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她們怎麼能到這裡？」驚叫出聲的是眠星道人。

他說的不錯，這裡是時空歸墟，倘若古傳俠將自己當做是一場夢，確實能夠來去自如。但是並不代表著古傳俠也能夠將旁人隨意的帶進來。

「這自然是因為有人做夢了！心念一起，便會有夢。」古傳俠笑意盈盈的看著令狐聰，眼神充滿了玩味。

古傳俠送來的禮品雖然輕薄，但是無一不是打在令狐聰的軟肋上，那一串佛珠，那一方手帕，更是牽動了他心中的某些情愫。

只要令狐聰還有夢，那麼古傳俠便能讓他夢想成真。

但是古傳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這也同樣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就連任瑩瑩、令狐聰他們這樣的當事人也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已經很複雜了，古傳俠有必要將岳靈衫和儀靈都牽扯進來，讓事態更加複雜嗎？

不過詭異的是，原本任瑩瑩與三聖母針鋒相對的氣氛確實也暫時被緩和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沉悶、凝固的氛圍。

三聖母臉上的表情變得冰冷，此刻真正高潔的彷彿九天之上的神女，是那樣的遙遠而不可企及。

毫無疑問，醋罈子打翻了！

她能夠容忍令狐聰和任瑩瑩之間的瓜葛糾纏，卻絕對無法容忍陷入這瓜葛糾纏之中的不僅僅止於此。

她甚至會產生許許多多的聯想，聯想到令狐聰會不會還有更多的『紅粉知己』。

上清、太清兩脈的道人們臉上的表情忽然微微放鬆下來，他們看到了三聖母的變化，也順勢的都想通了這一點。

如果令狐聰是個渣男的話，那麼三聖母即便是對昔日劉璽用情再深，此時只怕也難免心灰意冷。

這等於從源頭上解決了問題。

「你竟然想到了這個法子，不錯···不錯！這樣的法子，我們以前為何想不到？既然一切都起源於情，那麼只要讓這情不再，那麼事情就得到了完美的解決。」白玉蟾有些興奮的將聲音傳遞過來，完全沒有看到古傳俠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

他們顯然有些忽視了，三聖母是不完整的。

她沒有完整的神性或者人性，正常人面對三個情敵同時上門搶婚的狀況，都難免會失態瘋狂，三聖母本身就不正常，此刻又怎麼會保持冷靜？

現在的寧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積蓄。

「大師兄！這些年···你過的可好？」如今的岳靈衫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她早已變得成熟。

看著岳靈衫，令狐聰的目光也變得迷濛。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初戀，只要是男人對於初戀不僅是格外的寬容，並且難以忘懷。

面對岳靈衫欲言又止的問話，令狐聰目光中流露出幾許留戀，然後才用略帶乾澀的聲音道：「我過的還行，小師妹···你呢？」

兩人對白生澀而又單調，簡直連兩個陌生人都不如。但是任誰又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充斥的那種情誼。

任瑩瑩此時不免冷哼一聲。心中大吃飛醋。

「菩薩保佑！能讓儀靈此生再見到令狐大哥，依靈已經無憾了！」儀靈的聲音細細的，小小的。帶著一種滿足，但是也正是這種傾盡全力的付出，卻別無所求，只願你安好的心愿，才格外的讓人憐惜。

即便令狐聰心中對儀靈的傾慕曾經只有一絲一毫，如今這一絲一毫也被放大開來，雖然不足以與任瑩瑩、岳靈衫媲美，卻也佔據了令狐聰心靈的一個角落，難以抹去。

站在四個女人對面，令狐聰的表情可謂豐富極了，他的心中填充滿了各種感情，卻又被強勢的壓制下去，壓抑到了極限，想要放肆的笑，想要放肆的哭，甚至想要轉身而去，拋開一切。卻又統統不行。

誰他都無法選擇，誰他都不能割捨。

即便是三聖母，他也未必對她沒有情誼，三聖母廟那些時日的朝夕相對，她向他講述遠古那些或許真的存在的過往，也曾經令他有一絲絲的心動。

「大師兄！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真正大禮，有沒有很感動？」古傳俠看著令狐聰開口問道。

令狐聰以從來沒有過的怨憤眼神看著古傳俠，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害我？你已經得到了一切，為什麼還要來害我？」

「我在害你嗎？」古傳俠輕聲一嘆。

「做兄弟的為你煞費苦心，是在害你嗎？」古傳俠又問了一句。

「你將小師妹和儀靈卷進來，對我步步緊逼，難道不是在害我？」令狐聰的聲音冷冽，帶著一種淡淡的殺意。沒錯，他被逼到了這種情況，竟然便真的對古傳俠起了殺意。

「沒錯！我就是要逼你！」

古傳俠一步上前，氣勢迫人，滾滾的殺意竟然先於令狐聰爆發而出。

令狐聰很想拔劍，他感覺他若是不拔劍，就真的會被古傳俠殺死。

「怎麼？是不是很想殺我？是不是很想向我揮劍？我奪走了本該屬於你的機緣，我逼得你如同一條狗一樣的四處逃竄，如今我又在逼你，我在逼你做出選擇，但是可惜的是···偏偏你又沒有選擇。你的人生，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下，被我擺布，被我操控，被我影響。現在···你是不是很想殺我？」古傳俠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狠狠的刺在令狐聰的心上。

這不僅僅是因為古傳俠的刻薄，更是因為令狐聰猛然發現，他絕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般大度。儘管一再的告訴自己，並不該去怨恨古傳俠，但是毫無疑問，在他的內心深處，有那麼一塊地方，是如此認為的，就是這般的確信的。

「閉嘴！閉嘴！閉嘴！」令狐聰額頭上的青筋暴跳著，他彷彿壓制著無數的怒火，他緊握著手掌，他隨時都有可能出劍。

噌！

古傳俠拔劍了！

劍是飛龍寶劍，曾經屬於華山派的龍劍長老，劍飛射而出，直刺在令狐聰的腳下，折射出透骨的寒光。

明亮的劍身折射出令狐聰此刻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的滲人。

「假如我是你，現在就一定會拔劍！」

「當然如果你怕了！你慫了！你覺得絕不是我的對手，那麼你可以繼續逃，繼續躲，繼續喝你的酒，做你的糊塗夢！」

「但是從此以後，你還是要繼續的活在我的影子里。你一切的重要轉折，都不是自己做出的決定。而是我···全都是我給你安排好的！」古傳俠的聲音，不斷的敲擊在令狐聰的內心深處，瓦解著他最後僅剩的理智。

「你給我閉嘴啊！」

令狐聰一把拔起地上的飛龍寶劍，一劍朝著古傳俠刺來。

這一劍充滿了戾氣和殺意。

(未完待續。)