這分別隨時都會來臨，但是真的到了快要說分別之時，眼眶卻不自覺的紅潤起來。

「那師父你呢？不如我們一起進入古劍門吧！你其實看起來應該年紀也不比我大多少，還是有機會的。即便是沒機會···我們也可以一起去闖斷夢峽，只要走百里，我們就可以都進入古劍門了。」悟空小和尚扯著墟竹的袖子說道。

平日里無論看著多麼堅強成熟，他畢竟也還只是一個孩子。

墟竹笑眯眯的說道：「不了！師父有師父的路要走，師父正在做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雖然···其實應該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意義。不過有口氣，師父卻咽不下去，這算是正經的第三場，師父可是非要贏不可呢。」

墟竹的話說的雲里霧裡，悟空小和尚只聽懂了極小的一點點。

「師父你不是說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嗎？你這麼放不下，可是犯了嗔戒！」悟空小和尚說道。

墟竹哈哈大笑：「不錯！師父我破戒了！但是怎麼辦呢？師父上無師父，亦無佛祖。即便是破了戒，又有誰能懲罰師父呢？」

「師父破了戒，毫無懲罰。那戒律又豈還是戒律？」

悟空小和尚聽著這話，總覺得不對勁。

他雖聰明，卻是在市井之中成長，並未經過太多的教育，有些道理他很難真的明白，更不知道，有些戒在心，而不在身。

對於有些人而言，心破了戒，那麼就再無顧忌，與身外無關。

「不對！師父！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看來你的來歷，很不簡單啊！」悟空小和尚這才反應過來，幾乎是跳著腳指著墟竹說道。

墟竹道：「如你所見，一個落魄江湖的野和尚而已！」

悟空小和尚卻兩眼放光的看著墟竹，忽然試探性的問道：「難道···師父你就是那些文本傳記之中所說的，遊戲人間的世外高人？你之前不過是在考驗我？」

「師父！不要再隱瞞了！有什麼絕世神功，就趕緊交給我吧！像我這樣的弟子，前五百年，后五百年，都很難再找到了！」

墟竹聞言哈哈大笑，在悟空小和尚的後腦勺上拍了三下。

「傻小子！」

「有緣無緣！且看造化！師徒真假，只論因果。」

說罷墟竹竟然轉而走到野廟後面的一個小隔間，倒頭大睡。

夜半三更，小和尚悟空遲疑著推了推墟竹。

卻不料墟竹瞬間睜開了雙眼，定神看著他。

反而給了小和尚悟空一種錯覺，彷彿他這個便宜師父，真的一直看著他似的。

「你做什麼？」墟竹問道。

小和尚悟空摸著小光頭，嘿嘿笑道：「師父拍了我後腦勺三下，難道不是準備三更半夜的時候，再傳我神功絕學嗎？」

墟竹哈哈一笑：「悟空！悟空！這個法號當真沒有給你取錯！只希望你日後別撞到那槍口上去。」

不等小和尚問明白，墟竹便道：「你既然知道我要教你一些東西，那就豎起耳朵聽好了。我真正的本事，你不能學。因為你要去學另一個人的本事。」

「不過為師會的東西不少，給你點好處，卻也是綽綽有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